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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与民主和科学 2016-08-14 10:35:59

传统与民主和科学


杨道还


传统与民主和科学的关系是个老问题,但至今仍没有解决。从新文化运动请来德先生和赛先生开始,中国人对自己的文化传统的认识就开始了一个混乱的阶段。在民国初期的知识分子眼里,德先生和赛先生不是客人,而是主人,必须将孔先生踢出去,以至于将传统文化整个踢出去,才能心满意足。可惜的是,这些知识分子既不知“没有过去,就没有未来”,也不是民主和科学的通才。请来的德先生和赛先生,实际上只是取代牌位上孔子的名字而已,并没有真正成为中国的文化,至今仍然洋气十足。现代的某些学者,仍继续民国初期的思路,一边批判传统,一边供奉而不能真正地去实行民主和科学精神。这个不再是时尚,而是落伍——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先澄清两个问题。学习西方,包括民主与科学,也包括学习日本和台湾,的必要性,有目共睹,反对这一点的人, 不足与言,白浪费时间,而时间是宝贵的。单纯复古的主张,拒绝西方文化的任何影响,刻舟求剑,日久自消,不必费力去争辩。


学西方的问题在于习,在于如何将民主和科学学到手,拿到普通人之手中,使之习而为常。这个问题应该由学者,各种相关的知识分子和博士来解决,但我认为这些人的工作不尽人意。


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在传统文化中建立与民主和科学的接口。将传统文化与民主对立起来不可能解决问题。压制排斥普通人用以安身立命的传统,期望普通人洗心革面欣然接受,是一厢情愿。因此引起反感后,没有办法和能力去民主地收拾残局,而用专制的手段来强行压制,则是愚蠢的。这样的虚伪引起的情绪抵触,对普及民主思想有害无益。从普遍性讲,情绪是任何社会不可忽视的一种力量;从力量上讲,情绪可以覆舟;看看美国的选举就可以知道了。借用诸葛亮的话,情绪就是“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不管古今中西社会,敝帚自珍,“皆喜人之同乎己,而恶人之异于己也”——喜爱与自己相同的,是人性的普遍特点。而产生于敝帚的情绪如何能与耳濡目染的传统相比?因为情绪上的反感,有人又主张用理性压制甚至消灭情绪,要中国人都具理性,削足适履,更是愚不可及,这是存天理,灭人欲的现代翻版。人不仅仅是动物,但也不仅仅是机器。纯粹理性已经是过时的哲学,存在主义从尼采到沙特,都富激情。即使伟大的科学家也是如此。丧失感性和激情的人,已经停止了作为一个人的发展。用强制手段建立民主,那是蒋经国一类人的事情,普通人不必替皇帝急,更何况有文革这样的强制建立思想的前车之鉴。


科学是一种特别的思维方式,但不是唯一的。即使在科技最为发达的美国,各种迷信也仍然普遍,但这并不妨碍科学的自立和发展。至少在科学能够生产出笑话,诗歌,时尚这一类东西之前,侵略性的唯科学主义反而是有害的。中国科普中充斥的科学万能思想,愚人画饼,是一种低能的科学普及方式。科学被排斥已成历史,科学现在更多是普通人敬畏的对象,即便在美国也是如此。一些科学家继续将科学神化,动辄以不科学的帽子扣人,自欺欺人,大多出于利益的驱使,既不利于科学普及,也妨害科学的发展。举例来说, 发展民主程序和科学证谬来取消中医则可,但以不科学为由取消中医,实际上是专制和伪科学。主张汉字西化也是如此。主张摒弃传统更是如此。民主正是保护了,更受益于丰富的传统,而不是死水一潭的无差别的。


人的思维受传统文化和语言影响至深。传统文化即语言的骨架,语言以此存身;语言即是传统文化的筋络血脉,传统文化的不同部分由语言连成一个整体,从而作出反应和发展。抽去传统文化,语言就是空壳,即如“中文房间”那样的机器人,这种丧失了思想力的状态,才是亡国灭种的危机所在——机器人除了过时淘汰,还有别的前途么?约翰·希尔勒提出中文而非其他语言的房间,虽言者无意,但听者岂可无心?


中文之成熟已经到了可以译介任何复杂精致学科的地步。但民主与科学仍然不被认为是自己的敝帚,这是因为传统的割裂。只有弥缝,而非排斥,才能使传统与民主和科学这两部分互相为用。这就要求深入和发展传统文化,使之生出自然而然接连民主和科学的枝条。这个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唯有如此得到的民主和科学才是有根底的,而不是怪异的移植。


这就触及到了一些老问题,中国传统文化能够发展出民主和科学么?整理中国文化是可能的么?答案是肯定的。民主与科学都有完整的体系可供参考,只需按图索骥寻找出传统文化与其的接口,即可使之为我所用。这即是钱穆所讲的切合时宜。钱穆说:“旧学宏博,既需会通,又求切合时宜,其事不易。寻瑕索疵、漫肆批评,则不难。”(钱穆《现代中国学术论衡》)不去下功夫去真正了解中国文化,只有挑剔传统文化中与民主和科学不相容的部分的能力,此类批评只是隔靴搔痒,哗众媚俗的学术而已,毫无意义。须知,古人已逝,固然可欺;来者可欺么?来者不远,海二代好欺么?这些人没有能力会通,就应该去挑剔欧美文化传统与民主和科学不相容的部分,才能得到一点儿有意义的结论——这只怕也是我的奢望。切合时宜,再求宏通,回溯中国文化,即可得到整理会通。整理会通国故,没有以虚无的基础出发的可能,而必须从切合时宜入手。期望建立万世不变的整理会通,是虚幻的。无论切合时宜还是整理会通,都只能在发展中实现,从源头中变化而来。现代人想喝苏打饮料,能要求水源就存在饮料么,没有这样的道理。任何切合时宜和整理会通都是当代的切合时宜和整理会通,考验的是当代人的智慧。未来时宜会通,是未来人的工作。未来人对当代人会有其评价——他们对当前时代中国人的评价会如何?游移于保留还是抛弃传统之间,犹疑于传统文化能否再有发展,三心二意,只会一事无成。


讲了这一大套,俾读者自思自择。在思想上,我不主张治病救人,因为道家的理论,也因为有妨道德,美国人几十年前论证了这一点,老庄却早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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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鹏 留言时间:2016-08-19 08:32:11

对科学的推崇不存在什么膜拜。膜拜和信仰有关。信仰常常和迷信联系在一起。科学是求真,何来膜拜。我对宗教了解不多,不过我觉得宗教是关于人的,对人性的扭曲到处可见。科学是关于自然的,和人性扭曲没什么直接关系。在历史上,宗教迫害到处可见。西班牙医生塞尔维特(Michael Servetus,1511~1553)在日内瓦被烧死在火刑柱上。意大利哲学家、数学家、天文学家和宗教人物布鲁诺(1548年-1600)以异端罪名于1600年在罗马鲜花广场被处以火刑。十字军东征持续近200年,到处都是杀戮。在现在,没有比政教合一的政权更邪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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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道还 回复 凌吉可 留言时间:2016-08-16 09:56:03

欢迎凌吉可网友来访,多谢你的评论。从以前在别的博主文章后面的评论看,我们出发点不同,但观点却有互通之处。“对民主和科学的膜拜是极其不明智的”,我非常赞同,我以前也讲过,理论或主义不解决问题,要人去解决。老子讲,福兮祸所伏。民主和科学都有利,就必然都有弊,膜拜就会使人偏听则暗,反而不能真正地去理解,去用。民主的弊病是从静态来看;从动态来看,民主易于和平的变革和发展,弊病反而又是发展的空间。承其弊可以接受。司马迁说:“承弊易变(改变),使人不倦,得天统矣”。从美国的民主来看,从建国到现在,一直是变的,动态的,发展的。科学是关于物的,出于民主之下。科学的弊病,与民主弊病有同有不同,人们是不肯承其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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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凌吉可 留言时间:2016-08-15 21:29:34

“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在传统文化中建立与民主和科学的接口。”

这个提法非常好!其实,按圣经,神的道进入人心,也是道成肉身的方法。耶稣來到世上,并没有破坏地上的文化和政权,而是关注每一个灵魂的得救,祂传教的过程,就是建立天国文化的过程,可以说是润物细无声:神从至高处下来,以bottom-up方式做工,这才是奥秘之所在!而革命是鬼魔的办法,破坏性极大,给人带来的心灵伤痛数百年都难以恢复。

尤其是民主思想,当年欧美国家也是基督教清教徒敬虔传道而无心插柳的结果:因为天国文化(或神州文化)进入了人心,这与中世纪天主教时期由教皇控制的top-down模式截然不同。

另外,民主的副作用是,造成人性的扭曲和异化和失控,而科学加速了这一过程。因为人心是趋于全然败坏,对抗神和“天理”的;当今,GLBTQ的流行和越来越多的人宁愿与猫狗过日子只是其中的例子。对科学,副作用明显,如手机;再如,按水文数据分析出的百年一遇洪水这几年频频出现......

所以,当今时代对民主和科学的膜拜是极其不明智的,恢复并提升神州文化也许有无心插柳、无为而无不为的果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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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道还 回复 高鹏 留言时间:2016-08-15 13:58:26

高鹏,谢谢你的长留言。但你讲的大部分内容与我的博文没有关系,恕不回复。

我提到Chiropractic的模式,是因为这很大可能是中医未来存在的模式。这是个值得研究和学习的实际问题。至于比较和结论,不论你的意见还是我的意见只怕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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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鹏 留言时间:2016-08-15 12:02:45

科学是获取知识的最重要手段。中医只是传统医学的一种,无所谓科学还是伪科学。但现代人对中医进行包装,称之为科学,这样的中医,在我看来就是伪科学。我到觉得反中医的人都很理性。看到一期百家讲坛,讲的是一位院士花无数资金,使用放射医学,核磁共振,正电子等研究穴位经络之类的东西。结果是一无所获。没想到,按照专家的意思,这正好证明中医的伟大:现代仪器都检测不到,多么神秘!他们甚至说,经络的发现将是医学的重大突破。这些院士,打着爱国主义和传统文化的大旗,浪费纳税人的血汗钱,在我看来,不是一般的专制,简直就是学术界的法西斯。传统医学不只是中国有,世界各地都有。比之于古埃及,古希腊罗马,中医显得那么苍白。也没听说西方人把希波克拉底和盖伦的知识当成永恒的真理。Chiropractic属于替代医学,几年前的研究表明可以缓解背痛,但更多情况没有效果。按摩也可以消除轻微的头痛,背痛,肌肉酸痛。这些替代疗法肯定会有好处的,否则怎么连猴子都知道呢?但这些东西不能成为医学实践的主流。

卡尔萨根有一本书,叫魔鬼出没的世界,很值得一读。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91KhqACYFv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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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鹏 留言时间:2016-08-15 10:43:25

科学只是认识世界的一种方式,但是最重要的一种。我到没有觉得反中医专制,觉得中医到挺专制的。在中国,中医研究打着爱国主义的旗号占用了多少资源,浪费了多少纳税人的血汗钱,但却没有点滴进展,也不可能有进展。中医本身没什么问题,但硬是把中医包装成科学,那中医就是伪科学了。传统医学世界各地都有。说句难听的,中医可能是比较差的。看看古埃及的医学,古希腊罗马的医学,相比之下,中医是多么苍白。在西医中,有无数个例子证明了西医给人类健康带来的帮助,但中医几乎没有。外国人拔火罐,某某吃中药癌症消失,诸如此类,根本就不是什么证据。

科学没有国界,但一个国家的科学发展是其文化的一部分。当一个文化中的科学被古老的骗术所取代时,这个文化是负面的。我这么说是根据方舟子和一位国学大师的辩论。那位大师说五四以来科学就是现代迷信的代名词。我不理解,难道在中国科学界打拼的学者们都在搞现代迷信?难道只有中医研究才有意义?

有一期百家讲坛,讲的是一个院士花大笔经费,使用放射医学,正电子,核磁共振等现代技术研究穴位经络,一无所获,但反过来又说中医伟大,因为现代技术都检测不出来。我知道科研资源多么宝贵,在我看来,这不是简单的专制,乃是科学界的法西斯。

Chiropractic是另类医学的一种,几年前的研究表明可能会缓解背痛,但更多情况没有效果。按摩如何?不是也可以缓解头痛背痛或肌肉酸痛吗?这不能构成医学的主流。在国外,很多福利中包括这类待遇,并不能证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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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道还 回复 高鹏 留言时间:2016-08-15 09:39:33

高鹏好。你的留言有些地方很模糊。科学是思维的一种,不是全部,也不是除科学外其他思维都是错误的,不可靠的,或者必须排除的。你说的这种实证方法,古人甲骨占卜也使用。

对于中医,不是除了反对,就是崇拜。你如在海外,稍微了解一下与中医类似,但不如中医的(我个人意见)Chiropractic的发展,就知道反对中医是非常专制的,是现代中国特有的狭隘思想。同理,重视传统,不等同于尊孔,也不等同于反对西方思想。思想既以与人己愈多,和物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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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道还 回复 老几 留言时间:2016-08-15 09:22:27

几兄好。媚的不彻底,删的不够快啊。搂草打兔子不行,草都搂不成。呵呵。我想说的重点中文房间,看来得另写一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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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鹏 留言时间:2016-08-15 06:38:41

科 学是一种特殊思维,我个人觉得这个可能并不完全正确。科学方法是一个过程,包括观察,形成假说,根据假说所能做的预言对假说进行验证。似乎几个月大的孩子 都在使用这种方法来获取知识。比方说,当他们发现你按动开关打开电风扇时,他们会建立两个事件的因果联系,这就是个假说。孩子会试图自己去按开关来验证这 个假说。除了这种方法获得知识外,我们还通过教育来获得知识,这大大地提高了知识获取的效率,但也为人类留下一些负面性的东西。我们学习的可能是谬误,并 且,人类似乎愿意建立自己的偶像,这两者可以使谬误流传百年,千年。实际上中医只是人类对疾病的一个简单的认识,而疾病涉及复杂系统,即使在今天,很多疾 病都是个谜。盲目崇拜中医,必定会对科学发展带来不好的影响。中医的是是非非,验证一下就成了,为什么总是非得去到所谓的大师,权威或者千千万万个支持者 那里找答案。

再有就是方舟子的问题。到目前为止,攻击方舟子的人,我没有看到一个能够提供值得推敲的东西。说方舟子不懂科学,还是请明眼人拿出具体的证据,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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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几 回复 道还 留言时间:2016-08-15 03:13:21

很好的文章,为什么要改?老兄也太媚俗了

方舟子是以科学教条批判伪科学,毛病多了去了。

科学素质是从科学研究中产生天生的,不是读书能够读出来的。方舟子三句话出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人从来没有搞过真正的研究。一个搬书匠,在中国对付一群科盲勉强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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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道还 回复 高鹏 留言时间:2016-08-14 19:48:20

欢迎高鹏来访。提到方舟子这一句,确实以偏概全,因为我对他的反中医,“中医是伪科学”的论调不赞成。但他的有些文章是有道理的。既然说不想治病救人,又提到他,就自相矛盾,所以籍此删去这句。多谢提醒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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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鹏 留言时间:2016-08-14 14:31:24

在科学和伪科学争论中,方舟子没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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