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大男人和小男人又让俺给修理了。修理结果,齐刷刷的两个寸头。本来就像的爷俩,更像了,往镜子跟前一站,活脱脱从一个模子里翻版出来,按对应比例尺缩小了的 --- 大平头和小平头。 儿子出生前,孩子他爹的发型还有选择余地,想啥样就给修啥样,大背头,中分,潇洒的小分头,凭着俺手里握着的一把剪刀,都不在话下。 儿子出生后,情形发生了变化。儿子一岁之前是是真正的秃小子,大脑袋上顶着稀拉的几根头发,比三毛强不了多少,不用修理,地上滚爬,床上睡觉就磨蹭着自然脱落了。儿子一岁多以后,会走路了,头举得高高的,头皮磨蹭的机会少了,脑袋上的“草”开始茂密起来,需要修理了。俺心里的草也跟着长,就这么个一刻不得安宁的小家伙,俺哪敢在小爷头上动剪刀啊? 咋办?到理发店去,交给专业人士修理吧。 进得理发店,店里人不多,但很热闹。一位年轻的理发师面前的大转椅里嵌着个跟俺家小子差不多的小男孩,理发师和小家伙正较量着呢,“打”得热火朝天,理发师的推子一响,小家伙嚎啕大哭,声嘶力竭地,一声盖过一声,小身子在那宽大的转椅上来回扭动,抗争着。 这场面俺哪会预料到呢,他爸和俺面面相觑,被眼前这孩子的哭闹镇住了,怎么会是这样?!这是俺第一次见识,也不理解,不就是理发么,不疼不痒的,咋就跟杀猪似的呢? 抱在怀里的儿子见此情景,小胖手一指,带着嘲笑的口吻:“He is crying like a baby.” 儿子的评论倒是挺让人宽慰的。明摆着多明事理啊,待会儿肯定不会这么掉价;句子说的那么完整,还笑话别人哭得像个baby,显然已经和baby军团彻底划清了界限 。 随着理发师手里推子的滋滋声嘎然而止,椅子上的一场“战斗”终于结束了,小男孩跟弹簧似从椅子里弹了出来,脚一落地,顿时换了个人似的,昂头,挺着小胸脯,跟打了胜仗的小英雄似的高喊着口号:I am done! I am done! 惹来一屋子的笑声。 轮到儿子了,上前把他放到椅子上,安置好。比划着跟理发师沟通,头型嘛,越短越好,那样好洗,还多留些滋生的余地。理发师就此接过手,不紧不慢地往小脖子上围上护兜,往头上噗吱~噗吱喷了几下水雾,椅子里端坐的小人很合作,乖顺地任由理发师摆弄,好奇地四处张望。俺心里得意:嗯,是俺儿子!可是待理发师操起推子,随着推子的滋嗡一响,儿子就是一声惨叫,撕心裂肺的,比刚才的那个“baby”有过之而无不及。俺给他爸递过去埋怨的眼光:瞧,你儿子!俺还真是纳闷了,难道这推子犹如轰炸机,大敌临头般的恐怖?好在不是持久战,十几分钟就结束了。跳离了转椅的儿子,跟刚才那“baby”一样,趾高气扬,“I am done! I am done!”。 儿子哭的那惨样,让人揪心,俺实在是不想再看第二次。送钱来这儿给儿子练肺活量也忒不值得了。以后怎么办呢?那就想辙吧。在理发店里,俺明目张胆地在一边“偷师学艺”来着,觉着不难,缺的是那推子和跟“牙齿”似的卡在推子头上控制深度的系列卡子。 不怕做不到,只怕想不到。配套的推子,商店里有的卖。花了20美刀,理发的家当就置办好了。 至从有了这套工具,家里两个男人的头就在俺的掌控之下了。摸索几次后,算是轻车熟路了,尺寸也摸准了,换三个不同尺寸的“牙齿”,一个寸头就出炉了。不仅简单,快速,还省时。儿子仍不好对付,虽不哭闹,可就是坐不住,经常是顶着个阴阳头,光着屁屁在屋里乱窜,俺只好跟在后面当尾巴,你退我进,你停我剪,。。。到后来,儿子不再到处乱跑,但喜欢让俺先剃头顶部分,留着两边,然后对着镜子,扮鬼脸,龇牙咧嘴作怪样寻开心,乐此不疲。孩子的天真烂漫,成长过程中的这些生活琐碎,总让俺很开心,也很享受。 一转眼,六年过去了,这套工具最近因电池不再充电,鞠躬尽瘁了。俺心里算盘噼叭作响,给六年前的20美刀算投资回报,哇,赚嘞,比股市的平均值高出不知多少倍!保守的估算:六年,两个脑袋,平均送进理发店一月一次,一次一人10美刀,那就是 ---- 6x2x12x10 = 2240 美刀!翻了100倍还高!发了。俺是不是比巴菲特还牛啊? 尝到了甜头,接着买进, 30美刀一盒,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嘿嘿。 2010年9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