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出国考察记(下)
“思想解放”的年代里(1978-1988)
从苏圣玛利乘24座的小飞机出发,到达多伦多后,再换大型客机,直飞阿尔伯塔省(Alberta)首府埃德蒙顿市(Edmonton)。入住希尔顿酒店,这是整个行程中住过最豪华的宾馆。 图为入住的希尓顿酒店 这里参观的是北方林业研中心,也是下属加拿大林局的一个研究机构。这里是我考察的重点,据文献记载这亇研究中心,曾研发过空中红外森林探火仪,到中心一打听,该项目已完成,但科技成果却没有採用,据他们说仪器复杂但探火的实用性不大。我很失望连探火仪的实物都没看到。在研究中心参观其几亇林火研究项目,不知道怎么林火研究项目人员介绍时也很少表示出热情,似乎不是很友好。
上述三图为逰览班芙及路易絲湖 结束北方林业研究中心参观,适奉周末,我们乘车南下到加拿大洛杉矶山脉上的一亇旅游胜地 - 班芙(Buff),经常被各大旅游机构评为世界首选的旅游景点,有众多高山湖泊,连绵的原始森林,各种野生动物甚至自由自在地漫步公路上,往北走有雪山氷川,一般旅游者少则花三四天,多者一周至十天对美景还留恋忘返。我们有公务在身利用周末二天去路易湖 (Louise Lake),好似高山群峰间镶嵌的瑰丽兰宝石,和近处堪称经典的古堡大酒店,真是珠联壁合相得益彰景观。晚上在班芙小镇旅舘入住,到附近一家不大的装饰却很优雅的餐館就餐,唯这一次印象最深,吃的半生不熟的牛腓,价格还比同类餐飲贵近一半。旅游地特别是世界排名前几位优质旅游地是质高价更高。 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向南到石油名城卡尔加利(Calgary),然后折西进入BC省到坎姆洛泊施(Kamloops),需要一整天的车程。汽车继续在群山峻岭中穿行,美景尽收眼底,路边高山陡坡为预防滑坡,在公路上修起钢筋混凝土的長廊,供车辆安全通过。这公路不太繁忙,有时两边的车辆都停下来,静等野生动物穿越公路,小到兔子黄鼠狼,大到鹿和“四不象”,有单只有成群,特别是大的野生动物,悠闲悠闲地过着公路,毫无公路“安全意识”。两边的汽车也颇有耐心等待,甚至拿出相机拍起照来,在加拿大人和动物和谐相处,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进入BC省到坎姆洛泊施主要参观的是一个地区防火扑火基地,BC省南部的森林火灾一向十分严重,山高林密,而且那一带居民不少就爱住在深山老林,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一旦有了森林火灾(主要是雷击火)逃都来不及。 图为BC省一次巨大的森林火灾正威脅着周边房屋建筑 到达防火扑火基地时受到最热列的欢迎。巨大而整齐防火扑火装备倉库,里面除手工具、水泵和水笼带外,还有野外用的飲具。地面扑火队员五人一组都是由直升机运送和接回火场,即使发生再大的火情,基地运行得有条不紊。 整个参观活动结束时,基地给每位中国森林防火考察团团员,颁发一枚“森防卫士”(Forest guard)的銅质奖章,同时还颁发有一份带有各人名字的奨状。这是我从事林火有关工作50多年生涯中,唯一一次獲得如此殊荣。 坎姆洛泊施防火扑火基地,为了让我们体验直升飞机空运扑火队员的经历,特别安排直飞BC省首府维克多利亚(Victoria),这是有生以来的头一次坐直升飞机,从坎姆洛泊施到维克多利亚,由于直线飞行,仅320公里约总共才飞了一个多小时。虽然是晴空但BC省地形多山,上升和下沉气流多变,直升飞机虽然颠波得励害,一路上从空俯瞰多姿多态的地形地貌,是我的一个特殊的经历。到达BC省的首府维克多利亚,直升机降落在海港边的专用停机坪,从空中俯瞰有三个大圈醒目地画在停机坪上,如此醒目令人记忆深刻,以至于在2016年秋我旧地重㳺,邮轮停泊在海港的时候,一眼就望见在三个大圈的直升机停机坪,把记忆拉回到四十前初访维克多利亚的情景。 图为维克多利亚港边上的直升飞机停机坪 加拿大至今仍然是英联邦的一员,囯家元首是大英帝国的女皇陛下,虽然英国对加拿大的影响已经相当微弱,不过维克多利亚市却一直保持着大英帝国的遗风。街头有众多的英式酒吧(Pub),据当时介绍,维克多利亚市有许多退休人士,大都是大英帝国的遗老遗少,那时华人在这儿相对较少,而房价却比温哥华高。 BC省政府对中国森林防火考察团访问十分重视,以省政府名义设宴招待我们,宴会规格很高,请来的加拿大各界人士作倍,人数也不少,長長的餐桌足有20多米长,也足见宴会厅的宏大,餐具是银制的,宴会厅上方的吊灯是金色,宴会洋溢着热烈友好的气氛。主人又赠予代表团每个成员一蹲木雕象,每亇木雕像人物形态各异,却都是早期BC省伐木工人艰苦奋斗的形象。我保持了40年之久珍贵的礼物,至今还陈列在客厅里。 BC省的媒体(当时主是报纸、电台和电视),都纷纷报道我们的参观访问的消息,事过了40年,还记得一家主要报纸刋登了一幅大的照片,考察团六人正坐在一公园的野餐桌上,对着麦克唐纳的汉堡包,正在大块朵颐。照片刊登在付刊的头版头条。 在太平洋林业研究中心参观结束后,晚间研究中心付主任设告别宴,有一句话说到了我。他说,你们考察加拿大林火管理和扑火有关技术,收獲一定是很大的,但毕竟时间短参观时不免走马看花,建议你们派一些像金先生那样的专业人员,到加拿大来培训较長时期,收获或许更大些。我们团長说,我们会派一些年轻人来。付主任马上说,金先生也很年轻嘛。我时年39周岁。那时十年浩劫的文革刚刚才结束三年,十年的人材断层,最年轻的专家就数我们60年代毕业的这一代人了。 在维克多利亚远郊处,我们参观了一个规模颇大的飞机(服务)公司,主要为林火扑救提供空中支援,例如飞机巡查森林火惰,运送扑火小分队到火场,攺装的大型运输机在火场上空喷洒化学灭火剂等等。该公司员工很多,包括行政人员、飞行员及地勤人员,都出来欢迎来自中国的森林防火考察团。公司老板很热情很豪放很自信也很骄傲,在观看大型飞机演习空中灭火时,有一架小型单缧旋桨飞机,为大飞机作火情引导飞机。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这小飞机,嘴里用英语叽哩哇啦对着我们说着什么,翻译没有翻,我就猜出他在说什么,大概在嘲笑中国的防火飞机也就这么大吧。当时我国航空护林的现状是,都靠过时老旧的苏联安-2、李-2小飞机作空中观察火情,发现火情还是靠这些小飞机带着空降队员跳傘到地面火㘯,扑灭了火后就任由他们徙歩回来,往往几天几夜。那时还根本没有航空灭火喷洒化学灭火剂。
图为参观康奈尔(ConAir)飞机服务公司 整个中国森林防火考察在加拿整个官方活动的结束,我们乘着巨大的轮渡从维克多利亚到最后一站温哥华。从维克多利亚横渡海峡到温哥华抵岸,整整二个小时,温哥华有华人几十万,气候与上海相似,是加拿大距中国大陆最近的城市。由于时间紧迫,甚至全团人马都不顾逛温哥华,告别了全程倍同的化学灭火专家埃德后,就直奔中国驻温哥华总领事馆,为的是到设在总领舘地下室的出国人员服务部去採购洋货礼品。那时国內正在掀起全民经商的热潮,中国驻外使领舘更早得到开放经商政策的先机,纷纷办起了自负盈亏的的服务部,而且赚的都是外汇,外汇在当时是极其匮乏的通货。
上述两图在渡轮码头上留影 考察团短期出国每人仅一加元另用钱,每人总共21天得21加元,汇率是一加元可兑人民币1.30元。我们祗能用少得可怜的外汇,在服务部从少得可怜的商品中,挑选出“外国的”礼品。我买了一架放大才三倍的小望远镜、一台衹能收中波的小半导体收音机和一台祗能做加減乘除的计算器。郑教授对买这些玩意儿实在是心有不甘,于是拉我们结伙到“外面世界”去碰碰运气,终于在一家兼卖手表的杂货铺,看上一款手表要价三十多加元,几经Bargain(讨价还价),把錶带留下,21加元买了一个光头的手錶。回来的路上,又经团長批准,买了一批塑料的杯盘刀叉,加塑料桌布作为全团的福利,发小礼品带回家,而这是违反出国开支规定的,这责任也就由团長承担了。
图为在驻温哥华总领事舘内留影
在加拿大的最后一天,我们的团長召集开了一个小会,会上他说今天是最后一天咱们也别到处乱跑。说这话的那一天,每人的护照还在付团長周尔正那儿保管着呢,显然他这句“温馨提示”是在告戒我们,别跑丢了“找不见”你们。我还是太年轻,大家心里明白就行,但我偏偏又冒了一句顶撞他的话说,我们一开始就设有乱跑呀。说的实在是真话,却实实在在地得罪了团長。 别了温哥华,别了加拿大 当时加拿大所有航空公司都设有直飞北京的航线,所以乘加拿大航空公司的班机先飞往东京再转。飞机向西飞行了九小时,在东京成田机场下,须等待第二天由东京飞往北京的中国民航的航班,由此取得72小时的过境日本簽证,按理可以利用72小时逗留机会 到东京逰览一天,可是手上仅有毎天一加元的另花钱,全部21加元用在去东京的汽车巴士票上,连一半都不夠。晚餐和早餐都在入住的酒店里用的。这酒店(旅舘)外形象一隻大而无档的火柴盒,上有纵横整齐排列的许多窗户,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却单调得毫无艺朮生气。睌餐在酒店餐厅就餐,偌大的餐厅门口站着两位身穿燕尾服的待者,我们一进门时,相对而立的两位待者同步行了一个45躹躬礼,嘴里发出一串日语的问候,受笼若惊的我们,突然使我们体会到有了做上帝的感觉。现在回想40年前中国服务行业,顾客一个个都象孙子,服务员倒是一个个像爺爺。40年后的今天,东西方世界旅馆餐厅的服务却又翻了一个亇儿,中国的顾客真正成了上帝,有钱便任性,使㬇服务员象训三孙子似的。而在西方发达国家,顾客对待者的服务是左一个Thank you右一个Sir(阁下)。 次日午后乘中国民航的班机,先飞上海暂停,再直飞北京。飞抵上海时约下午三点半,在上海停一个小时,乘客们纷纷下飞机在候机室休息,那时没恐怖分子袭击飞机事件发生,上下飞机如同上下巴士那么隨便,在候机内就想打个电话向住在上海父母親报亇平安。找遍候机室就是没找见公用电话,想跑到候机室外有公用电话亭地方,但要求撿查护照才能出去,护照还在付团長周尔正处。这老兄到这时,已进入中国境内的上海还“保管”着我们的护照,怕我跑了还是怎的?我一路上就护照事,气就打不出一处来,我性急骂了一句混蛋,快把护照拿来,后来终于还是没给家里打通电话。 飞机又飞行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在北京机场降落了,此时是1979年10月7日,我的首亇环球航行,又回到了起点 - 北京。
小人物在“思想解放”的年代里(1978-1988)(2)我们出国考察(上)http://blog.creaders.net/u/7805/201702/282543.html 小人物在“思想解放”的年代里(1978-1988)(2)我们出国考察(中)http://blog.creaders.net/u/7805/201704/288355.html 小人物在“思想解放”的年代里(1978-1988)(2)我们出国考察(下)http://blog.creaders.net/u/7805/201706/293170.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