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里的故鄉,沙漠的夢戀
詩里的故鄉,是瀟湘晨雨,瑤池天山;詩里的故鄉,有小石橋上的牧童,蜀竹林里的嫡仙;詩里的故鄉,朝雲暮雨,虎踞龍盤。詩友們所寫的“故鄉的詩”,篇篇佳作,讀來讓人心曠神怡,怦然心動,如蓮舟慢泛,清漪漣漣。
在上大學時,我曾有志於戈壁灘尋寶。後來卻聽從命運的安排,把西安當成了西行的終點。對於沙漠,我始終充滿好奇和幻想,雖無緣身臨其境,但從唐人的邊塞詩里,領略了許多塞外風光:
“君不見走馬川,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輪台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 (岑參)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王維)
通過讀詩,我了解歷史。我認識到的雄漢盛唐,既非上天恩賜,也非偶然,而是老祖宗實力的體現,文化與制度的必然。中華民族,確切地說是漢民族,在那些時代,確實很爭氣。儘管封建帝制從一千年前就開始腐朽衰敗,但畢竟輝煌過;儘管中國傳統文化,從宋代的頂峰開始滑落,但畢竟燦爛過。曾經手拿紅寶書喊“毛主席萬歲”,經受過中西文化撞擊的震動和經濟窘迫的擠壓,同處在中國的拼爹的時代,我不避諱與洋人們比一比祖宗,炫耀漢唐的輝煌和燦爛。
我所喜歡的那些邊塞詩,並沒有直接塗抹雄漢盛唐的光華。它們雖然讚揚邊關將士的豪情壯志: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王昌齡)
但多數在描寫塞外征戰的艱苦和連年征戰的殘酷:
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猶聞俠骨香。(王維)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王翰)
表達出征將士的鄉思和別愁離恨:
故園東望路漫漫,雙袖龍鍾淚不干。(岑參)
今夜不知何處宿,平沙萬里絕人煙”(岑參)
和對帝王黷武開邊的不滿:
磧里征人三十萬,一時回首月中看。”李益)
在那些邊塞詩里,我最喜歡是王昌齡的《出塞》: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這首詩從秦月漢關入筆,紙鋪萬里,意蓄千年,形成雄渾蒼茫的意境。秦漢時的明月,懸掛在夜空;秦漢時的邊關,矗立在眼前,讓人自然聯想到,秦代築關備胡,漢代就開始在關塞內外與胡人發生戰爭。“萬里長征人未還”,不只是當代,而是世世代代的共同悲劇;讓邊境有“不教胡馬度陰山”的“龍城飛將”,不只是漢代人們的希望,而是世世代代人們的共同願望。它跨越時空,悲壯而不淒涼,慷慨而不淺露,回味無窮,百讀不厭。
唐人的邊塞詩就說到這裡,敬請諸位賞讀今日的“邊塞詞”。
賀新郎·沙漠的夢戀
――依韻雪葵兄《塔克拉瑪干大沙漠》
半江紅 2013.7.19
渺渺如滄海。
禿沙丘,綿延無際,玉門關外。
幻市蜃樓佳人立,脈脈含情等待。
揮夢筆,欣鋪尺彩。
欲將那恩恩怨怨,凝聚成熱烈和豪邁。
如囈語,有何礙?
有書無雁愁千載。
為斯人,沙場醉臥,御使出塞。
且面對黃沙滾滾,忘卻它榮與敗。
汗血馬,千金難買。
投筆從戎何所去,做龍城飛將舒龍脈。
華夏夢,漢唐再。
註:本詞涉及到的地理、歷史、文化和傳說在曹雪葵先生的“賀新郎”系列裡都有介紹,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去詩壇瀏覽,也可以點擊下面的連接:
《塔克拉瑪干沙漠》
《玉門關》
《樓蘭美女》
《汗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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