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没有归回圣地的末底改,又需要为自卫而加入波斯帝国的权利架构,好与世仇对抗以求生存[注66]。但是,末底改如果不违背神的话(出三十四11-16;申七1-4;尼十三23-27),没有鼓励以斯帖去嫁给一个战士,一个无情,嫉妒,好色,怀有野心的外邦王[注67],末底改就不必为打听以斯帖的平安而在王宫朝门前行走(二11,19),也就不会遇见祖宗世仇哈曼,接续惹起自己满腔的民族情怀,因而对哈曼不跪不拜,以致惹怒哈曼,触发犹太人被灭的危机(三8-15)。
在被掳归回的文献中,和以斯帖记同时代的以斯拉记和尼希米记,都强烈谴责同异族通婚。从这点来看(拉九,十;尼十三),末底改明显地违背了五经[注68],他将以斯帖送进王宫,似乎只为他们二人打算,顾念的不过是地上的好处而已。Forest Weiland也认为,以斯帖和末底改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幸福和存亡,而非摩西律法和上帝自己;以斯帖那“死就死吧”的誓言(四16),也不一定表示她顺服神。他们本有机会归回圣城,却选择将以斯帖送入王宫,乃是为自己(和犹太人)在外邦发展寻求保护。他们不愿意透露犹太身份,表示他们不很在意那身份[注69],他们在意的是自己的安危,只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透露身份(七1-6)。他们关心犹太同胞的福祉(二10,20,八6,十3),可说是民族英雄,但是他们绝对不宜与关心上帝国度的但以理和尼希米相提并论[注70]。 从被掳归回的文献看,同是被掳外邦的但以理和他的三位朋友(但一6-7)仍持用犹太名字[注71],即使在最危难的时候仍然显出真正的“死就死吧”的信心(但三16-18),甚至成为狮子的食物也在所不惜(但六章)。但是,相反地在以斯帖记里,我们却看到以斯帖和末底改用了波斯名字[注72],隐藏了犹太名字。而且,这卷书没有记载上帝的百姓向祂祈求帮助,也没有记载他们因被救而感谢上帝,全书没有祷告,献祭,赞美,引用经文的痕迹,也没有被后来的经卷引用,难怪上帝似乎在这书中消失了。 = = = = = = = = = = = = = = = 注66:正如Richard Bauckham所言,《The Bible in Politics:How to Read the Bible Politically(政治中的圣经--从政治角度阅读圣经的原则与范例)》,香港基道出版社,2001,p.187。这就引发了此篇文章开头虽提的路易斯的纳闷和错愕:受害者有平凡机会时,却必须扮演“加害者”的角色才能求生吗? 注67:38岁就自封为“万王之王(Xerxes the Great)”的亚哈随鲁王,为战败的父亲复仇,率领百万大军(包括各色人种,共46族)远征希腊,大军所到的大河,湖泊,无不被兵马喝干(像极了启九14-16)。度海大桥被风浪摧毁,亚和随鲁王便下令鞭打海峡三百下,杀了造桥督工。军队要走七天七夜才走完,途中被Leonidas所带领的三百斯巴达勇士在温泉关(Thermopylae)阻挡时,他曾“甚发怒,心如火烧(斯一12,七7,8,10)”。之后亚哈随鲁王的海军被希腊打败,为稳定政权,他急忙秘密撤军,留下由女婿Mardonios率领的三十万陆军因瘟疫,饥饿,暴食而溃败。出师前他曾黯然泣说,“战马似虎,猛士如云,戈光烛天,此固一时之盛。然而人生宛如朝露,谁又能得百年之身呢?”;后来眼看征服希腊半岛的宏图大计已经幻灭,在气急败坏之余,就纵情酒色,迷乱宫廷,“第二次招聚处女(二19)”,不理朝政,(因此哈曼才有霸道的机会?)。结果,他最后和太子一起被杀,由三子亚达薛西王继位(尼一1),从此,波斯帝国走向衰亡。亚哈随鲁王的生平,,可参见Herodotus(484-430/420)所写的《Historiae》;Herodotus为出生在小亚细亚的希腊历史学者,他的这部著作的中译本为《历史》,台湾商务,1997。 注68:Huey正确地指出,“我们很难明白,为什么末底改会希望表妹嫁给一个异教徒。(请参考以斯拉记和尼希米记对异族通婚所持的态度:拉九1-4,14,十3,11,18-44;尼十30,十三23-27);《Esther》,p.806。 注69:关于以斯帖为何不透露自己的身世,学者众说纷纭,有说她为掩护自己的宗教信仰(Ibn Ezra),有说是反闪族环境使然(Fox and Paton)。主张以斯帖乃被逼选后的拉希认为,她没有透露身份(扫罗王室后裔),好让王以为她身世卑微而退婚。但是最合适的理由乃拉比Eleazar of Worms所说的,以斯帖所以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世,乃怕选后的计划受到妨碍;Robert Gordis也持同一看法,《Religion,Wisdom and History in the Book of Esther》,Journal of Bible Literature 100(Sept.1981),p.359-388,especially p.377,385。另见Huey,《Esther》,p.806。Luter and Davis,《God behind the Seen》,p.156。 注70:《但以理书》和《尼希米记》;从略 注71:Luter and Davis指出,但以理书和以斯帖记的主角都是同有希伯来名字和外邦名字。当哈拿尼雅,米沙利,亚撒利雅和巴比伦王一起的时候,往往有外邦名字(沙得拉,米煞,亚伯尼歌)陪衬;然而在与但以理一起出现的时候,则大多用希伯来名字。最特别的是,神人但以理的出现绝大部分都用希伯来名字,而非其外邦名字伯提沙撒。《God behind the Seen》,p102。 注72:“末底改”一字源自巴比伦最重要的神明彼勒(Marduk,赛四十六1);“以斯帖”一字源自巴比伦另一个神明Ishtar。Yamauchi,《Persia and the Bible》,Grand Rapids: Baker,p.233-234。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