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了几天几夜的大风,坐在屋子里听尖利的风声,感觉毛孔悚然。大风吹掉了我的纱窗,我慌慌张张地出去捡。大风摇落了松树上挂了一冬天的松果,满地大大小小的松果,风停的时候,我吃力地把它们从草地里扒出来,收在垃圾袋里面。还有很多枯枝和落叶,哎,任它们在风里四处逃窜。 今天是四月九日,从上午开始下雪。雪花像一团一团的棉絮,大小不一。风停下来,一任雪团轻轻地飘落。雪团落在泛绿的草地上,慢慢地融化成晶亮的水滴。冰水里面泡着的绿草,瑟瑟发抖。下了一阵子棉花雪团,又改成下小米雪粒,有一刻我以为雪停了,扒在窗玻璃上细细地看,天上细细的雪粒还是在慢条斯理地下个不停。 鸟一早就没怎么叫了,它们应该知道找个地方躲躲雪吧,这样长久的寒冷,鸟儿们用什么抵挡。晴天的时候,鸟儿们树上树下飞来跳去,忙着翻开枯枝落叶去找它们美味的虫子吃。这几天已经发现红肚皮的美洲罗宾胖大了很多,站在草地上傻傻地看着我走过。布谷鸟不知道藏在哪里,总能听到它咕咕地叫。还有很多不同的鸟,我看不清楚它们的样子,但是我听得出它们的叫声高高低低,长长短短。 没有树长出叶子,没有树开出花来,黑色的树枝还在等待。空气很冷,趁雪不多的时候,我出去走步。才走一会儿的功夫,我的脸冻得疼,鼻子也受不住这寒冷,我只好把手拿出来,捂一捂鼻子,再暖一暖脸。拉好带着毛边的帽子,雪粒融化在棉衣上,旧棉衣抗不住彻骨春寒。空气中有烟的味道,我深深地吸气,闻出来谁家的壁炉里有火苗在跳。我不能停止走步啊,这个病弱的躯壳还需要一点锻炼。觉得小腿的肌肉发酸,应该是我忘吃了几天的钙片。这膝盖啊,也是酸酸地涩涩地不好转弯。要走的路确实也没有多远了,再坚持最后这么一点点时间。 彻骨的春寒,我终于又回到了暖和的屋子里面。眼镜上蒙起了白色的水汽,昏花的老眼更是什么都看不见。棉衣先不用换,待我烧开一壶水,泡起一杯热茶,把我冰凉的双手捂暖。多么多么希望春天就婷婷地走来,多希望满世界的花儿盛开。 也许明天会是个晴天吧,太阳的光走了几亿光年,终于到岸。那么遥远的旅途,一路的风景是怎么样的美妙呢,请阳光不要总是迷失在银河里面。也许很多很多的阳光能温暖这里冰冷的空气,雪水,温暖我这个慢慢僵冷的躯壳。希望明天也不是很遥远吧,花儿会不会开在一夜之间,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吧,我并没有太多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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