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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道还的“吾”“我”之辨
   

杨道还的“吾”“我”之辨


《传统学术与个人修养》介绍之三.一


杨道还 1/17/2020


(一)(杨道还原创,版权所有,转载请注明wordpress链接。)

前篇博文转发了黄鹤升先生的“吾”“我”之辨(此文首发于2007年(黄鹤升,“中国古人‘吾’之哲学观”,黄花岗杂志,二十二期,2007年9月)。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先秦诸子所达到的境界,因为鹤升先生的复登临,令我们又得以窥豹一斑。


鹤升先生达到这个认识,是下过苦功的,即文中所讲的二十几年。他到了德国之后,以研究西方哲学,尤其德国这些人的哲学,为要务,希望从西方思想中找出中国近代社会问题的根源所在。鹤升先生自言,细读西方哲学多年,像康德的大部头,也是每页细读、记笔记,务求理解无误。这种厚积薄发的沉潜,是现代学人中少见的,这样读书,得到的不再是“耳濡目染”,而如我以前提到的“在精神上的渗透”。“耳濡目染”就去哗众取宠的人很多,“在精神上的渗透”的人却很少。


当这个新精神脱颖而出,鹤升先生惊觉,“这些东西中国人早就有了”,他又从西方转回来重新考察。“‘吾’之哲学观”的重新发明,即是在这一阶段发生的。


比鹤升先生晚几年,我在大西洋此岸,也试图找出中国近代社会问题的根源所在。鹤升先生选择了“西”坡,我选择了“东”坡,攻读先秦诸子的著作,前后大概也有二十余年。先秦诸子思想的主体,即是《诗》、《书》、《易》等典籍和老、庄、孔、孟的著作。我的本意是找出先秦诸子在哪里出了错。我十几岁即已通文言,好哲学,又在美国接受了严格的科学训练,可说有备而来,未曾想,却最终被国学折服,不虚此行。


(二)


先秦诸子时代之前,中华文明与其他已经湮灭的各大古文明,属于同一性质,社会只有类似自然性质的发展,可以在人类学中并列起来对比、研究。但中国人之所以成为中国人,两千余年来,中国人的精神基础的建立和塑造,是在诸子时代完成的。这个精神基础深达人性的本质,因此至今仍深刻地植根于中国人中。


这个精神基础是中国人独有的、而本质和丰富,与其他任何文明都有显著的不同;因而自成一体,成为“国学”。


近现代很多人,认为科学无东西,也就没有“国学”一说。这种见解是势利小人之见。所谓势利小人,就是见到西方物质上的富,就鄙薄、虚无化物质上穷的所有其他文化、以及文化本身。这些人鄙薄中国文化,也鄙薄任何非西方和西方“非物质”文化,如艺术、诗歌、戏剧等,他们的尺度,就是个“利”字:势利、功利、急功近利。他们没有思想、文化、人性上的任何其他尺度、考虑、理解、或尊重。这些人无法理解文化的多元,民族的熔炉,以及西方文化对埃及、南美、和神秘的东方文化的兴趣。在他们看来,民族的熔炉只是一种狭隘的提纯炉,要用他们所谓的“真理”提纯人民,因为这是有短、平、快的“利”的。他们所谓的“真理”,是短、平、快掩盖下的目光短浅。


国学,不是什么国故之学,而是“依据《诗》、《书》、《易》等典籍和老、庄、孔、孟的著作,对中国人独有的精神基础和思想发展的研究”。


从时间上看,国学的跨度,大体上从老孔开始至新文化运动为止。如果用一条长河来比喻中国文化,那么先秦诸子时代和近一二百年是两个巨大的转折,在转折中,文化的断裂远大于连续。或者说,中华文明在诸子时代,终于从丛杂的涓涓清溪,汇合而发展成滔滔巨流,这个巨流在近一百年前戛然而止,被人为地堰塞。这种人为是不能维持的。水,“激而行之,可使在山”,这就是国学的现状:只有在山之人,如黄鹤升等,才深知其中的力量。国学即是对中间这段巨流的研究和学问。现代有些中国人去祭炎、黄二帝,显然是对一个转折的无知。但更多人对第二转折,毫无反省。(杨道还原创,版权所有,转载请注明wordpress链接。)


新文化运动是第二转折的标志。清末民初时代,年轻人到欧美留学几年,回国就成了大师,其实却是大师与方鸿渐莫辨。现在数以万计的中国人留学,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留学几年能学到几何。方鸿渐型“学者”,以为用人力即可挡住这条河,实现“新”的社会,而他们的“新”,只是西方的旧道而已。现在的国人却仍然抱着大师们不放,无他,后方鸿渐拿先方鸿渐欺世盗名而已。


这样刻舟求剑、愚昧的新文化,当然是行不通的。文化大革命是新文化运动所孕育的。文化大革命所展现的失去精神基础、人伦道德、混乱、愚昧的社会,即是新文化运动逻辑的最终成果。民国某些大师,包括未能留洋的大师,尤其是语言文学史地类的,无不经历了经典、文言文的教育,这些人的成就从国学这个精神基础,得到营养,其中有些人却主张反文言,只用白话文。白话文离开了使汉语古雅、精致的语源,用词不精,辞不达意,只能像无根之木那样腐烂、无源之水那样变质,这种不堪其用,即是白话文的现状。古语云,挂羊头,卖狗肉,商人以此欺人渔利,还算是本能上的利己。这些人却狗头羊肉,自掘坟墓,误人误己,蠢不可及。他们自以为聪明到了可以瞒天过海,却不知“攻乎异端,其害也己”。


国学研究的中断,导致了现代中国人的文字和思想的肤浅和鄙陋,其罪魁祸首是蔡元培。蔡元培任民国教育总长时,在制度上“禁止读中国传统经典”,这是文化上的法西斯主义,正如蔡受德国人启发,而主张的要教育出“军国民”一样。(参见张祥龙《深层思想自由的消失--新文化运动后果反思》,“北洋政府教育部(蔡元培、汪大燮先后为首脑)1912年发布《中华民国教育新法令》(史称《壬子癸丑学制》),确立中国的学制系统仿照德国、日本,禁止读中国传统经典...”。详见注解。)


正如张祥龙的真知灼见,国人“深层思想自由的消失”,肇始于此。新学制中“取消读经,以美育代宗教,重视实用科学、自然知识...”。(《民国初年“壬子癸丑学制”述评》周文佳)西方的宗教、人文精神、政治传统,是可以这样学来的么?西方的宗教、人文精神、文艺复兴、政治传统是通过科学方法得来的么?是可以用科学方法取代得了的吗?国人对这些问题,在新文化运动一百多年后,仍几乎全无认识。


胡适提出了“研究问题、输入学理、整理国故、再造文明”的口号。而他们所做的“研究问题”,是投民粹所好,用主义找问题。投人所好,追求市场最大化,能有独立人格和精神么?他们所谓的“输入学理”,重在破坏,输入的质量却良莠不分、粗劣不堪,造成了主义的混乱和精神的荒漠。这些人所主张的用来改变国情的真理,只是猥琐鄙陋的西方唾余。他们所谓的“整理国故”的实际做法是摧毁、篡改国故,与红卫兵所为本质没有不同。他们以背叛、破坏为目的;以科学为籍口(他们并不知科学为何物),党同为奸,指鹿为马也在所不惜。以顾颉刚的“层累地造成的中国古史”一说为例,哪一国、哪一种古史的新成果不是层累得来的?他的所谓“科学”方法,难道不是在层累么?历史能靠考古发掘出来的那一点点东西重构么?文物可见,精神和生活安在?这种荒谬之说居然得以流行,只能用指鹿为马、党同为奸来解释。



这样的宗旨的“学术”,以为输血万能,如何能“再造文明”?现代的中国学者,多以自己能输血为自豪,以自己更西方为傲,以输入垃圾为造血,不知道以不能造血为耻,那是不知廉耻为何物了。“再造文明”的根本在于“深层思想的自由”——造血的能力。在新文化运动后的一百年间,中国社会完全失去了造血的能力和信念。“深层思想的自由”只有通过“吾”方能取得。这是研究国学和“吾”“我”之辨的个人精神上的意义。


蔡元培等人的这种“文化法西斯”,至今在中国所谓的学者中,仍有市场。这种“文化法西斯”,不仅荡尽社会元气,而且形成有毒的文化土壤,使建设维艰。“文化法西斯”尚在,还谈什么“新文化”?现在的很多中国所谓的学者,空谈什么思想独立自由,是可笑、可悲的。“文化法西斯”不除,中国的新文化、现代化,永无指望。清除“文化法西斯”,只能从对国学的清本固源入手,“源静则流清,本固则丰茂”。除了黄鹤升、张祥龙、余东海等少数人对此有清晰的认识,其余国人像困在玻璃瓶里的苍蝇一样,除了嗡嗡叫,茫然无路可走。研究国学的现实意义就在于此。


越民族的,越世界,国学将成为西方世界思想的重要源流之一,这是研究国学的深层意义。现在的中国人,能够正视这一问题的人仍然凤毛麟角,解决问题更远非容易。但“不尽长江万古流”的趋势是不可改变的。(杨道还原创,版权所有,转载请注明wordpress链接。)


(三)


从内容上看,国学与西方的宗教、神学、哲学、思想的整体对应。诸子以“家”为类,如“道家”、“儒家”等,同类相从,而互相间有联系和转承。诸子不是按照宗教家、神学家、思想家、哲学家、诗人等职业分类,而是每个人都身兼数职。


明白了以上这两点,才会知道国学是与西方思想和社会完全不同的一个统系。国学是这样的构成,就应该这样去解读和研究。明白了这一点,才会知道,现代流行的将诸子与哲学家的条分缕析的对比,只是削足适履、邯郸学步,徒劳而只能制造出思想垃圾。例如某著名大学(现在在新闻中声名狼藉),其中文系系主任曾发表论文,讲社会道德中的道德一词,与诸子所讲的道德全无联系,只是一种误用——误世、误人子弟,无以复加。


用比喻来讲,诸子的“家”,对人来说有如房屋,一个人的一生可以住在一“家”里,安身立命。所以“家”既是一种学,也是一种术(人生之路),是纵向的。西方的职业,是横向的,像屋子里的家什,这时用这个,那是用那个,对完整的人来说,虽然不可或缺,但只具横向的阶段性意义。有些人主张教育职业化,这是只看到了横向的阶段。有些所谓的职业人,失业或退休了,就失去一切,除了职业那套东西,对人性、情感、家庭、生活一无所知,言语无味,面目可憎,就是职业化人的弊病。柏杨曾讲,台湾某一军舰舰长,退休后在家里仍如管理军舰,大呼小叫、发号施令,家人只好不理他,让他对着空屋子发神经。这个人即是人性职业化的一个牺牲品。


诸子时代的百家,到了大约两千年前,司马谈总结出,只有六家流行。即在众多的术中,只有阴阳家、儒家、墨家、名家、法家、道德家,经住了历史的考验。顺流而下,这六家归并,又有佛家的加入,至迟到宋代,已经形成了释、道、儒三大家,家数分明。其中阴阳家、墨家、名家都并入了道家。兵家和法家不再成为“家”,而是一种职业,其根本家数或是道家,或是儒家,总之不以法家或兵家自居。例如,张良外兵内道,最终归于道家。诸葛亮外法内儒,成为儒家推崇的对象。至于宋代王安石,则是儒家而法家。


我在拙著《中国学术之结构》中,将道、儒、墨、兵、法家等诸子学术的内在关系做成一图,称之为匡廓图。这个图即是我所发现的国学之体。从对象来讲,这张图的诸家和层次对应着人与天、道、自然;人与自我;人与人等关系,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


道家和儒家作为人生之路,维系了中国文化的特质并使社会发展,达两千余年。历史上,中国文化有数次被长达百年的内乱或外寇入侵打断,但这个文化始终得以维系,显示出了强大的、无可取代的生命力,塑造了与西方截然不同的历史。与此成对照,欧洲的旧家什早就打破不见踪影,所谓的希腊、罗马对现代西方的影响,只是一种附会之说、复古情怀,从根本上,不具任何连续性。西方有观点,现代西方文明是偶然出现的,不中亦不远。


(四)(杨道还原创,版权所有,转载请注明wordpress链接。)


国学的重中之重,在于老庄孔孟,虽然有佛家这一大支流的东来,不能改变老庄孔孟的主流、源泉的性质。我读诸子,从李宗吾的《中国学术之趋势》得到启发,以《庄子》为突破口,研究老庄孔孟,在大约十余年前,踵鹤升先生之后,遇到了“吾”“我”的问题。


我与鹤升先生的苦读不同。我读书注重领悟、贯通,不重字句,是个人性情疏懒,爱好广泛使然,但却符合李宗吾先生的“鸟瞰”方法。我十几岁时读《红楼》时,养成了这个习惯,因为耽于《红楼》语言之美,几年间,前后读了此书数百遍。但这个数百,不那么结实,常常是随手翻开一页,就此往下读,一边读,一边回想。偶而不能记忆,才回去翻看前面的。这种方法适合忙中读书:闲暇时间长,就读到书末;短,就随时而止。以前与万维雨斤兄交流,我说,我是伪《红楼》迷。盖十几岁之后,虽然与《红楼》有关的书,我绝不错过,但从未再完整读过《红楼》。前几个月,承雨斤兄命作文,也只凭记忆成文,除了某几个引用要翻书:有所感的,早已沉淀于记忆中了。


不是每一本书,都经得起这种读法。《庄子》即是经得起的一种。《庄子》比《红楼》难读,但语言之美,是古今中外仅见的。我被《庄子》迷住后,用这个方法,读了《庄子》数年,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又到陌生的感觉,经历了几遍,始能跟上其中的转折。这就犹如跟庄子学舞,思维之动终能追上庄子的舞步。


我用这种不算“苦读”的读书法,读《庄子》,想通了“吾”“我”的问题。此后,在遍考文章、书籍以求旁证时,找到了鹤升先生的文章。鹤升先生探骊得珠,在知识上固然对我有教益;但“德不孤,必有邻”,发现殊(书)途同归的同道,那种精神上的振奋,却对我影响更大。


我发现《庄子》之书,其根本,就是建立在“德”上的。对此拙著已有详细论证。(杨道还《中国传统学术之结构》2017年)老庄孔孟之学,令人难以读懂,其关键就在于《庄子》,《庄子》的关键就在于“德”,而“吾”是德之所存。把握了这一关键,诸子皆可贯通。


老子所讲的道,很多人认为是很玄妙的,但并非如此。按照老庄所讲,道无所不在,以至于在“矢溺”。“矢溺”如何能高深起来?人不仅存在于道中,也不可逃。那么为什么道那么难懂呢?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人不能认识道,不在于道不在那里,而是人不能识,不能德:“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


德者,心得也。《老子翼》中江袤对德讲得非常透彻:“无乎不在之谓道,自其所得之谓德。道者人之所共由,德者人之所自得也。”据此,在《结构》的首章,我提出“道同而德异”的观点。人共这个道,所得却不同,即是德的不同。韩非讲,“德者,内也。得者,外也。”这句话只是思辨,是学而非术。我认为,人从道,外得其身,所得在“我”;人从道,内得其德,所得在“吾”。“我”是“运命惟所遇,循环不可寻”的,被运命、宿命所主宰。“外物不可必”,运命、宿命在天,不由自主。而“吾”却是可以自己做主的。一个人不能识道,其归因就在于,没有得到自己的“吾”。


有了自己的“吾”,就有德,可以“不窥牖,见天道”,也可以“虚室生白”。这个境界很少有人能达到。但见微知著、闻一知十,却是普通人可以达到的。


“吾”与德的关系,在《结构》一书第十章,第四节“庄子,内德,吾我之辨”中有详细的解释。


我在近著(《传统文化与个人修养》)中又解释说:“道可道,非常道”在“体”方面的原因有三。一,道的范畴超出已知的范畴,已知的范畴是道的范畴的一部分,不知也在道之内;二,道的范畴超出名的范畴,名的范畴是道的范畴的一部分,不可名也在道之内;三,道的范畴超出人的心智能及的范畴,人的心智能及的范畴是道的范畴的一部分,潜在的能及却未及和不能及的也在道之内。所以用这些范畴中的“可道”去定义道,就如庄子说的,“褚小者不可以怀大,绠短者不可以汲深。”(《至乐》)


这即是说,从外得窥道,此路不通。用比喻来说,道如果像颜色,那么人就必先有能分辨颜色的眼睛,才能看见。因此,人需要一个“思维之眼”,才能看到道。这个“思维之眼”,不是心智、不是言辞概念、不是知识。人与道对应的“思维之眼”,是“吾”。所以“吾”“我”之辩不仅仅是个外在的学术问题,而是个人内在的“吾”的问题。这个问题的核心又是在现代语境,如何给盲人讲出来的问题。


注:

  1. 蔡元培作为南京临时政府和北洋政府的教育总长,作 为制定民初学制的直接组织者,凭 借 自己多年德、法留学的经历,熟谙西方国家的教育制度,提 出“完全人格教育”思想,认为完全人格教育包括五部分:军国民教育、实利主义教育、公民道德教育、世界观教育和美育。(《民国初年“壬子癸丑学制”述评》周文佳。)

  2. 祸首蔡元培,余东海


杨道还新著《传统学术与个人修养》已于近日出版:https://www.lulu.com/search/?contributor=Daohuan+Yang&sortBy=PUBLICATION_DATE_DE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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