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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背影 |
2014-01-05 15:11: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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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让外孙女趴在自己的肩上，轻轻摇晃着身子，哼着自己儿时传唱的催眠曲，哄她入睡。直到她进入梦乡，才弯下已经相当疲备的腰，把外孙女恩雅，用双手捧着，生怕她醒来，轻轻地放到床上。外公我则用相机定格下这充满爱意的「外婆的背影」。
四十多年前我和妻子正处于两地生话，黑龙江和湖南八千里路相隔。妻子生产前，挺着大肚子从湖南攀上拥挤的火车，到了上海，在母親的照顾下，生下女儿。还没等到满月即过了产假，只得给女儿断奶，又返回到湖南工作。
从此，我女儿的外婆承担起我女儿从婴儿到十岁的成長。那时我女儿在上海是没有户口的，而是随妈妈在湖南省落户。在上海一切凭票供应的食品，尤其是奶粉食糖之类的必需品，都是靠外婆走街串巷乞讨来的票証才能买到。外公是医生，外婆是原来的助产士，幸而后来做计划生育工作，有了较广的人情＂网络＂，才让我女儿从小就能按时注射各种疫苗。外婆抱了女儿去打针，女儿因害怕和疼痛而大哭，外婆也忍不住跟着落泪。外婆是妈妈的妈妈，双倍于妈妈对外孙女的疼爱。
那年代按规定两地分居的夫妻，仅有一方可以享受十二天探親假。女儿半岁时，初为人父的我才机会过上海第一次见了女儿。因路途遥远，让从未帯过婴儿的爸爸，带着女儿再到湖南看望妈妈，很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样妈妈就失去了一年一度见女儿的机会。直到第二年，爸爸又去湖南探亲，又绕道到上海，带着已经一岁半的女儿，历经一天一夜的火车，回到了分开一年半的妈妈身边。而十二天的假期如同瞬息，随即又分离，又要再等漫长的一年才能再相见。
对女儿、对女儿的外婆总有一份亏疚的心，虽然这份亏疚应该去问当时的社会，为什么母親不能哺育自己的女儿而要年迈的外婆承担？为什么小小的三口之家要分隔万里之远的三地？为什么祖国辽阔的大地就不能为我们安下一个小小的家？
四十多年后，小外孙女在左盼右盼中诞生，取名叫恩雅，是感恩于上天的恩赐，同音的英文名Enya取自爱尔兰著名歌手。大概是期望恩雅有一天会走进艺朮的殿堂吧。
现在女儿的外婆巳经作古，女儿的妈妈成了新一代的外婆，女儿有了自己的女儿。养儿更知父母情，对外婆、妈妈的爱有了切身的体会，内心有了更深的感恩。虽然没有留下一张外婆驮着自己的照片，但是外婆的背影早已印刻在脑海中吧。
时光会继续流逝，我们也会老去，在某一天离开这个世界。恩雅也会成为妈妈，恩雅的妈妈也会成为外婆，外婆也会驮着恩雅的女儿，哼着旧时的催眠曲，微微摇晃着小外孙女，慢慢进入梦乡。恩雅女儿的外公也许会在某一天端起相机，拍一张充满爱意的“外婆的背影”…。
时光在流逝，爱在一代一代延续，没有终结但有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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