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活在自由的国度里 (1989- )之二 渥太华,加拿大遥感中心 在首都渥太华,加拿大遥感中心(Canada Centre for Remote Sensing)是加拿大测绘和地球观测中心(CCMEO)的一个分部,是加拿大政府一个部门,从事遥感研究,提供遥感专门知识和经验,它在遥感科学、传感器和遥感图像数据方面享有极高的声誉。 朋友们帮我敲开了CCRS的门 季方睛在加拿大遥感中心工作,本人不曾与他谋面过,Tim Lynham 在CCRS以前工作过一段时期,对季也多少了解一些,见季和我都是中国人,可能给我带来工作机会。我托Tim Lynham带去我的简历给季方睛博士,同时附上一篇由程邦瑜、金晓钟、金继忠发表在上海技术物理研究所刊物上的论文,该论文是双光谱红外扫描相机总体设计的理论基础。在简历中我伪造了曾参加联合国在中国开办的遥感训练班,实际上杨韵倩是正式学员,我是旁听的,这个入门的训练班却给我开启了进入遥感科学的大门。 我等待多日还不见CCRS 的回应,也就逐渐淡忘了,CCRS毕竟是享有世界声誉的研究机构,早在囯内时就查到过不少他们发表的文献。因此大概认为CCRS不回应我一个普通求职者的申请,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此时已到1998年9、10月,我结束安大略省防火中心的工作,回到大湖林业研究中心,没有工作,巳没有任何理由耽着大湖林业中心,Doug等人也不好意思赶我走,我觉得再赖着不走已経不行了。我接洽了一家在Mall里做中国快餐店,一老头是业主同意转让给我,大约三、四万价格也较合理,就待最后拍板成交。那天在大湖中心最后一星期,近下午下班时刻,第二天去多伦多买些中国食品,看看老朋友,临离开时韵倩已经来我的办公室等我,我说检查一下是否还有我的email没看。打开一看竟有季方睛给我的一份,询问我是否有兴趣他提供的工作?我当时就打电话到他的办公室,电话响许久可能他已下班,此时是周五下班时刻,我明天还要去多伦多,再到下周联络到他恐怕会丧失时机了。真急得无法可施,突然我想到渥太华有我的朋友,祁美琴和黄宏声,拨通电话请他们查一下电话薄,有否季方睛家的电话,一会儿再来电时就告䜣我季的住家电话。 我打到季方睛家,开始长达一个多小时的电话interview,当他知道我的年龄已接近六十岁,从谈话𠗐气上看彵似乎不太想接受,说已有一位硕士GIS专业毕业的在考虑中,我说既然这样也没啥,但接着谈到我的森林火灾研究工作的经历和经验,谈到最后,他说到CCRS工作工资很低,象是要录用我的口气,又说下周一跟一个叫Rob Frather 的人谈一下,因为他在以后有许多工作上的接触。此时我感觉这份工作有门了。 能得到这份待遇很低的工作,我还是异常兴奋,一般人初入CCRS工作都是从间接雇用开始,名义上由私人公司雇,由雇你的公司付你工资对你进行管理,实际上把你交绐CCRS去工作,该公司接受CCRS的合同,由公司给你开工资,公司赚到的是合同款与开工资的差额。这样联邦政府就避免对部分为他工作的人员承担一切义务和责任,如以后退休金的累积,工伤事故的责任,罢工等。进入CCRS后才知拿这种工资的大有人在,甚至许多博士。 1998年10月末黄宏声为我找好了住舍,到达后的一天是万圣节,大雪后放晴,由住舎到工作处仅十分钟步行。四层的建筑稍显陈旧,与自然资源部十多高层紧挨着。 季方睛博士研究组 进了研究组吓了我一跳,其成员全是博士身份,就我一个还比他们低了二个档次1963年学士毕业生,那时中国已废除了学位制度。The leader of group 即组长季方睛,MaGill University博士,早年在南京气象学院毕业,我南大大气物理专业1963年毕业时,他还刚出生。普布(藏族)挪威某大学博士,早年在南京气象学院毕业。张瑛(女)某大学博士。Rob Frather,耶鲁大学(Yale University)博士。Alex 前苏联Obninsk,实验气象学院地球物理学博士。王某,加拿大某大学博士。 研究组有二项规定,规定之一,工作时间必须用英语交流,这针对组内大多数人的母语为中文而立的规矩。规定之二,小组成员每周向季方睛写一份书面汇报。另有一项非正式规定,每星期五中午,全体在Cafeteria (快餐厅)一起午餐,就工作或任何问题,自由式聊天或讨论。 研究室除了季方睛的组外,还有三个组,其中一个组的组长也是中国人,是早年南京气象学院毕业,在加拿大某大学取得博士学位,2001年后又在多伦多大学工作,2004年当选为加拿大皇家科学院院士。室主任对各个研究组实行十分松散的管理,室主任Josef Ciklar 也是加拿大皇家科学院院士,我在进CCRS时同他简单地谈过一次话,平时碰面最多“Hi!”一声就过去了,使我惊呀的是我在CCRS工作三年后就要离开随季方睛去美国马利兰大学之时,他私下对我说,你若要改变想法,还是可以留在CCRS。言下之意,他会安排我同他一起工作旳。 生活在美丽的渥太华 渥太华(Ottawa)是加拿大的首都,渥太华市区有883,391人,连郊区共有1,236,324人,面积2,779平方公里,是全国第四大城市。加拿大首都由渥太华(Ottawa英语)和赫尔(Hull法语)两市组成,英语和法语同为官方语言,也是为带动多元文化方针的实施。渥太华是个优雅的城市,她是我在北美生活过的最佳城巿,她不喧闹,在周末的安静地坐在街区的酒吧喝酒闲聊。国会山庄的庄严,首都的加拿大文明博物馆,历史博物馆、自然博物馆、航空博物馆、战争博物馆、钱币博物馆等各放异彩的博物馆,既增进人们的知识,又是激起人们对加拿大的热爱。渥太华有郁金香节、龙舟节和冰雕节。尤其郁金香节100万朶郁金香把整个渥太华春天装扮得繁花似锦。 每年七月一日的国庆,各族裔享受自由民主平等博爱,欢聚在囯会山庄前大广场,汇成欢乐的海洋。总理夫妇和各方政要与民众坐在一起,观看台上民歌民舞,总督夫妇也会按照传统,乘着皇家马车来到广场,接受民众的欢呼,与民同乐。每年的这一天,韵倩都要从苏圣玛丽乘12小时的灰狗(长途汽车谐名),来到渥太华,与我同去国会山前广场庆祝加拿大生日。 时任总督伍枝冰乘坐皇家马车接受民众欢呼
国会山广场与皇家山地警察合影 平时上班就骑自行车从丽都运河穿过银行街的大桥,然后沿着伊丽莎白皇后大道,左边是唐斯湖,右边是林木成荫的葱翠绿地,直到CCRS。到冬天里丽都运河和唐斯湖冰封之后,我在居住地就近下到运河换上冰鞋,沿着冰封的运河再穿越宽广的唐斯冰湖滑行,然后上岸换了鞋子直接上班,下班之后又换了冰鞋原路滑回。
唐斯湖湖滨公园郁金香锦团花簇 我在CCRS的研究工作 在CCRS工作节奏很快,开始时多做些操作性工作,如每天收下的NOAA气象卫星全加拿大区域的原始图象,做各种校正并拼接成两个频段的图像,然后根据由季方睛发展的一种算法。探测当时发生的林火和草原火,把图像发到埃德蒙顿北方林业研究中心,由它向全国发布逐日的林火分布图。 随着对工作的逐惭熟悉,对季方睛雇用我目的的理解,我作一些操作性工作同时,更多的向研究工作发展。以一个大的森林火灾作为个例研究,以当地植被图作依据,获得逐日过火面积,再根据假定的发散因子,从而计算出每日由林火所释放的CO2等的温室气体。 林火释放温室气体 (吨) = Σ可燃物含量(kg/m2) X 林火面积(km2) X 发散因子(g/kg) 这篇文章发表在Proceedings from The Joint Fire Science Conference and Workshop,1999。此时,Bob. Frather和季方睛发表一篇文章,发表在 “Remote Sensing of Environment, Dec. 2000"上的“Hotspot and NDVI Differencing Synergy (HANDS): A New Technique for Burned Area Mapping Over Boreal Forest”关于如何用NOAA气象卫星的NDVI来探测北方森林的林火分布,这项研究的开展就是为计算林火发散Emission CO2等温室气体作为前期研究。而缺少的数据就是地面生物量(或称可燃物含量)地理分布。
CCRS金继忠的办公室 当时没有加拿大生物量地理分布图,袛有树种的地理分布,精度粗糙竟达10公里。我做可燃物含量分布,是从树种分布转化为相应的可燃物地理分布,这又是次误差。这项工作其后的一年花了大量时间工作着,直到2000年底,我初步做出了一张加拿大可燃物的地理分布,作为在CCRS工作的结束。
加拿大可燃物的地理图 到2000年底,我已基本上掌握了一个大型的图象处理系统,开始学习应用GIS,一个集数据库、图像处理,和图形处理之大成的地理信息系统了,加上十五年的SAS统计分析软件,Oracle关系型数据库的应用经验,基本上齐全了研究工作所要的计算机的经验。并不是说我必须要掌握的,如果早十年二十年到北美,可能早当上教授或研究员,下面有一帮人为你工作,你出一个Ideal,让下面人去实现,自己把结果写成文章发表,或在手下人的文章上署个名去发表,这就是我们头头每天都在做的“研究工作”之一。 参加二次国际林火学术会议 在CCRS二年多的工作期间有二次参加美国的林火研究学术会议。第一次在美国爱达荷州(Idaho)首府的波依斯(Boise)举行,这次“The Joint Fire Science Conference and Workshop"的目的是“Crossing the Millennium: up Integrating Spatial Technologies and Ecological Principles for a New Age in Fire Management"。鉴于我对自己英语水平无信心,提交的文章由Poster形式发表。会议后出版的Proceedings刋登了修订后的文章,“Mapping Burned Areas and Estimating Fire Emissions Over the Canadian Boreal Forest",以第二名署名发表的。这次会议还以Workshop就当前林火研究作了非常正式的讨论,美国的林火研究者很多,拿出论文质量很高。 会议组织者让与会者参观了“全国各机构间火中心”(National Interagency Fire Center),这亇中心有巨大的倉库发放和回收各种防火设备和工具,下设全国各机构协调中心,无线电管理中心,无人气象站管理中心,以及空降灭火人员等等。我在国内工作时就注意到该机构有“机载双光谱红外探火设备”,並一直按其撰写的最后报告进行研制,后因关键的一次成象部件不能成功,而致使整机失败。现在终于看到二台设备,据说二台机载双光谱红外探火设备一直在运行。此红外设备研制人John Warren工程师,1988年时访问过中国北京和哈尔滨森林保护研究所,作过讲学,我全程陪同。他就住在波依斯近郊,我在会议结束后到他家访问,相见甚欢並住了一亱。他给我看当地一家报纸,在1989年“6.4”天安门事件后,刋登的一张他在1988年在我所讲课时的照片,但照片说明却说他正在给中国的听众讲解美国的民主!(?)。
1988年森林保护所邀请John Warren讲课时情景 另一次森林防火会议是在美国新墨西哥州的美国国家实验室举行的。美国国家实验室是二战时期实施“迈哈顿计划”的实验室,是世界上首枚金牌原子弹研发地,当时集中在了美国2,000多名顶尖的核物理及有关科学家和工程师,在荒无人烟沙漠地,建起了国家实验室,並在内华达州实弹试验成功后,先后在日本广島和长琦投下二个原子弾,从而彻底打败了日本,结束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事过五六十年后,进入该地区仍有重重限制,与会者首先要进行安全检查(Security check),开会前几天就要把护照寄至美国国家实验室,个人的安全记录发至国家实验室,类以中国的国家安全部门审查之后才可与会,在开会期间,限制一定活动区域,并有专人陪伴(escorted)。 那次会议不象一次专业的林火研究会议,有点象在森林防火体制外自己在搞的一套,国家实验室的非林火专家一些人,见去年邻近地区山火对居民区造成的损失惨重,想自发的採取行动。这些来自国家实验室的科学家確实水平很高,像做林火数字模拟比专业林火专家都象样。季方睛让我带去已在加拿全国林火部门实施的“3M系统” 即火监视、火测绘、火模型系统,M3系统的目的是,使用低分辨率卫星图象,进行每日鉴别和定位正在燃烧的火情,去估算每日和年度的过火面积,並对火行为和生物量的消耗做出模型根据模型进行计算。 这次会议的大多数参加者都是国家实验室的人,对建立全国性的林火予报系统不感兴趣,他们也知道美囯早就有了全国性的林火系统,根本不是他们的事。会议也沒有汇集发表论文的会议录。我回到CCRS对季方睛作了汇报后就没有后续的事了。 致命的车祸 1998年接近九月㡳的时候,韵倩从苏圣玛丽来渥太华看我,我决定送她回去时,先绕道多伦多,去看望她的闺蜜,而我也要看望我的中学老同学周兴宝,並在他中国驻多伦多总领事馆的馆邸住宿。 在多伦多逗留二日后,清晨动身从401公路折403公路过加美边境,进入美国75号州际公路向北,直奔美加边境的苏圣玛丽同名姐妹市,经一天的长途奔袭,巳到深夜,汽车时速达130公里/小时。在公路弯道前方,突然出现一只巳被撞死的鹿,横卧在公路中间,我紧急打方向盘,而且反应过激,车头就忽左忽右地激烈震动,终于向公路边翻滚过去,四轮朝天躺在了路边沟里。 我们两人由于都系上了安全带,没有被摔出汽车风档,从而保住了性命。深夜路过车辆已很稀少,好不容易有一好心的女司机停下,把我们带到边境的美国警察局,留下了严重损坏的汽车残骸于现场。经分警察局记录案情后,我们的决定回加拿大这边的苏圣玛丽,请我们的好友欧阳荣医生来美警局接我们,直接送我们去苏圣玛丽医院,此时巳是清晨两点。在急症室里又等待了两个多小时,经拍片等检查结果,杨韵倩左臂彻底断裂,右肩筋腱整个撕裂,而我仅仅面部在少量血跡,其它部分均属无损。韵倩的左臂在5时左右接好,到6点拍X光检查发现没有接对位置,又拆开重接,这是多么痛苦的折腾。至于左肩脛腱撕裂修复属更复杂的手术,等左臂断骨痊癒后再做手术,痛苦的经历还在后面呢。 等到我去收拾车中杂物时,车已被拖车公司拖回加拿大一侧,差不多还有大半车箱在多伦多购买的食品杂物。从汽车损坏程度,已经完全报废了,据朋友分析,汽车至少滚翻三次,车顶被压陷了进去,风档玻璃全碎,现场真是惨不忍睹。这是我一生中第六次危及生命的危机,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是接下来的十年,还是有祸事跟随着我,这是早就命中有注定的吧。 二天后出院回到家,勉强安顿好韵倩,我又要上渥太华CCRS去上班了,没有老板给打工者开支,我哪地方去弄钱养家? CCRS工作二三事 在CCRS工作期间遇到许多事也很有意思,因为事情很多要在回忆录中全记录下来,恐怕喧宾夺主,现记二三件事。 因为与Alex Khananian在同一个办公室,平时或多或少有些接触,休息时间聊些家长里短的,他是前苏联垮台以后,较早移民到加拿大,大概我们都来自共产党国家,有些相同的意识形态下相同的社会制度下,有相似的经历和相似的思想方法。他在1974年在Obninsk,实验气象学院获地球物理学博士学位,1976-1994年在该学院任高级研究科学家,1994-1997年任Obninsk核动力工程学院教授。在CCRS季方睛手下做一个听起来很深奥的研究项目:用AVHRR图象利用人工神经网络和门限方法去自动探测林火的烟火。他对加拿大林火亦感兴趣,主要工作之外也做些林火统计工作,我当时认为这些统计在加拿大林业部门巳経做得很彻底了,但是碍于面子没有说。季方睛对Alex的工作很有兴趣也很重视,经常来看工作进展,不知怎么三来二去发生了争执,每次来由小声的讨论到大声的争论,后来竟发生季方睛对Alex的Yelling(大喊)。我到加拿大十多年,几乎从来没有听到过在科研单位发生过这样争吵。于是Alex就向上级部门投诉问题,而且也不再参加周五中午聚会吃饭。这事闹得很大,外面的部门也知道。后来季方睛去了美国,Alex当然不会再跟着他要飯吃。CCRS另一部门看上Dr. Alex Khananian的神经网络方面的专长,比季方睛雇用Alex高得多的年薪,与Alex签下合同。2001年后季方睛以第一作者,Alex以第二作者身分在IEEE Transactions on Geoscience and Remote Sensing, 39, 1859-18上发表了一篇文章,Li, Z., A. Khananian, R. Fraser, and J. Cihlar, 2001 Automatic detection of fire smoke using artificial neural networks and threshold approaches applied to AVHRR imagery,但季方睛对人工神经网络到底懂多少,它在探测林火的应用他又知道多少,文章发表后在林火探测应用方面这篇大作又有多少人。我很怀疑,但有一点可肯定,人们在神经网络方面,相信Dr. Li亦是位专家,不信,这篇以第一作者发表的文章为证。 在CCRS工作期间,我的办公室隔壁有一位叫简佳的女性(化名),长得很漂亮,一次她可能有意找个机会,向我诉说了一段家事,后来我写了一个中篇小说,小说的前半部是真实的故事,后半部是杜撰的,小说名为《渥太华之秋》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可是有一件小事使我相当吃惊,一天,老板电话叫我,他办公室仅几步之遥,只见简佳同老板象在争吵着什么。我走过去才知,老板要简佳扫描几张图像,说简佳扫描得不甚好,要她再重做一遍,可是,简佳说这已经够好的了,没必要再重做,于是相持不下。我打了圆场,让老板和简佳都有一个下台阶的机会,就此,结束了争论走了出来。我同简佳讲,你真行,敢跟老板吵,我们整个团队的人,没有人敢于挑战老板的,她轻松地对我说,这有什么呀,我扫描的图像就是清晰嘛,干嘛他说不行! 这一件小事,可以看出季方睛对简佳工作上的容忍,和对Alex工作上的严厉形成显明的对照。 另一个同在CCRS工作中国女同胞,名字叫鄔丽媛,武汉测绘学院毕业,她在CCRS另外部门工作,午休时喜欢到我们这儿聊天,看上去快到四十岁的模样,长得还可以。她的丈夫在别的单位工作,是做IT的,收入大概很高,有次在CCRS偶遇,她给我们介绍认识,他虽是在对自己老婆说,工资那么低根本不値得在CCRS这种地方工作,实际上是说给我们听的。不久他真的不愿给人家打工,先跑到美国硅谷去“创业”,自己当老板了,一个多“牛”的“老板”!1999年起,IT泡沫开始破裂,各个大小IT公司的股票纷纷跳水,其中很大一批IT公司股票成了废纸一叠,象Nortel这样大公司股票从每股最高的几百美元跳崖式跌到几美元,接盘侠都成了破产户,不幸鄔丽媛和她老公也成了接盘侠。 原来他们夫妇俩执行了一个逆天的发财计划,为筹集更多的资金入股市,他们将自己价值三十万元房产作抵押,向银行借贷三十万加元,全部押宝买了股票,特别他们买小公司的股票,因为便宜,而且增值比大公司股票快,他们可以赚更多的钱,结果股灾一来小公司股票比大公司更快成为废股,他们到破产边缘时,银行向他们发出警告信件,如果他们购买的股票价值低于向银行的贷款值,银行就要拍卖他们的房产,最后他们就将被扫地出门。 于是鄔女士真的哭着喊着向他们认识的国人同胞借钱,先把银行的贷款还了,同时对现已套牢的股票坚决地忍痛清仓,然后将自己的房产投放市场待售,并作好去美国硅谷的准备。结果是还淸向亲友的借款,手上余款已所剩无几,一场发财的梦,一场豪赌,以输掉了一幢房子结束。 在一对夫妇是南京大学1980年代初物理系毕业,移民来到加拿大定居在渥太华创业,他们选择光纤作为创建的基础,80年代在加拿大,光纤还不象三十多年后的今天成为互联网和各种通讯设备的基础。他们创业的公司到㡳有多少水平多大规模,我没调查过,但过了十几年后,把它卖给Nortel(北方电讯)时竟得了$3,000万美元,足见他们公司的厉害。而Nortel在加拿通讯行业也是个龙头企业,1990年代后期它发行的股票从几元上涨到几百美元,满盆满钵的资金,使公司有足够的实力收购前进道路上一切有用的器件、竞争对手,以及搶夺有用人材,CCRS当时就有不少精英跳槽到北方电讯,享受高薪待遇和福利。这对南大夫妇还高调上了“渥太华公民报”(Ottawa Citizen)。他们还在唐斯湖边买了一幢古老的豪宅。更令人敬佩的是向母校南京大学捐赠$100万美元,惊动了南京大学,校领导特派时任副校长施建军教授接受这笔捐赠。南大在渥太华工作的校友在酒楼设宴欢迎施副校长,这也是我到加拿大十年来第一次参加南大校友会,与年轻的南大学子已有一代人的差距。听说那对爱国的南大学子,后来去了美国的硅谷重新创业,就再也没有听到他们消息了。
南京大学施建军副校长(前左四)会见渥太华南大校友,前右一为金继忠 去马里兰大学工作三点理由 季方睛决定去马里兰大学的“大气和海洋系地球系统科学和跨学科中心”(Department Atmospheric and Oceanic,Earth System Science and Interdisciplinary Centre) 任终身教授,布普、台湾博士Maur、een Cribb和我跟了他去工作。 我有三个理由去马里兰大学工作,其一,正巧我女儿在马里兰大学蒙哥马里分校毕业,和一清华毕业在北卡读完硕士的丈夫张荣,在马里兰州工作和居住。她从小就跟外婆在上海生活直到十岁,后来到哈尔滨,正逢叛逆的青春期,同我关係一直紧张,如果这次去美国工作又离得那么近,希望以此为契机,可改善关系。其二,二十年前美元很强势,在美的工资是$45,000元年薪,换算为加元大约有$67,000元之多,很有吸引力。其三,在美国的一个知名大学校院工作生活,定能大大的开拓眼界,去了之后才明白美国大学确实有很多事情是过去从没经历过的。 回过头来说Josef Ciklar请我到他手下工作一事,我想,他私下里对我的科研工作的能力早已了解很多,在CCRS谋一份工作本来就不易,在他一个院士手下做工作更是不易,我当时回绝他也确实很轻率。如果当初不去美国,也不至于因为季方睛那里压力太大而中风。更不用说可能得到的学术成果。后悔已为时太晚了。 老朋友离别时互道珍重 我在渥太華三年多时间,黄宏声和祁美琴,以及刘树华和刘红霞两个家庭,各自忙各自的工作,竟很少聚会。临离开时他们请我和杨韵倩中午在一飯店吃飯话别。 他们两家(刘树华和祁美琴)在1990年代初就来苏圣玛丽做博士后,那时还有王永和(孙海燕),谭卫星(林月清),李星(孙莉),张平高(杨执),嫁给老外Steve的周慧,还有杨韵倩和我。每天中午都聚在大湖林业研究中心某个小会议室,天南地北的聊天,最担忧还是做完博士后的就业问题。当时我给大伙打气说, 好象春天割韮菜似的一荏荏割的,到了你这一茬自然会被割走的。如今他们二家四人在卫生部和农业部都找到好的工作,其中对树华、黄宏声和祁美琴三位博士还得到了高级职位,其他几位也分别在加拿大和美国大学或研究机构得到工作很好的工作机会。 刘树华在住公寓时曾与季方睛是邻居,大约都是博士,走得很近。于是找机会请季和我二家一起吃飯,意思是打个招呼以后好罩着点,我是很感激他的好意。刘树华为人真诚,而慷慨,以后每逢到渥太华时,总是热情招待留吃留宿。而黃祁伉俪是蒙古族,天生就有少数民族的传统美德,待人谦和真诚好客。黄宏声一家在“文革”期间,父亲被关被斗,自已则沦落街头成了留浪儿。祁美琴讲英语时,别人都惊讶地说你们蒙古人也会说英语?又快又准都不带口音的。祁美琴是来苏圣玛丽的大陆女性中气质最优雅最瑞庄的一个。 这么好朋友要分手了,我们祇有互道珍重。 别了渥太华,别了CCRS 别了渥太华,这城市生活从容,气质优雅,既有乡间田野风韵,又有都市风光的绚丽。渥太华更是我的林火研究通过CCRS进入国际视野。渥太华有众多真诚的朋友和同事,亲如父母的Vera,在婚姻中争扎的简佳,真诚地留我在CCRS的Josef,苏联解体后移民加拿大的Alex博士,在股市中沉浮的鄔丽媛…。 我租用一辆面包车,衹留下两个座位,杨韵倩请假从苏圣玛丽来渥太华,帮我整理行装,然后坐在副驾驶座,陪着我到马里兰大学去报到,后两排座拆下,以装更多的的生活品,书籍以及上下班用的自行车。作为加拿大公民如大学以上学历,要到美国工作,可以按照“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工作签证条例,以及对方雇主的骋书,获得簽证。美国和墨西哥人员同样也可获得加拿大的工作簽证。从魁北克省进入美国纽约州,车开了整一个白天才到马里兰州我女儿家,在小蕾新屋的家住了一亱,第二天才到马里兰大学,向先期到达的季方睛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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