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姥爺粗口罵毛有理?
幾年前,我曾申稱,“毛的事,不論是床上的,或是床下的,對我來說,都是一把干稻草,咀嚼不出什麼味道來”;後來也有發過感慨:“三十八年過去了,其屍體還躺在天安門前的水晶棺里,其陰魂不但仍然籠罩着神州大地,而且還隨風飄過海洋,飄到溫哥華,飄上萬維網”。畢福劍的飯局已經過了三四周,網上評議熱潮似乎逐漸冷卻,事件本身或許因為畢姥爺的道歉與去職而畫了句號,然而,波浪遠未平息。罵毛視頻乃是青萍之末,正如章立凡先生所言:
事件一下子激活了三個禁忌話題:一是“評毛”,毛澤東到底有沒有“害苦了”我們?二是“告密”,我們是否依然生活在“一九八四”?三是“人格分裂”,體制中人為何場面上講官話,私下裡才說真話?這場偶然觸發的大辯論,幾乎撕裂了中國社會。每個經歷過毛時代的中國人,心中自然有桿秤。
毛害了我的父母以及和他們直接相關聯的好多個家庭,其中有血債。血債未必要用血來還,從某些網上言論來看,我因此有罵毛的資格。我也有不少次想罵毛,其實真沒罵過,除了那首《豬王辭世》的小詩略有影射而外。實際上,斷然不是毛的直接或間接受害人,才有資格咒罵他,絕大部分中國人都有。道理如此簡單:不管受到性侵犯的女子是誰,只要你看得到流氓在犯罪,不但你有權利去制止,而且你有作為一個人的道義責任去制止…毛犯下的罪孽,遠遠不止流氓行為,遠遠不止在紅朝前三十年,其精神流毒如今還在不少人身上發作,在中國的現實生活中,在網絡文化活動中,極少數毛左的瘋狂、無知、無恥的行為,都是極端見證。毛的“鬥爭哲學”影響則更為廣泛,或深或淺,禍害無窮,觀察中文網站上的言論,便略見一斑。因為容不下異己觀點而搞人身攻擊,屢見不鮮;連參加詩詞擂台賽這等應當算是高雅的活動,或許因為涉及蝸角虛名,可並無任何蠅頭實利,也會有人破壞明文規定,無視公平原則,暗拉選票。
幾十年的人為災難,幾代人遭受的苦難,已成過去,但並不遙遠。許多罪惡雖然已經無法清算,但歷史不能被簡單而模糊地遺忘。大是大非應該讓人評說。活着的人,不論是受害者,還是加害者,都有義務和道義上的責任來反省,不讓時代的悲劇重演。
無意敘說閒愁舊恨,也並不鍾情於傷痕文學,但在讀到某位自稱網絡文學二師傅的網友說畢姥爺的粗口,是“沒有底線的謾罵。 不管是誰,藝人也罷,作家也罷,這麼做都逾越了做人理智有教養的底線。”時,我的確想起了一幅對聯,現在就嘮叨它幾句。那是秦書田和胡玉音的新婚對聯:
“兩個狗男女,一對黑夫妻”,橫批是“鬼窩”。
秦書田是右派知識分子,曾經的歌舞團編導;胡玉音是個米豆腐攤主,新富農。兩個人是黑五類(“地富反壞右”)中的“富”和 “右”。在毛時代,用毛澤東思想武裝起來的革命幹部和群眾,把“黑五類”打成“牛鬼”“蛇神”,不但不屬“人”,連鬼也不是人死後變成的人鬼。經歷過的人們應該記得,有幸生得晚的人們或許從其它途徑獲知,“牛鬼”“蛇神”們的生命毫毛不值,更不用說他們的人格了。任何屈辱對他們而言,都能承受,他們唯一的指望就是能夠活下去,為活着而活着。你可以爭辯,秦書田和胡玉音是《芙蓉鎮》裡的人物。然而,他們不是虛構的人物。他們有千百萬個真實的化身,他們的故事是千百萬真實事件的一個。《芙蓉鎮》電影所拍的芙蓉鎮,離我老家只有數小時車程,其景色,其物象,我十分熟悉,在我的腦海里刻畫了幾十年,此生不可能遺忘。
因為毛,千百萬中國人,受到了非人的待遇,這些人罵毛是“老逼養的”,一點也沒有違背任何“有教養的底線”;任何一個被毛所帶來的災情和苦難而觸動的心靈,順口而出一個“那個老逼養的”也一點不過分,絕對不是“沒有底線的漫罵”。用語的文明與否,不但與詞句本身相關,更主要的在於場合與背景。絕對不是有意去與毛比爛,我也套用一點毛詞毛語,就畢粗口罵毛事件,寫首七律。因為時間已晚,對仗不工整,不管了,見諒。
口角春風盪九州,食魚吐鯁劍封喉。
星光大道驀然盡,萬物霜天競自由。
大會操娘生虎氣,小詞放屁領潮流。
千年竹簡千年土,難擋鐮刀與斧頭。
幾點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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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語錄:“華北座談會操了四十天娘,補足二十天,這次也四十天!滿足操娘要求,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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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詩詞:“還有吃的,土豆燒熟了,再加牛肉。不須放屁,試看天地翻覆。”
從網上弄來一幅畢姥爺的形象照片,一同分享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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