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同事H来到我办公室,一反往日笑眯眯的模样,满脸愁云,张嘴就是:“我家里出大事了。”,H是我所在部门里唯一的一个同胞同事。 听得我一惊,“啊?!出了什么事?” “我家托尼被狗咬了!”,H带着哭腔,跟天塌下来似的,“昨天夜里,半夜三更的,都送急诊去了。” 听到这儿,我悬起的心轻轻地放回了原处。还好,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就好。托尼是同事H的狗儿子,心肝宝贝。狗咬狗嘛,是个事,但还论不上是大事吧。俺这么说,可能会招来一些有狗儿子狗闺女的狗爸狗妈的不满,嘀咕俺缺乏同情心,呵呵。 看托尼他妈焦急委屈的样儿,我问:“托尼受伤严重不?有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背侧面被咬破了,两个大牙印!”,托尼他妈显得有些愤懑。 。。。。 接下来,托尼他妈道出事件发生的原委:“傍晚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和朋友X牵着自家的狗在小区内一起遛弯,走着走着,突然就从黑暗中窜出一条狗,径直就扑到了托尼的身上,两条狗扭打成一团,等我反应过来,试图分开它们时,只听托尼一声惨叫,随后是托尼一阵低沉的呜~呜~声。我心想,托尼被咬了。这时候,攻击托尼的狗的妈妈从家里奔了出来,还有一个邻居听到狗的狂吠,也赶来了,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可否认,狗打架了,至于谁咬了谁,当时看不清,各自在狗身上大致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伤情。大家各自交换了联系方式,说是有事再联系,就回家了。” 托尼他妈继续道:“回到家,在托尼的身上翻找一番,没发现有伤口。等过了一阵,看托尼耷拉着脑袋的蔫样,觉着他哪儿不对劲,我们又翻开他长长的毛,仔仔细细地捋了一遍,这才发现了两个深深的牙印。” 托尼妈给对方狗妈妈打电话,说是找到了伤口,要带托尼去见兽医。那个狗妈妈一听,态度是180度大转弯,口气中带着强硬:“I am not going to pay your vet bills. I don’t know what exactly happened today. ” 。。。。 托尼妈的本意只是想跟那个狗妈妈通报一下新情况,还没想到要对方付兽医费用医疗费等诸事。可对方一副蛮横不讲理的态度,惹恼了一向温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托尼妈。 托尼妈决定要为托尼讨个说法,像《秋菊打官司》里的秋菊那样。尽管急诊处理费用也就200多美刀,托尼妈说,不是钱的事,就是要讨个说法,花心思和花时间,她愿意。在中国,狗咬狗,也就是一嘴毛,这不是在美国么,有环境法庭,有民事纠纷小法庭哈。 根据朋友以前狗儿子的经历和网上搜集到的案例,托尼妈踩着前人的脚印亦步亦趋地踏上了讨说法的征程:先是给对方发了一封业余的带着律师专业口吻的信,陈述事件发生经过,附上医生证明等等,信中明确指出:在此日此时之前,如果不这样。。。不那样的话。。。那我们就到环境法庭(Environmental Court)上见。 在那日那时之前人家啥也没怎么样,压根就把那封信当空气了。 托尼妈觉得对方真是不可理喻,敬酒不吃吃罚酒,更坚定了讨说法的信念,决定迈出第二步:先把狗咬狗的事件报告到了动物控制中心(Center of Animal Control),因为这样具有攻击性的狗,主人不看护好不拴好,很危险,这次是咬了狗,谁能保证它下次就不攻击人呢?尤其是小区里玩耍的孩子们。然后到环境法庭立了案。这第二步迈的很有成效,对方的狗儿子被动物控制中心强行给收留了;宠物法庭的传票也送出去了,开庭的日子就定在11月17日。 上个星期三,开庭的日子。托尼妈说,在美国从来不知道法庭在哪个方向,长的什么样,这次算是长了见识。尽管只是Environmental Court,法官、法庭协调员、原告席、被告席等配置一应俱全,庭审的程序就跟电视里看到的《Judge Judy》一样,起立,宣誓,陈述,判决。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托尼妈大获全胜, 没有悬念地。对方在“领”到罚款数、给园子加建狗围栏的判决后,摔门而去。 环境法庭只管对动物的安全隐患作处罚和判决,至于狗被咬伤后的兽医、医药等费用赔偿的判决,是民事小法庭(Small Court)的管辖范围。到小法庭立案,等着开庭,将是托尼妈讨个说法的最后一站。 托尼妈说,跟这个领来时只有8周大的小东西,一见钟情。两个不同颜色的眼睛放出来的电火花一下子就博取了他妈的老心(托尼妈原话)。 年轻英俊的托尼。纯种的 Border Collie,特点是聪明,能学会不少的小技巧。在他爸他妈的精心培训下,会随着手势,翻滚、起立、握手。。。。 受伤了打蔫儿的托尼。 (注:所有照片均由托尼妈提供) 2010. 11.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