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一整天就迫不及待地把医生开出的类似硫酸镁一类的Gavilyte-C 加配至少一加仑的水灌了下去,空着肠胃感觉自己很干净,甚至想到倘若能够知道自己的死期,一定用这种办法提前“净身”。
第二天早上6:15 就来到手术室,从想不到有那么多医护人员早就开始工作了。负责前台登记的小姐核对我填写的表格后,还是不放过给Karen打了电话,问她是否准备两个小时后开车送我回家。按原计划接受全身麻醉的人苏醒后一定不能自行开车。
接下来是面对负责我身体整体情况“问诊”的护士。十五分钟内,把全身每个器官的功能现状作一了解,连最后一次吃维生素的时间也不放过,难怪有些中国人去医院看病要带翻译呢。有幸的是我既没有任何医生诊断出来什么病,也没有任何自觉的身体不适,连过敏那样的毛病也没有,回答倒是简单多了。最后她问我是否由于宗教等原因不接受某种治疗,倒提醒了我,我连忙告诉她,自己正在同耶和华见证人学习圣经,不接受输血。然后我拿出一个万一发生死亡情况时的联系卡,上面有我几年前同Sciance Care 这个机构签订的合约,我自愿将遗体捐献,用于科学实验的目的。我笑着说,肠镜检查十有八九用不上这个东西,你们知道卡片放在我的大衣兜里就是了。
听说我打算破例不用麻醉做长达半个小时的电子肠镜检查,几个护士、手术医生Jonas和麻醉医生都不知所措,轮番找我谈话。我告诉他们日本人和许多中国人做此检查都不用麻醉,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应付。最后达成协议:如果检查中我认为疼痛难忍,他们还是要在静脉点滴的瓶子里加麻醉剂。为了不让他们紧张,我说任何不适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要因为我呻吟而受到影响,不要中途停下来让我休息。
这样我就可以同医生一样清醒地看着显示屏,傾听着他们的谈话,感受着充气时强大的压力,在疼痛之极时作短促呼吸。一旁的麻醉师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士,大概更不愿看到女人这么受折磨,一会儿拍拍我的臂膀,一会儿替我缕开垂落到脸上的头发,问我要不要用麻醉,我咬着牙摇头….. 二十五分钟后检查完毕,他们终于松了口气,轮番向我说“你表现得不错”(You’re doing great)一类的话,而我也不会忘记感谢各位的理解和支持。
第二天医生助理打来电话查询一切是否正常,并告之我是Jonas医生数年中唯一没有使用麻醉做肠镜检查的病人。我想他们这个团队大概从此会对“中国女人”添加一个新印象 - 皮实(tough)。
由于没有麻醉的事,便通知Karen不必来接我了,我自己开车直接去了一个半小时车程的州首府Dover,办理一些公证书的认证,晚饭吃螃蟹加萝卜汤,庆幸自己不用麻醉的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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