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我小學畢業,全市統考進了省重點中學實驗中學。當時全市共收了200個學生,編為4個班,我在一班。班主任崔老師是我們的數學老師,崔老師很嚴厲,並且對成績看得最重,只要是成績好,一定是她最好的學生。我們有個點名冊,順序就是我們的入學成績的排名,記得本人好像是十幾名的樣子。崔老師也很認真,自習課她總來看看,那時候我們還小,除了聰明孩子知道用功學習,淘氣的孩子也不少,自習課不知道幹什麼,前後桌聊天扯淡的也常見。語文老師叫尚麗麗,年輕的女老師,是上海姑娘,漂亮還有很好的氣質,是男同學的偶像,女同學的榜樣。尚老師為了提高大家的寫作能力,要求大家寫日記,而且她還要檢查。當然她不評論孩子們心底里的小活動,誰討厭誰了,誰和誰好了不好了的,但是她也經常選出好的日記給全班朗讀,一樣的生活,寫出不一樣的看法和感受,對別的孩子還是有啟發的。 再就是外語老師了,第一堂外語課,來了個男老師,他叫李中東,告訴我們他將是我們的俄語老師。我當時傻呼呼的,俄語就俄語唄,沒想到,第二天的外語課,李老師上了講台之後,告訴我們,由於很多學生家長強烈反對,我們班的外語課將由俄語改成英語,李老師仍然是我們的外語老師。這個有點牛,李老師又懂俄語還懂英語,有得一看。實際情況是,1978年,那個時候各個學校的師資力量很差,十幾年沒有大學畢業生補充到中學裡來,中學從哪裡變出來那麼多英語老師呢。就算是個俄語老師,也不容易找到,可是學生家長裡面有位高權重的,干涉之後,學校要改成英語課也沒有其他的老師。 李老師開始教我們英語。我們沒有一點基礎,從字母開始學起,也不難,有統一教材,老師按照大綱講,也不需要有太高的水平。何況這是一班什麼樣的學生。李老師雖然不是班主任,他也經常來我們的自習課,有問題隨時問,沒問題他也監督我們,有孩子不學習,他會用課本在誰的腦袋上輕輕地砸一下。李老師非常強調我們學習外語要大聲地念出來,發音很重要。課堂上,他有時候會叫學生起來讀單字,一個字要從第一桌的同學開始讀,一直讀到最後一桌的同學。有很多孩子不敢大聲地讀,他就鼓勵。那時候我比較不懂得害怕,叫我念我就念,李老師很高興,告訴大家向這樣的同學學習。我們班有個高個男生叫馬全,是李老師認為發音最準的同學,我們每天早晨有晨讀,就是馬全同學領大家讀課文。 李老師教的英語是不是比別的老師不好,這個可以用我們班的成績做比較。我們班的英語成績,從來沒有比別的班低過,由此可知學生的成績反映了的主要是學生的學習能力,願望。那時候,我們一班是其他三個班的榜樣,比如說三班同學比較淘氣,自習課上打打鬧鬧,經常被校長,主任抓到,抓到的同學,有時候就被放在我們一班的教室門外聽着,讓他們聽聽一班的自習課是多安靜。還有被校長放在我們班講台上的三班同學,哈哈哈,很難堪哦。我們崔老師,把我們的期中,期末考試成績,列成大表,排上榜,那個第一名的同學,怎麼也不願意被第二名的同學追上,前十名的同學,都有可能搶到第一名,怎麼辦,大家使勁學習啊。李老師好喜歡這班同學,我們給他爭光了。 李老師的太太是師範大學的英語系教授,八十年代初,李太太工作調動到大連外國語學院,李老師也離開了我們學校,他被安排在大連外國語學院的圖書館工作。李老師走的時候,很多同學去火車站送他。我們上大學之後,還有同學暑假的時候去大連看望李老師。我自己也去過,李老師和我去了一個公園散步,聊了些音樂方面的問題。這一別,就是永別了,李老師已去世很多年了,初中同學群裡面,大家聊起來,他還是我們最喜歡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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