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大選馬上就要舉行。現在幾乎是最後的機會來預測花落誰家了。 預測也不能憑空,當然還是只能根據媒體的報道,尤其是各項美國的民意測驗。
美國的關於選舉的民意測驗很多啦。具體都不用細說了。大體上說來,還是說特朗普會輸,拜登會贏的占壓倒多數。 但是大家不可能忘記,四年以前,選舉日當晚,開票之際,美國主流媒體的預測,希拉里當選概率92%。隨着開票的進展,這個概率一路下滑,直到歸零。 這次美國選舉的民意測驗,會不會重蹈覆轍呢?現在還沒有證據,無法斷言。筆者總是想,商家還是需要商譽,不是傻瓜也不能反覆地砸自己的鍋是吧? 記得法國奧朗德當選總統那次,民意測驗多數都認為是他的對手薩科齊能贏。最後是當場出彩。但法國的民調機構接受了教訓,調整了方法,五年以後的馬克隆當選這次,民調的結果就是奇准無比。 那些民調機構說,選民不說實話,我們也沒有辦法。其實不然,還是有一些辦法可以套出至少是相對而言的實話。比如在問“你打算投誰”之後,還可以接着問:“你的鄰居/朋友/同事打算投誰”,還可以問“你打不打算告訴你的鄰居/朋友/同事你投了誰”。把這三個問題的答案一比對,如果有出入,那就要把民調的結果向向第二個問題的方向調整,向第三個問題打算告訴的比率低的方向調整。這樣結果就會更接近事實。 還有一些更複雜的辦法可以用來靠近真相,這裡就不多說了。 具體到美國這次選舉的民調,由於左派媒體攜政治正確的話語權,人所共知,的確讓不少特朗普的粉絲不敢公開表態。難點是如何把這個比率量化然後用來矯正民調結果,也不清楚這種矯正是否已經在做和是否做得恰到好處。這在選舉以後就可以知曉。 美國號稱選舉民主,言論自由。但由於政治正確泛濫,很多人不敢講真話,這也是毛病吧?
現在雙方的擁躉,都各自表現了無比的信心,似乎都提供了很多的依據。作為我們這樣的旁觀者,簡單地說,還是覺得莫衷一是,撲朔迷離。筆者現在的判斷是:競爭的雙方,特朗普和拜登都還是有機會贏,但是都很難大贏。如果在某個或某些戰場州、搖擺州,雙方選票太接近,很可能會引起爭議,那就要等剛剛更新了的最高法院來裁決誰是勝者了。 由於有大量的郵寄投票,而且只要是選舉當日投出的都有效,這些選票等寄達後再點算完畢,一定是幾天以後了。在某州如果雙方選票數接近,最初的結果就可能在數天之內隨時翻盤。這會讓這場選舉更加的充滿懸念,更加的激動人心。 筆者這些判斷,比美國的民調的平均值,已經向保守的方向做了重大調整,囊括了驢或象(民主和共和兩黨的卡通形象)一方小贏和僵持不下三種可能,就是排除了一方大贏的可能性。如果四年前的舊戲重演,幾天后看到的事實與大量的預測完全不沾邊,那美國的這個行道,至少在總統選舉這個項目下,可以徹底關張了。因為它們已經沒有任何的客觀性和科學性。
除了甲贏乙贏和最高法裁決誰贏這三種憲法預定的演進方式之外,其實還有第四種可能性,就是敗選一方的一部分激進民眾不接受結果,在法定程序之外發起街頭抗爭。不要忘記,美國是世界上少有的民眾可以擁槍的國家,而最近槍支銷量大增。筆者只能相對樂觀地推測,這種局面即使出現,也應當可以較快消弭。類乎內戰的境況,應當還是很難出現吧?
美國的總統選舉間接投票,大選舉人論州贏者通吃,對小州名額有明顯照顧,在工作日(周二)投票等慣例都不符合直觀的民主原則或者不方便民眾投票。但這些規矩都來源久遠,改動不易。這恐怕是美國的選舉棄權率在西方國家中名列前茅的至少一部分原因。但也是大家公認的,特朗普基本盤較小卻依然可能勝選的關鍵因素之一。
特朗普的優勢在他的氣勢和決心。比如他以74歲的高齡,在染新冠疫情後10天,就開始馬不停蹄地在美國各州(尤其是戰場州)奔馳,為爭取選票竭盡全力。有時甚至一天跑三場。
他的另一個優勢是終於等來的十月驚奇,那就是拜登兒子亨特的硬盤門。看到該門剛剛爆出時,筆者感覺拜登可能大受損,把本文的初步撰寫都停了下來,想看看後續發展。
幾天下來,發現對拜登選情的衝擊是有,但還不是毀滅性。在絕大部分左傾的美國媒體的努力運作下,這件事並沒有大發酵。FBI也沒有像四年前介入希拉里的電郵門那樣馬上介入。
拜登的優勢主要還是上次分析過的人口學定勢,傾向左派的城市、移民和知識民眾總是越來越多。第二當然是美國的疫情愈演愈烈,特朗普實在難辭其咎。特朗普這些年的粗暴執政自然也為他提供了很多的可以攻擊的把柄。他個人的競選應當說是中規中矩,沒有出大的紕漏。
拜登的個人形象,實在遠不及特朗普鮮明。不少人在說,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特朗普在決定人們投特朗普還是拜登的票。喜不喜歡拜登,其實並不重要。
筆者上一篇相關文章已經講到,這次選舉,比上一次選舉更嚴重地表現為美國的兩條道路的選擇。這一次選舉,雖在嚴重疫情下舉行,美國民眾的投票熱情卻異常高漲,迄今的提前投票,郵寄投票,據報已達7000萬,會占到全部選票的40%以上,比往屆多出許多倍。這次選舉的投票率,在一貫選民積極性不高的美國,人稱很可能會創百年以來的新高。
但是筆者的一個十分憂慮的感覺是,美國民眾無論選擇哪一條路,走下去都會困難重重。
比如特朗普的路:他以標榜“美國第一”,犧牲在國際上無數軟硬實力,以瘋狂積累債務等代價,先顧眼前的方式,換來的美國一時失業率下降等政績,已經被處理不好的疫情一掃而光。他與中國打的貿易戰,明顯效果不彰。產業回流也十分有限。美國的政治極化,族群撕裂如此嚴重,以特朗普的簡單粗暴執政方式論,實在難以想象會有一個光明的前景。不過與中國的關係,筆者預料,即使是特朗普勝選,在疫情消停以後,也會有一些回暖。畢竟不再有競選的壓力。美國在許多事情上,還需要中國合作。不是說“打不敗的敵人就是朋友”嗎?
比如拜登的路:特朗普的簡單粗暴的執政方式,他應該基本都能修正回來。但美國現在面臨的大批實質問題,筆者覺得拜登也沒有良方可以拿得出來。比如移民問題,他能把特朗普建的牆拆了嗎?他能大赦天下嗎?拉丁非法移民如果接着大批進,美國好得了嗎?比如貧富懸殊問題,他要向富裕階層加稅,以及各種預期中的平抑措施,能不影響美國的經濟活力嗎?這種兩難局面,他能有兩全的解藥嗎?特朗普為了救疫情之急,金融財政已經在以多少萬億的規模無限量放水。拜登上台,在發展經濟方面還能有什麼更好的籌碼嗎?
有一件事他可以做,就是放鬆軍備競賽。他可能比特朗普更不願意打仗。他近日說,美國的對手“俄國第一,中國第二”。看起來,中美關係,在他治下,可能比在特朗普治下緩和更多一些。但想要恢復到特朗普之前的狀況顯然太難。中美關係看似已經走上激烈競爭的不歸路。筆者以為,只要不發生熱戰,中國就都還可以應付。而發生熱戰的可能性,其實微乎其微。
美國的困境,實在不只是美國獨有。就像這次疫情處理糟糕,可不是美國特殊,而是整個西方普遍都有的現象。如此普遍,就不是個別領導人差勁可以解釋的了。
當然因為美國是全球霸主,西方領袖,號稱民主的燈塔,世界的山巔之城,它的變化,在世界上影響,無國可比。世人還是只能期盼,美國的行事規範一些,不要讓各國老是震驚不已,窮於應付。面對世界,美國早已沒有了超級大國的應有風度,處處斤斤計較,好像個破落了的財主。就像在競選中,美國也已經沒有的一個成熟西式民主國家應有的文明做派。一切爭鬥都是無所不用其極,真是怎麼難看怎麼來。很多情節,已經到了少兒不宜的程度。
最新消息,本周美國的疫情和股市皆表現得非常不好。這對特朗普可都不是好兆頭。
筆者老實承認自己其實處於一種靈魂掙扎的狀態。內心深處一個聲音一直在說,特朗普的基本思路是在想力挽美國走向衰落的狂瀾,這好像是美國的最後一個機會了。另一個聲音近一年來,也在越來越大聲地說,特朗普胡作非為,把世界和美國都搞得實在太亂,他必須下台了。第三個心思卻在反覆考量,如果拜登上台,對美國、對西方、對中國,究竟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或者,這對各方的利弊,權重並不一樣?
不過,這個選擇權現在在美國選民手中。世界其它國家的民眾,包括各路觀察家,都只能是吃瓜的觀眾。好在大戲很快就會落幕。我們就耐心地等着看接下來的新戲碼如何上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