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一鸣善良单纯,而今三十岁的他,不仅在妈妈面前仍然是孩子,在外人那儿也一样诚恳老实。我这个当妈的虽然在朋友中夸他是个品行好的孩子,而内心深处对此充满忧虑:这只“绵羊”之所以数经危难还没有被“狼”彻底吃掉,是因为“牧羊人”(妈妈)的看管照料。而牧羊人迟早会死的,如果羊在此之前没把自己训练成狼群中的一员,就早晚被狼吃掉。
这只特定的羊实在没有狼的基因,所以牧羊人在死之前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找个年轻的牧羊人接班。
几年前儿子不顾我的反对,跟一个白人女子走进婚姻的殿堂。实践证明他找来的不是牧羊人,也不是另外一只伴侣羊,而是一只狼。引狼入室的结果自然是,你倾其所有喂狼,狼还是觉得不饱,然后开始撕你身上的肉吃。你不想以身殉职,于是趁其不备,逃出身来。人类离婚跟羊狼解套略有不同,前者还必须在最后解套前让对方敲一笔。这场婚姻的实践告诉我们:去婚姻中寻找牧羊人极可能自取灭亡。
世上到底有没有那只接班的牧羊人?没有。这就是为什么人类赋予“母亲”一个无可取代的地位。儿子小的时候我可以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用自己的嘴唇体试喂进他口中的饭温度是否合适;而今我还会为他盖被端饭开车,每天看着他离家出门的背影,用 I love you 那样的话道别。我知道我会一直这么做直到生命的最后。
可惜我只是个妈妈,我的百分之百在儿子那里只占一份,这是妈妈永远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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