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偶然读到由“求真知”博转发的一篇原载羊城晚报名为《回忆我亲历的1993年东航空难》,深受感染。不由得使我想起由Naomi Watts主演的同是以灾难为主题的电影《The Impossible 》(2012) --- 这是一部基于2004年间一个由30多岁的夫妇和三个分别为9,11,13岁的男孩组成的美国家庭到泰国遭遇印度洋海啸的前前前后后的真实人物事件改编的电影故事。同样是震撼无比。
这两个故事中,最让我感触深刻的是孩子们。在《空难》这篇文章中,作者虽然用不多的笔墨写了一下关于她六岁儿子在整个事件中的表现--- 他的沉着勇敢,智慧和博爱,是一个成人远远不可估量的,也是最感人至深的地方。然而这一点,也恰恰是电影《The Impossible 》中的几个孩子们的最为生动的描述。。。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物。他们让我突然理会到,其实一个小孩子,他们的内心有多么地强大。一旦需要,他们的能量散发出来,甚至是很多成年人都无法匹敌的。而如今有很多家长,特别是我们的华裔父母,为孩子操太多的心,试图为他们打理好前进的每一条路。然而过多地溺爱和保护着他们,其实反而使得孩子们原本具有的强大的心力变得萎缩和颓废。这一点,是不是值得我们深思的呢?
2004 Thailand
tsunami
原文转载:
回忆我亲历的1993年东航空难
2014-03-09 17:36:04
本文原载于2013年7月《羊城晚报》作者:埃米丽(美国洛杉矶)
韩亚航空发生空难的消息,令我一直竭力淡化的心中阴影再次浮现。每当有空难发生,我的心都会绞痛。20年前,自己亲历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惨烈空难,与韩亚空难相似,也是两百多名乘客、大部分是华人、两人罹难……
我经历过空难,我还活着。今天和世人重温当时的情景,能说的仅有几个词:惊心动魄,魂飞天外,九死一生,噩梦一场!
出事了!几秒钟内,飞机向下掉了五千多米!
那是在1993年4月6日,我带着6岁的儿子从北京出发,乘坐东航MU583班机经上海飞往美国洛杉矶。这是我们第一次去美国,请到45天假;也是第一次坐飞机,座位很理想,在经济舱前排右边靠窗。
中午12点,飞机顺利起飞。这是架麦道MD-11型客机,机舱宽敞,座位舒适。飞行平稳如履平地,旅客们沉浸在安详和谐的气氛中。我和儿子都充满期待,马上就能见到分别多年的丈夫和爸爸了!
飞机在太平洋上空平稳地飞行了数小时。结束用餐后,空姐开始向乘客们发放入境卡,并指导如何填写。电视屏幕显示着飞机的位置和飞行高度,此时的高度为10100米。各人都拿出了笔仔细填表。大家的心,似乎已经平安抵达目的地,脸上都一派轻松,没人能预料到,大难即将临头!
空 姐们在服务台吃饭,我起身前去向她们咨询表格的填写。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飞机抖动了一下,手靠着的工作台猛然沉落下去,双脚突然悬空,地板就没了。还没 有回过神,头顶便被一巨大的平板状物体猛拍一记。一瞧,这可是飞机的天花板!我飘浮在空中,感觉身体很轻,身不由己,处于严重失控失重状态。
也许是由于毫无思想准备而没来得及畏惧,也许因为第一次坐飞机,以为飞行本该如此,此时此刻的我还没有忘记向趴在地上的空姐问:“怎么回事?以前飞行时也这样吗?” 空姐回答:“没见过,怕是出事了!”
后来才得知,这可能是飞行员起身时,无意中碰到了升降控制按钮。
短短几秒钟内,飞机向下掉了五千多米!
飞机第三次往下掉,机舱内险象环生
已 受伤的飞行员奋力拉起了人工操纵杆,使飞机平稳了两三秒。此间掉下来的我,还下意识地想寻找不知抛到何处的表格。人还没来得及站稳,说时迟那时快,飞机突 然又像高台跳水般翻滚着向大海砸了下去。再次被抛到空中的我,头部又一次狠狠地撞到飞机的顶棚,然后我像宇航员一样失控飘浮,又自由落体般往下落,抓哪哪 像海绵,怎么也抓不住。
刚像是要平稳了,飞机又接着第三次往下掉!
这时,装满玻璃杯的柜子门都甩开了,刹那间地面上铺满了碎 玻璃,那些断脚向上的酒杯,就像越战陷阱里的竹标,等着人往上扎!我在国内曾是政府劳动部门的工程师,处理工伤案件是本行,还常常教人如何应急自救,这下 轮到实践自己的理论经验了!千钧一发之际,我立即作出判断:情愿指头被扎破,也要尽量保护身体的主动脉。于是在我头朝下飘落时,立刻伸出双臂,十指尽力分 开,顶向地面。刚一触及地面,身体便顺势往侧面一滚,避免了手腕和身体的动脉被割到。
此刻,飞机已掉到离海面仅一两千米处,失去了正常飞行高度。看来,飞行员是用尽吃奶的劲儿拉起了最后一杆,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但过了一会儿,我发现飞机并没有扎进大海,反而奇迹般地开始慢慢上升——是自控驾驶系统恢复了作用!
从天上飞来没系安全带的人,
重重地砸到自己身上
掉 落到工作台之间的我站不起来,便爬向过道转角。刚转过弯,就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过道和两旁的座椅上乱七八糟地扔着黑压压的一堆人,四五层不分男女,横七 竖八人压着人摞在那儿。高高的座椅靠背被掩埋在下面,许多手臂和腿向外耷拉着。从人缝间向外伸着一只只脚,有的光着、有的穿着袜子或鞋。这些人保持着各种 活人根本做不到的姿势叠在一起!左边靠窗和后边远处的座位好像散场后的影院,稀稀落落露出几个人头。有的人虽然系了安全带,却显然是眼睁睁看着从天上飞来 没系安全带的人,重重地砸到自己身上!这时的他们,都一动不动,全然处于静态。
放眼看去,机舱里更是一片狼藉,上面挂满了氧气罩,地下到处可见散乱着的贵重物品、钱包和护照……天花板到处被撞变了形,椅背也被撞得东倒西歪,整个场面像刚刚结束的战场,又似坟地,惊恐中的我不敢看了。
我知道我还活着,要赶紧爬去找儿子!
我 忽然听见了抽泣声和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叫妈妈,是儿子趴在面前,唤醒了惊呆的我。他说他原本系着安全带,飞机掉下去时安全带被挣脱,单脚倒立站上了飞机顶 棚,接着头朝下撞到座椅上;第二次更狠,头直接撞上了飞机顶棚,把上面的灯泡和灯座都给撞坏了;第三次则被抛到了过道上。当时只听到舱内人们随着飞机的三 次掉落齐声发出“啊——,啊——,啊——”的惊嚎。
我们爬回座位,系上了安全带。儿子在流泪,使劲地抱着我。我也使劲搂着他,告诉他:“不要怕!和妈妈在一起,和大家在一起,死也不可怕。人有生就有死,也许这么死是最痛快的一种,没什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我的心里在淌血,儿子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到7年!
这 时我感觉自己大半个头好像已被削掉,头部没有感觉,似乎已身首异处。我赶紧摸了摸头,仍在脖子上。可头顶摸着软软的,好像脑门已经被撞开了。十个手指,除 一个小指外,都扎入了许多玻璃碎,划出的不少菱形口子仍流着血,腿上牛仔裤也被玻璃划开了几道口子。爬过来的过道和墙壁上都留下了我的血迹。
紧急迫降,遭遇大风暴
这时,人堆上面一位男士微微地动起来,接着压在一起的人们开始缓缓地移开身子。
空气中飘来一阵阵烈酒的气味,是有酒瓶被打碎了。不知过了多久,似乎灵魂已出窍的人们才陆陆续续回到了被砸得东歪西斜的座位。过道上,两位白人跑来跑去,忙着给人们送救生物品,帮助止血。突然后面传来了大声叫喊:“有医生吗?!这里有人不行啦!”有人又赶紧跑过去……
我 的座位是第一排,前面的墙挡住了飞来的物品,散落满地无人问津。大家都处在魄不附体的惊恐状态中。我把脚前的一个高级皮包勾了起来,举起问是谁的。半天没 动静,只好交给了空姐,她打开来找出里面的护照大声叫出名字,过了一会儿才从并不太远的地方传来物主的声音。又从自己座位下方勾出一个小包,举起来正想 喊,却感觉似曾相识。又看了一下,恍然大悟,这是自己的包!打开确认,里边确实装着我和儿子的护照。我顿时感到一股凉气从头窜到脚——自己伤得不轻!我记 不得有这个包了!
工作台顶棚上忽闪忽闪的灯光增加了恐怖气氛,令人毛骨悚然。突然灯全灭了,飞机又开始抖动,大家忍不住齐声“啊!”地惊叫,接着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灯 光时隐时现,飞机在恐怖的黑暗中又坚持飞行了近两个钟头。一直没有声音的广播突然传出机长的紧急通知:“飞机遇到特大气流,损失正在评估、检查和处理,请 大家配合,忍耐一下。正在联系准备迫降。”机长告诉大家,和较近的刚解体的苏联联系不上,而且当时那里混乱,不能保证药品,所以不准备到那儿,正在和其他 地方联系迫降。
因为飞机损坏情况不明,也不知道这个故障飞机还能飞行多远,在大海上空,大家默默地数着每一秒钟,忍受着生死的煎熬。
不 知又过了多久,广播中再次传来了机长的通知,内容大致是:飞机准备迫降在阿拉斯加阿留申群岛的薛米亚美国空军基地(大家鼓起掌来)。他们完全是出于人道考 量,才接受了我们的迫降请求!但是这个岛太小,机场不具备降落大型民用客机的条件,跑道不够长,没有足够的照明设施。加上眼下气候恶劣,有大风暴,能见度 很低。我们飞机自身的受损情况又不明,起落架不知道能不能打开。所以能否安全降落仍是未知数。请大家做好自救准备!
仿佛是接到了死刑判决书,本来大家就在担心飞机引擎是否有问题、起落架还能不能张开、飞机会不会突然爆炸,但万万没有想到,救命的机场也会这样,真是雪上加霜。原已被吓出体外的魂魄又飞向更加遥远的天外!
这时座位前的电视打开了,播放出时隐时现不断跳动的画面,讲解应急办法。空姐也来给我们指示紧急出口,教我们如何穿救生衣和怎样使用氧气。
我脖子硬得抬不起头,勉强试着抬眼看屏幕,感觉屏幕变得格外高,镜头也特别刺眼,让我无法直视。电视和空姐说的话我都听不进去,先前失去了感觉的头开始发木发凉,出现一丝丝的疼痛。看着我一动不动,跟随讲解已给自己穿好救生衣的儿子,马上熟练地帮我也穿好救生衣。
儿子突然长大了!
黑暗中,大家写起了遗书
飞 机在恐怖的黑暗中飞行。绝望中静静等待死神降临,这种煎熬实在叫人生不如死。与泰坦尼克号相比,我们悬在半空中感觉更加无助!飞机马达的轰鸣声似乎很远, 留在机舱里的是绝望,耳朵里能听到人们在紧张急促地呼吸,还有人控制不住大声地哭泣和哀叹,也有人在大声祈祷。更多的人则相互传递纸张写起了遗书。
我 也断断续续地给丈夫儿子写起了遗书:“留下了艰难的路给你们,让你们余生痛苦,这是我感到最对不起最不能自拔的地方,请你们千万不要跳不出来!现在我最放 心不下的是:你们对我的思念。我最牵挂的是如果儿子还能生还,就教他忘记失母之痛,忘记这段惨剧。我要说的是,我现在没有思考,没有痛,只有那撕心裂肺无 尽的牵挂!我还没来得及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就让他们去品尝这生死离别的痛苦……我拜托你三件事:1、看在此生缘分,替我照顾好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弟弟 们,尤其是要劝他们不要因我而不能自拔;2、照顾好我们的儿子,把他培养成才,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3、两人的担子你一人担了,所以我需要你找个可以分担 和照顾你一生的好人,找一个好心的姑娘,她若能以平常心、有爱心待我儿子、待你好就行!因为我希望看到你能幸福!能活着真好!好好珍惜,不要为我抓住痛苦 不放!手上有个电话多好,我可以听到你们的声音,也可以告诉你们我现在的心愿!”
写完给丈夫儿子的遗书,心里有踏实却依依惜别之感。我想, 我必须给儿子些嘱咐,于是拉着儿子的手对他说:“如果飞机掉到海里了,一定要抱住漂浮的东西,熬到天亮一定会有人来救!千万不要想着找妈妈,因为妈妈头部 被撞了,是凉的没知觉,现在都是惯性地撑着,不知道能撑多久,到时候可能失去知觉,活着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不要找妈妈,能找到爸爸就好了!”儿子一边听一 边呜呜地哭,连声叫着也要妈妈!颤抖着的小手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我赶紧安慰他:“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妈妈不能保护你的话,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一般在 事故中存活率最大的是小孩,你是小孩,没事的!妈妈还在撑,看能不能撑过去。现在如果妈妈闭上眼睛你要把我叫醒,让我看到你。你是我支撑的力量,不然我可 能就永远睁不开眼睛了。”我把遗书、护照、所带的现金和写着亲友联系方法的纸条一并放进小包,自己软弱无力,只好递给儿子,嘱咐他时刻背着。都交代完了, 我的心开始接受死亡。
从接到迫降的通知开始,受损的飞机又飞行了漫长而恐惧的一个半小时。这是在心理上被迫接受死亡的过程。
飞机马上就要抵达目的地。这个阿留申群岛是当年二次大战时美日双方争夺的军事要地,薛米亚美国空军基地位于该群岛最北端。此时此刻的我,对美军存着戒心,还有不少敌意。美国的军事基地让我们中国的飞机降落?也不怕泄露机密?真有些不可思议。
活着,真好!
窗外漆黑,飞机开始降落,它钻进了厚厚的云层,随后暴雨开始敲打机窗。这时,茫茫夜色中出现了两道亮亮的灯火,我们看到了即将迫降的跑道!此刻,是重生还是死亡?大家心里都没底。
飞机在下降,心又被提到嗓子眼。我在屏住呼吸等着那一声轰鸣,因为在这种条件下生的可能只有百分之一。
飞机越来越接近地面,这时我们才看到,原来两排导航灯竟是美军士兵拿着手灯排列出来的。这是一种像火炬一样巨亮的手灯,非普通的手电筒。他们冒着生命危险站在跑道两侧,将跑道照得通明雪亮。他们身着防火服和防火面具,身后停满了救护车和消防车。
感觉到轮胎触地,机舱内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接着是经久不息的一遍遍欢呼声。飞机滑行后终于成功地停了下来,窗外的美军也抱在一起欢呼雀跃,飞机舱内舱外的欢呼声连成了一片!
几小时的恐怖飞行恍若隔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百分之一的生还几率竟然属于我们了!始终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了。
美 军救护人员冲进了机舱,还穿戴着防火服和防火面具。他们马上把有骨折的重伤员抬了下去……我听到儿子呼叫“妈妈,妈妈”的声音,才发现人都下得差不多了。 两名救护员来到我们身旁,要用担架抬我。我表示要自己来,他们就帮我把毯子搭在身上,并搀扶着我,和儿子一道慢慢朝舱门走去。
一离开飞机,我就情不自禁地把儿子紧紧搂住:活着,真好!
美军基地上,动人的救助
美国空军发言人迈克·琼斯表示,我们的飞机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条件下安全迫降,的确不简单!
重伤员被救护车送走后,其他伤员或未伤乘客先后被带上客车,送去基地大礼堂。礼堂里摆放着床铺凳子,以及准备好的各种食品饮料。许多美军士兵甚至把自己的食品、用品、床垫、被褥等等也奉献了出来。
由于伤员多,为争取抢救最佳效果,当时在接受我们的迫降请求之后,基地马上派出军用直升机前往2000公里以外的安克雷奇,把从睡梦中被急救电话唤醒的医生们接来支援。
按 伤势程度的不同,伤员的病床旁绑着不同颜色的姓名标签。军医在急救处理着伤员,给流血伤员包扎止血。年轻士兵们则在照顾伤员,他们有的眼睛发红,有的挂着 泪水。我们大部分人不懂英语,和这些士兵交流就像着急的聋子遇上了匆忙的哑巴,到处可以看到相互打着手势比划着的乘客和士兵。奇怪,这些士兵怎么一比划就 明白得八九不离十?也许这是一种人类心灵的默契和共鸣!
突然,一位严重受伤的空姐呕吐不止,吐得满床满地。一位年轻士兵跑了过去,跪在她面 前,看不出一丝一毫犹豫,用双手把呕吐物捧到垃圾桶里,并给空姐擦拭弄脏了的衣服和床铺。空姐又连着呕吐,一旁的另一士兵拿起罐子接住,不顾呕吐物的气 味,用手细心地把弄脏的地方抹干净。看着这个动人的场面,我心里不停地在自问:“这就是我以往印象中的‘美国鬼子’吗?!”
因怕亲人担心,我叫住一位士兵,比划着问是否有电话可用,他说这里没有公共电话,但接着安慰我:“不着急,你等一下!”请示过后,他跑回来,把我带去了办公室,把军用电话交给了我,让我放心地打免费国际长途,同时用广播告诉所有伤员乘客,可以过来排队打电话。
轻伤员和未受伤旅客被派来的阿拉斯加客机接走。基地派出军机把重伤员分批送往安克雷奇的数家医院,我和儿子被送上了直升机,与另外11名伤员一起离开了使人难忘的美军机场。
重伤的机长,保持着一个姿势——双手握操纵杆
我们被送到安克雷奇Humana医院。我醒来时,儿子说,我已睡了很久。他说他有时也控制不住打瞌睡,但一直在旁边看着输液管里的液体,怕它停止嘀嗒。他还给我看他按我嘱咐一直挎着不离身的小包。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真不知道心里的滋味是高兴还是难受。
我和机长同住一个病区,他住在我的楼下。当我经医生允许可以走动时,去探望了这位我心目中的英雄。他伤得很重,这时的他还不能躺下,身体不能动弹,医生说他只能保持着这一个姿势——双手握操纵杆,就像一尊英雄雕像。当时在飞机上,救护人员用尽各种方法才将他搬离驾驶座。
面对英雄,聆听现场人士讲述他英勇救机的过程,看到正在与死神搏斗的恩人现状,我泪如泉涌。
无论如何,我要感谢我们的机长,不管驾驶舱内发生过什么,是他临危不惧,在关键时刻以超凡的专业技能和心理素质,把我们仅存的百分之一的生的希望变成了百分之百!
20 年后的今天,我身体早已恢复得不错。生活虽从高山坠入了谷底,但又从零重新出发回到了正数,如今和正常人一样地生活,家庭幸福美满,有自己成功的事业。儿 子也一直健康地成长,各科学习成绩优异,非但没受到空难的创伤影响,按他爸爸的话说,反而可能是被飞机撞得多才多艺、全面发展了!3年前,他从美国重点大 学研究生毕业,目前正做着他自己喜欢的事情呢。
很多人问我,今后是否还敢坐飞机?的确有阴影。但坐飞机出事的几率大大低于坐汽车,所以我还会选择坐飞机,但安全措施一定要做足。我的切身经验教训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即便是飞机指示灯显示你可以离开座位时,也不要轻易去做。
至于航空公司的选择,我并不会因为经历东航空难而拒绝再乘东航的飞机。我觉得任何航空公司都不会愿意事故发生,他们都会吸取教训,去努力避免事故。事实上,上次回国,我又选择了东航。
原文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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