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剛才看到網上報道，中國首善陳光標欲贈送莫言一套北京別墅，價值人民幣一億。這個數目已經遠超今年發放的所有諾貝爾獎項的總金額。陳光標是中國的首善，可不是首富。中國比他更富的私營企業家至少還有數十。也就是說中國人的硬實力其實已經完全足以負擔發放諾貝爾獎。所欠的還是軟實力呀！你要發，也得大家認才行。在發展軟實力上，中國人還得長期努力呀！   不過大家都知道，軟實力是必須建立在硬實力的基礎之上的。如果硬實力衰退，或者被別人趕上，那軟實力跟着衰退或也被別人趕上就是遲早的事了。

莫言獲諾獎和中國的軟實力

我居住國外太久，十分抱歉，莫言的小說，除了通過電影《紅高粱》間接看到，以前其實真的一篇也沒有看過。這回莫君一下子紅到發紫，我也不能免俗，想看看他的作品。所幸他的作品在網上依然不難找到。我試着看了十來章《豐乳肥臀》，實在覺得，那不是我喜歡看的那種有宏大場面和視野的金戈鐵馬式的風格，決定不看了。那麼莫言的作品都一篇未看完，如何來參加這場輿論圍觀盛宴呢？其實也有辦法，那就是從外圍着手。

一看到筆者的文章題目，看官十九就會以為筆者要為中國唱讚歌了。當然這讚歌也不可能全不唱，但本文的重點絕不會是唱讚歌，而是去挖掘中國軟實力的種種不足和缺陷。

為了不與眾君雷同，本人必須另闢蹊徑。但是別人說過的話筆者也不可能一句不說，否則文章的邏輯一定會不通。

下面緊接這段引子的基本意思就有很多人說過，但我必須再說一遍，才能接着往下生發。

莫言得獎其實沾得有中國崛起的光。他如果是一個比如菲律賓人，或巴拿馬人，憑他現在達到的文學成就，恐怕還難得諾獎。而中國有13億人口，近數十年來，飛躍發展，已經在世界上取得一個舉足輕重的地位。卻始終未能正兒八經地得到一個諾獎，實在讓中國人彆扭，讓西方也不自在吧。

迄今已有8位中國人或華裔（以出生於中國者為限）得過諾貝爾獎。楊振寧、李政道、崔琦、李遠哲和高錕5位華裔以美國或英國科學家身份得物理或化學獎，因隔行如隔山這裡不多說。

其餘還有三位：於1989年第一個得獎的達賴喇嘛，毫無疑義是中國人，是中國少數民族的一個宗教領袖。但他確是一個叛逃國外的人物，中國的政府，中國的主流民意自不可能為他獲諾獎而喝彩。

於2000年第二個獲諾獎的類中國人是現在有法國藉的，被中國放逐的異端文人高行健。他獲獎的那本《靈山》我倒是硬着頭皮看完了。覺得要是和世界一流的文學作品比如雨果的《巴黎聖母院》《悲慘世界》比，那真是小土堆比高山。那個情節思路之凌亂破碎，多次使我深覺無法卒讀。

還有一個劉曉波在2010年得的是和平獎。由於眾所周之的原因，對此筆者不方便說太多。不過筆者還是覺得他太理想主義，太過地被西方意識形態所俘虜，缺乏獨立的思考。他主張的路，不可能是中國將來會成功走出去的路。

筆者覺得，莫言的作品的文學功底比高行健肯定是深多了，但離那個真正的世界一流，只怕還有相當距離。所以我才說：他是沾了中國崛起的光。如果他的作品有《紅樓夢》《三國演義》《西遊記》《水滸傳》那麼偉大，那中國就會沾他的光。

以下才開始本文的主體部分。

文學的力量當然屬於一個文明、一種文化或一個國家的軟實力。“軟實力”的概念是由美國哈佛大學教授約瑟夫·奈於1990年提出。由於其獨到的解釋力，迅速風靡世界。根據約瑟夫·奈的說法，硬實力是一國利用其軍事力量和經濟實力強迫或收買其他國家的能力，軟實力則是“一國通過吸引和說服別國服從你的目標從而使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能力”。。”《論語》季氏篇夫子曰：“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文德”即是軟實力。

如果說莫言的作品已經達到可以幫中國弘揚軟實力的水平，也勉強說得過去。比如那部張藝謀拍的《紅高粱》在國際上揚大名，當然是為中國掙了一些影響力。莫言作為故事的原作者，自然功勞大焉。

但簡單而言，莫言還遠遠達不到造勢者這樣一種高度。他還只是一個乘勢者。中國這些年的國際影響力的確是大大地增加了。但這個增加只怕80%都是由於經濟實力的發展帶來。軍事、科技方面的實力的增長則取走了剩下的20%中的大部分。文化方面的影響力恐怕就得以張藝謀、陳凱歌等第五代導演的電影和鞏俐、章子怡、姚明等國際知名的演藝和體育明星為代表了。

再有就是遍布全球的數百所孔子學院。這是一個很好的開頭。說實話，哪個民族不想到世界上去弘揚自己的文化呢？但有世界影響的文化種類畢竟屈指可數。這主要還不在於該國的政府是不是花力氣花錢去弘揚推廣，更重要的是世界對之有沒有需求。如果人家不感興趣，你硬去推廣，不是門庭冷落，就是賠錢還賺不到吆喝。

現在中國的情形說句實話，是處於這兩種情形中間。中國的經濟影響力已經無遠弗屆，正在向着國際世界一流的高位突飛猛進。政治影響力隨之增長。文化影響力的增長自然還得靠後。

這個靠後的原因多方面。其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它的獨創性還不夠。看官一定會質疑：“什麼中國文化的獨創性還不夠？有沒有搞錯？”我沒有搞錯。中國古代傳統的文化的獨創性當然很夠。但在當代的世界通行文明中，中國人獨創的文化又能占多大的份額，尤其是有多少讓人信服的獨創？這真的就有限了。

到中國的任何一個大一點的城市裡，舉目望去，有多少東西是中國獨創的？從高樓大廈的風格到火車飛機輪船汽車的樣式，從交通標記、到書籍的版本，從學校、醫院、軍隊、到政府的組織形式到大家穿的服裝的格調，來自西方的占的多大一個比重？幾乎樣樣東西都必須與國際（其實就是西方）接軌。似乎只有飲食文化是例外，在這裡我們的國粹的統治地位從未動搖。

到鄉下，到莫言的小說中，倒是可以找到更多一些的中國自己的傳統。但那多半都好像是落後的象徵，是將被進步淘汰掉的東西。

莫言的小說我的確看得太少，但這幾天臨時抱佛腳，急用先學，還是看了大家不少的評論介紹。我還是覺得，他不像一個中國的脊梁骨，他的小說的基調，太過低沉讓人難受，太不能激發中國人的民族自豪感。還有論者稱他的有些作品“太過暴力，太過色情，看不下去。”他還好像是在有意識地迴避各種主流。比如那有名的《紅高粱》中的抗日英雄“我爺爺”余占鰲卻似乎並非意外偶然地是個占山為王的土匪而既不屬於共產黨也不屬於國民黨。試問，靠這些土匪能把日抗下來嗎？他還有明顯的性別歧視。怎麼那些相對高大的人物多是女性，男主角那麼多都顯得窩囊猥瑣。這不是事實。因為事實上，中國的天下還是主要靠男子漢撐起來的。看看各界精英的真實性別比例，可知我沒有虛言。虛言的是莫言。我真的想起了多年以前一種輿論對張藝謀們的批評：“他們是在賣老母親的裹腳布。”

我當然並不主張樣板戲，高大全。但中國這三十年來有那麼輝煌的成就，或者說200年來未有淪亡，4000年來無盡燦爛，必然有很多英雄豪傑，比如企業家政治家軍事家和廣大的勤勞人民在作出傑出的貢獻。那個《蛙》把中國的計劃生育描述得那麼陰暗，也讓我難以言可。這個政策雖然製造了很多的悲劇，但絕不是像比如人民公社公共食堂那樣完全沒有正面價值的事物。因為如果沒有這個政策，中國當下的人口很可能超過17億！何況，計劃生育只是中國進步這一盤大棋的一個很小的局部。我覺得，代表中國的作家，或者中國作家的主流，應當把主要精力放到描寫中國是在一些什麼人物，什麼力量的推動下發展起來的。陰暗面你盡可以大膽地去揭露，但不要把這個世界描寫得太過黑暗，讓大家都灰心喪氣，或怨憤連天。至少嘛，應當讓大家看到這個世界上的光明還占那麼51%以上吧。中國人的精氣神應當被表現出來，否則中國這三十年來的成就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沒有這些讓全世界瞠目結舌的巨大成就，恐怕莫言小說里那些充滿悲情的故事也輪不到西方人來欣賞呢。

我也看了一些海外媒體的評論，當然以正面評價的居多。也有不少人拿他的筆名開涮。說他的名字叫“can’t say”，“ne dit pas”。還說那麼多幹嘛？大家也注意到他的作品基調並不主旋律。文本的背後似乎還有許多隱蔽的意涵難以揣摩。西方人那種一貫的居高臨下的口氣，還是到處都能被體味到。

我很遺憾，迄今為止，當代中國能向世界輸出的軟實力還太少，能讓世界，尤其是讓西方信服的東西還太少。其中最短缺的就是意識形態。西方的那一套自由民主平等人權，把中國傳統的仁智禮義信早已打得丟盔卸甲。馬列主義也早已無人問津。中國現在已經是第二經濟大國，卻是除了那兩套從西方販來的話語，都不知道如何開口說話。我們就不能獨創，哪怕是從上述的三個來源綜合加部分獨創出一套更周延的意識形態嗎？很多人還是不願意正視，西方的意識形態體系其實有很多的漏洞，才造成了眼下貽害世界的深重危機。（我當然並不認為西方的意識形態和政治體系一無是處。我也不認為中國當下的政治體制已經接近完美。我認為理想的道路應當是一個有機的折中加適當的創新。這個題目此處無法展開。但筆者已經有很多文章深入論及這幾點。請參看。）

我當然知道構築一套周延的意識形態不是文學家的任務。但我以為文學家們也有義務為之出力。我並不信奉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我認為文學家們的任務絕不僅僅是為工農兵服務。簡單地說他們應當為全人類服務，為社會上的所有各階層，也包括為他們自己服務。要義在於形象地反映無限豐富的現實的至少一個重要剖面，並讓至少一部分人的心靈受到深刻的觸動。但他們總有一個引導社會向上，用現在一個時髦的說法，提供“正能量”的義務。

等到哪一天，當中國已經堂堂正正地在世界上站立起來，中國的文學裡面定會多出現一些類似金庸筆下蕭峰那樣的堂堂正正的人物，類似諾貝爾的各種獎項，就不會再只由西方人發放。我們中國人為什麼就會總是沒有資格去發放一些更具知名度，更有權威的獎項呢？何況，那一筆獎金，也僅夠在北京三環買一套120平米的房子。請問你家的居住面積是多少？請查查中國各地方政府，各企業家比如香港的李嘉誠，為奧運冠軍們發放了多少獎項？說句實話，諾貝爾獎項真的就快只剩下軟實力或軟名聲了。就如同那路易威登的皮包。其實中國人自己造的高仿其質量早就一點也不次於正牌。中國當然也可以造出比愛馬仕更高級的皮包，只不過中國貨的名聲還沒有打出來，賣不出那種荒誕的高價。再過10-20年，隨着中國的進一步成長，中國的奢侈品必然也會開始風行世界，中國造的汽車也會在五大洲奔馳，人民幣也會世界流通。一個強大的國家嘛，自然也會出現很多強大的文學形象，就像美國的那些大片中的英雄一樣，讓全世界來仰慕追隨。中國也會出大文學家、大政治家、大思想家，來引領世界潮流。

嗨嗨！上面一段話說得太過於的痛快了。其實今天中國的短板還太多。比如原創的科技，比如遠洋軍事實力，尤其是我所最感興趣的原創的能夠比西方的自由民主平等人權更周延的意識形態體系和能更恰當地平衡兼顧精英和民眾利益，真能“三個代表”的政治體系。把這些都趕上去、建起來，那真是任重而道遠。  若真的有那一天，莫言的悲情小說和瑞典人發的獎狀，也就可以和他那套將要買下來的120平米的房子，一起休息了。我們自然會有好得多的東西，向世界頒發。

又及：剛才看到網上報道，中國首善陳光標欲贈送莫言一套北京別墅，價值人民幣一億。這個數目已經遠超今年發放的所有諾貝爾獎項的總金額。陳光標是中國的首善，可不是首富。中國比他更富的私營企業家至少還有數十。也就是說中國人的硬實力其實已經完全足以負擔發放諾貝爾獎。所欠的還是軟實力呀！你要發，也得大家認才行。在發展軟實力上，中國人還得長期努力呀！   不過大家都知道，軟實力是必須建立在硬實力的基礎之上的。如果硬實力衰退，或者被別人趕上，那軟實力跟着衰退或也被別人趕上就是遲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