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的原因——“貧”之內涵
自从有了人和人类,贫穷,就像一个令人恐怖的幽灵,始终困扰着世界各地的人们。“地无分南北,人无分种族”,莫不如此。中国历史的五千年,简言之,不过是一个与饥饿和贫困斗争的历史。迄今,世界上,处于贫穷状态、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口,仍然数以亿计。每到过年,政府部门,连同各方爱心人士,都不辞辛苦地给“劳苦大众”送温暖,也是在和贫穷作“最后的斗争”。
如何铲除贫穷——这个威胁人类生存和发展的恶魔呢?在英国,亚当·斯密给出了放之四海的“标准答案”:分工与交换。分工的意义在于专业化,“业有专攻”,专业化一方面会带来效率的提高,更重要的,是能发现生产的诀窍并带来技术创新。有了分工和专业化生产,产品的产量将极大丰富,为此,每一个处于社会产业链上的人、企业和组织,并不是为了满足自我的需求而生产,而是为了满足他人的需求而生产。一人有“鱼”,堆积如山的“鱼”,他自己是吃不完的,也吃腻了;他人有“熊掌”,两者交换,“鱼和熊掌兼得”,社会与人民的富裕,由此而来。
分工带来富裕,斯密如是说;什么导致贫穷呢?“分贝”,中国古人说。解释一下,这个“分贝”不是声学中计量单位,而是“贫”之构成——“贫”由“分”和“贝”组成,“贝”在古代,是财富象征。由此,不难明白造字者的用意:个人和社会的贫穷,是因为“平分”社会财富造成的。孔子以及儒家相信:“不患寡而患不均”,正是这一“理论”,使得中国人热衷于“平分”财产并导致中国社会陷入人类历史上最长期和连续的贫穷。
古代中国之“分贝”,有两种途径,其一,分自己的家产;其二,分他人之财;
分自己的家产,即析产制度。与日本、欧洲不同,中国的财产继承,是平均分配的。女性除外,男性无论出力多少,人人有份。这种做法,看上去公平合理,实际上,却走向了鼓励“懒汉”、鼓励“不劳而获”的反面。试想,一个家庭中,有人勤恳劳作,另一个人却五毒俱全、不务正业,可是,在分割财产的时候,却“一碗水端平”,人人均等。以后,那个出力多贡献大的人,必然要向“懒汉”看齐。
“平分”家产的财产继承制度,一方面,使得财富难以积累。“一分而小,再分而衰,三分而竭”,一个大家族和大企业,三代之后,就财绝而亡了;另一方面,“平分”财富,与奖勤罚懒的正向激励相反,集体中的每一成员,都担心自己的贡献会被他人无偿“平分”,所以,都不出力,结果,必然走向“共同贫穷”。
“分他人之财”,是指中国直到今天,也没有建立起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财产保障制度。皇权时代,皇帝及其代理人,可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查抄大臣家产,小老百姓,更不在话下。在西方,经营得法的商家以及贵族,富可敌国王——比国王阔多了;在中国漫长的历史时期中,却没有一个个人的财富,能和皇帝相比。并不是中国缺乏经营人才和自然资源,而是“人怕冒富猪怕壮”,一旦家大业大,让皇帝看上了,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小富即安”是最好的选择。受穷,谁也不愿意;可是,太富了,很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何苦呢。
“在家怕兄弟”——家产平分制度,使得一个家庭里,最有才干、最能干、最能获得财富的人,不思进取;“出外怕皇帝”——私有企业的财产,始终在皇权集团以及各级官僚毫无节制的暴力威胁之下,在夹缝里艰难生长,何其缓慢。
劳动,就其本质,可分为生产性劳动和分配性劳动。生产性劳动,能增加个人和社会的财富总额,分配性劳动是财富的重新分配,就像打麻将,一进一出,总量不变。社会的进步和富裕,必须将最大量的人力和才智,用于生产性劳动,减少和杜绝分配性劳动。中国社会之长期贫穷与落后,原因在于,太多的人将“勤劳和智慧”,投入到了分配性劳动——当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分配性劳动,远远大于生产性劳动的时候,“共同贫穷”,是唯一可以期待的结果。在这个意义上,我不相信乾隆皇帝的日子,多好过。要是时间可以倒退,我也不当乾隆爷爷。因为,乾隆仅仅是极端贫困人群中的一个富人,而已。
别想“分贝”,当你梦想“分贝”时,所能得到的只能是“贫”穷。“贫”之内涵,值得深思。
2010年2月17日星期三,大年初四,石家庄大哥家,13:00整。
一会儿吃饭,面条+西红柿鸡蛋。母亲做的,最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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