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化

俄罗斯以“特别军事行动”为名入侵乌克兰的战争，已经打了两个月。遍地焦土，伤亡无数。目前虽战况胶着，但胜利天平正在向乌克兰一方倾斜。我这样看法的根据是，尽管俄罗斯在军队的数量上仍占优势，但两个月时间内，没有实现哪怕一个主要的军事目标，这本身就意味着失败。

马里乌波尔几乎被俄罗斯炸毁了，但还没有沦陷。为此，普京不得不下达停止进攻的命令，改为封锁。大约两千多名乌克兰守军以城中城——亚速钢铁厂为依托继续抵抗。星期六，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同那里的守军进行了最新一次通话。在地下堡垒被禁闭达两个月之久的乌克兰儿童也第一次兴奋地见到了太阳。

俄国5月9日“卫国战争胜利日”迫近，普京尚没有拿到任何像样的胜利，情绪相当焦虑。最新的视频显示，他本人的整个气色大不如两个月前。他一只右手始终握住桌角，很是诡异，似乎在避免露出什么疾病破绽。第一阶段占领基辅的计划已经放弃，闪电战沦为持久战。第二阶段战役乌东大战，据说只拿下一个“城市”，其实不过是一个人口过万的小镇。星期六，乌克兰军方宣布发起反攻，夺回哈尔科夫周边俄军占领的三座小镇。俄军的成果似乎仍然是连连发射漫天呼啸的炮弹导弹，顿巴斯前线的防线丝毫没有改变。

既然什么也得不到，为什么普京不愿意停止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以减少战火对乌国平民的蹂躏，以及巨大的军事消耗给本国居民的沉重负担，避免随之而来的西方增强团结和加大军援乌国，使俄国的国际地位愈加孱弱？

世界上很少有人清楚地解读出普京的大脑里究竟想的是什么。一些主要的说法是，他疯了。不过还是有少数人看出，这是普京为自己的面子而量身订造的战争。简单讲，这场战争无关于东西方冲突，无关于地缘政治国家战略，无关于哪个国家是否安全，而只关于普京大帝有否失掉面子。某前俄罗斯大亨在美国发话，呼吁各国给普京一个台阶下，让他尽早结束战争。看样子还是他最了解普京。给台阶就是留面子。

咋一听到这个说法，一些朋友肯定会感到诧异。不是说这场战争的背后原因很复杂，有关于世界的未来发展。难道就“面子”两个字这么简单？其实其中的道理很容易解释清楚。

有关战争重要性和神圣性的历史著述如汗牛充栋。不过这一切都是御用文人的精心粉饰。他们站在战争发动者或者胜利者的立场上，跪舔强人大佬，拿着良心与奉银心安理得地交换。很少有人清醒意识到，世界上大部分人脑子里的浆糊，都是被他们千百年来一直不停地灌出来的。我这里试图用一个新概念“面子战争”，以还战争本来的真面目，揭去古今文人美化战争，鼓吹战争的所有画皮。

先解释一下什么叫“面子战争”。其实，历史上国与国之间因争夺面子或一时意气而发生的战争，不计其数，可以信手拈来。

一般认为，名闻遐迩的古希腊特洛伊战争，是以争夺世上最漂亮的美女海伦为中心展开的。这场导致了阿加曼农及阿基里斯为首的希腊联合远征军对阵以帕里斯及赫克托耳为首的特洛伊军的十年攻城战，不论有何环境背景和历史渊源，触发的直接原因却是遭到背叛的恼怒。现代考古和历史研究在对特洛伊的“神话”“传说”几百年的嘲讽和忽略之后，已证实希腊的特洛伊战争的确存在。

欧洲的英法七年战争也是同样。英国几百年来一直是法国的敌人。当时，法国是唯一能在海上，殖民地世界向英国挑战的国家。假如击败法国，赢得其在美洲和印度的殖民地，英国将成为世界的霸主。不过国际地位的此消彼长，可以通过各种手段进行，战争并非唯一的选项。

1756年1月16日，普鲁士和英国签订《威斯敏斯特协定》，规定英国和普鲁士将共同抗击入侵德国的外国军队，希望协定将可防止俄国攻击普鲁士。英国却希望这协定能保护汉诺威。法国、奥地利和俄国无不觉得这条约的签订，等于被自己的盟国出卖了。不过奥地利王位继承中的英奥同盟和法普同盟并没有被正式废止。玛利亚·特蕾莎通知英国大使，说获知英国竟然与“我个人及我家族永久的敌人”签订协定，深为震惊。路易十五抱怨普鲁士欺骗了他。蓬帕杜夫人想起腓特烈曾戏称她为裙子陛下，路易想起腓特烈曾嘲弄法国国王的道德。这些早已结下的陈年梁子，都成为战争的导火索。

第一次世界大战，围绕着欧洲各国的贵族荣耀。第二次世界大战，则是德国为了一雪前耻。为时十年的反恐战争，据说是为了世界安全。可是想想，从战争最初起实行的各国机场严密安检措施，战争结束后取消了吗？没有。这是否意味着，世界并没有因战争胜利而更加安全？一场达不到目的的战争，为什么发动它？主要是当时咽不下这口气，世界一号强国的面子不能丢。

中国主动发起的“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得莫名其妙。说是为了“教训”，可人家接受教训了吗？还不是该干嘛干嘛？最新中印的边界战争，说是为了领土。其实冲突这么久，边界也没什么改变。毫无价值地死伤这么多人，结果是没有结果，何苦来着？有人私下推测，邓小平和习近平的这些骚操作，其实是为了加强自己在军队中的地位。面子增光是自己的，死伤和财产损失是人家的。

下一场中国的伟大战争，几年内也许将在台湾海峡进行。据说战争目的是为了中国统一。听上去非常高大上，激动得中国人热血沸腾，恨不得尽早把鲜血献出去。可是有谁知道，在中国现军事领袖习近平的脑中，战争能否打赢，是否会统一中国都不重要，而确立自己一代英明领袖的历史地位，与秦皇汉武齐名，才是实实在在的。

这场俄乌战争，最初的动机也有关面子。还记得普京二十年前对俄罗斯人立下誓言，“给我二十年，还你一个强大的俄罗斯”。可二十年过得很快，俄罗斯的强大却遥遥无期。普京只有两条选项，一条认错，承认自己没有能力，引咎辞职。另一条，放手最后一搏，扩大俄罗斯版图，也许还能证明自己够伟大。不过这一着是险棋，赌注下得有点大。

懂军事的人都应该知道，俄军重炮单位确实火力强大，但是还不足以在乌克兰上千公里战线上进行火力覆盖。即便在顿巴斯一个200公里宽度战场，火力密度也不够充足。重火力密度不够，后勤运输量又不能保证，只能打一天休息三天，使俄军难以迅速取得战果。

另外，俄罗斯空军虽然掌握制空权，也还不能迅速消灭乌军防空，切断乌军后勤线。事实上，也是同样原因，战力不够。俄罗斯空军在2020年一年接收的新战机，只有21架。分别为2架米格-35战斗机、4架苏-34战斗轰炸机、10架苏-35S战斗机、1架苏-57战斗机和4架雅克-130高级教练机。按这个速度，10年才有200-300架新战机。可是现在在乌克兰有上万套毒刺，星光，针式，萨姆系列防空导弹。在这种情况下，俄罗斯空军毫无优势可言。

即便普京心里不踏实，想想面子可不能丢，仗还必须打。不想一开战，为了那一点面子，却丢了更多的面子。现在想要挽回面子，为时已晚。至少，自己那千古一帝的光环，在世人眼里已粪土不如。试问，事到如今，世界大国中，还有几个想给普京留面子的？

正要收笔，突然想起，亲自部署亲自指挥的习一尊制定的上海防疫战略，现在进行得一地鸡毛，可还是不愿收手，是不是也与面子有关？也好，为了给他留点面子，上海人和其它城市的中国人，一起把自己的里子都丢光吧。

2022-0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