“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虽然已经到他的洋祖宗马克思那里去了这些年,他的尸体仍然占据着天安门广场,他的阴魂仍然笼罩着神州大地。他的诗,藏在狂风起舞的蒿草般的书法里,随着雄浑的交响乐,飘到了诗坛。喝彩之声,打破了一时的寂静。
霜寒侵袭的早晨,凛冽的西风正猛烈地吹拂着大地,一弦孤月冷清清地悬挂在天际,一群大雁从头顶上飞过,阵阵叫唤传递着不尽的凄厉。杂乱的马蹄声,零星而破碎,沉郁的军号,如诉如泣…如此哀凉清幽,凄婉悠长的景致,是毛泽东在他的词作《忆秦娥·娄山关》中追忆的。它是毛和他的红军在“长征”时真实情景,低沉而悲凉。原词如下: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山路漫漫,关隘险峻如钢铁般坚实,现在我终于踏上它的头顶,大步跨越。俯视茫茫青山,跌宕起伏,如大海般波浪壮阔。西下的夕阳,被山峦遮挡,近似残缺,而它的光芒映红了晚霞,艳丽宛若鲜血。如此激昂,雄浑悲壮…这是该词描绘的第二幅画面。
上下两阙,四十六个字,十分精炼和讲究,突显出作者的底蕴。两幅画面,美轮美奂,饱含作者对美的感知。虽然暗写战斗惨烈,却不见刀枪火炮,充分体现了诗人的才情和技巧。它是毛泽东的得意之作。
诗词的创作,讲究整体协调,意境与物境的和谐。然而此词的上阕沉郁,下阕激昂,情感不一致;上阕取冷色调,下阕取暖色调,色彩有强烈反差,真让人迷惑。读者们可能熟悉“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等毛诗名句,它们把驴的前脚掌与后脚掌合对得几乎天衣无缝,作法与出句和对句要对仗的讲究大相径庭,也是奇特。平心而论,多数毛诗朗朗上口,通俗易懂,激情饱满,趣味盎然。但如此词超凡脱俗的写法,却值得仔细研究。
毛泽东在1935年初过娄山关,词是在到达延安后写的,1957年首次发表在《诗刊》上。郭沫若曾详细地注解了这首词,他说:
“我对于《娄山关》这首词作过一番研究,我起初也觉得是一天的事。曾经把新旧《遵义府志》拿来翻阅过,查出了由遵义城至娄山关是60余公里,恰好是一天的路程。清早由遵义城动身,晚上到过娄山关,那是合情合理的。然而进一步考虑,却发现了问题。红军长征第一次由遵义经过娄山关,是在1935年1月。第二次又经过娄山关回遵义,是在当年2月。就时令来说都是冬天。为什么词的上阕写的却是秋天?‘西风’,‘雁叫’,‘霜晨’,都是秋天的景物。这怎么解释?要说主席写词不顾时令,那是说不过去的。因此,我才进一步知道:《娄山关》所写的不是一天的事。上阕所写的是红军长征的初期,那是l934年的秋天;下阕所写是遵义会议之后,继续长征,第一次跨过娄山关。想到了这一层,全词才好像豁然贯通了·····”
1962年第5期的《人民文学》和5月12日的《人民日报》发表了毛泽东的《词六首》,其中包括这首《忆秦娥·娄山关》,同时还发表了郭沫若撰写的《喜读毛主席的(词六首)》。然而在郭文中,郭对此词的注解,却完全被毛以郭的口气自写的注解替代:
“我对于《娄山关》这首词作过一番研究,初以为是写一天的,后来又觉得不对,是在写两次的事,头一阕一次,第二阕一次,我曾在广州文艺座谈会上发表了意见,主张后者(写两次的事),而否定前者(写一天),可是我错了。这是作者告诉我的。l935年1月党的遵义会议以后,红军第一次打娄山关,胜利了,企图经过川南,渡江北上,进入川西,直取成都,击灭刘湘,在川西建立根据地。但是事与愿违,遇到了川军的重重阻力。红军由娄山关一直向西,经过古蔺古宋诸县打到了川滇黔三省交界的一个地方,叫做‘鸡鸣三省’,突然遇到了云南军队的强大阻力,无法前进。中央政治局开了一个会,立即决定循原路反攻遵义,出敌不意打回马枪。这是当年2月。在接近娄山关几十华里的地点,浦城出发,还有月亮,午后二三时到达娄山关,一战攻克,消灭敌军一个师。此役共消灭敌军两个师,重占遵义。词是后来追写的,那天走了100多华里,指挥作战,哪有时间去哼词呢?南方有好多个省,冬天无雪,或多年无雪,而只下霜,长空有雁,晓月不甚寒,正像北方的深秋,云贵川诸省,就是这样。‘苍山如海,残阳如血’两句,据作者说,是在战争中积累了多年的景物观察,一到娄山关这种战争胜利和自然景物的突然遇合,就造成了作者以为颇为成功的这两句话。由此看来,我在广州座谈会上所说的一段话,竟是错了。解诗之难,由此可见。”
尽管毛的诗词,才高如郭者也解释不通,毛还是把诗词带上了历史上最高峰(郭语),力压李杜苏辛,把书法带上历史最高峰(郭语),超过苏黄米蔡。毛是红朝前三十年中“万类霜天竞自由”中,唯一获得自由的人,不受任何约束。
毛泽东的天才和成就,远远不止在诗词和书法两方面。按维基百科讲,毛泽东是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理论家、军事家、哲学家、文学家、诗人、书法家。”尽管他的伟大这么多,但真正体会到他的伟大的人,其实只有那些个女人。她们曾经日夜围绕着毛,在毛的书房和卧室里打转,如今却自称不是毛的小蜜,自然不是毛的小三。毛泽东认为他自己的权威超过了秦始皇,智慧羞煞了孔夫子。事实也是,毛杀的中国人比希特勒杀的犹太人多,毛的大脑清洗比斯大林的肉体消灭更加有效。死了三十八年之后,毛还有无数的崇拜者,其中不乏被他的荒唐害得十分凄怆的人和他们的后代。然而皇帝和圣贤,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谁在饭后散步见过,谁在购物中心里碰上过?在中国,进庙烧香很普遍。数不清的庙,拜不尽的神。但没有那座庙,比天安门广场上那座庙更荣耀;没有那个金身泥身的神,有毛泽东那个肉身的神威神力。毕竟在几十年之前,毛泽东是活着的全能神。不信,此处有照片为证。
毛泽东是地球上的绝无仅有,但毕竟站不起来了。红朝第五代领班习近平,不仅申称要把前三十年的矛(毛)和后三十年的盾(邓),河蟹起来,而且已经九龙盘身。他不仅发明了七不讲,连“包子”“庆丰”都成了网络敏感词。只道是:昔日全能神,今朝习老大。
半江红 2014.6.20
注:所有插图来自网络,鸣谢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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