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遗:1966年秋,毕汝谐16岁生日那天,北大历史系造反派开了一辆大卡车,来沙滩大院我家揪斗母亲;毕汝谐在院子里听到他们打听自家,急忙飞跑回去,给父亲赢得宝贵的数分钟缓冲时间(父亲得以将某些紧要文件塞进沙发缝隙);而后,毕汝谐又溜了出去,在传达室留条、去景山公园报信,唯恐母亲落入虎口! 历史系造反派总勤务员高海林(活阎罗!)久候母亲不果,临走前撂下狠话,勒令母亲次日回历史系报到。 翌日,母亲写了请假信,由毕汝谐骑车送至历史系;万幸的是,高海林不在(想必是揪斗别的教授去了),一名女造反派头头接待了毕汝谐,她看过请假信后和颜悦色,还挤着媚眼对毕汝谐说:"你妈妈既然身体不好,就在家休息吧";她说她叫孙金雁(特别说明是雁不是燕),大一学生,是历史系造反派的副总勤务员,以后有事情可以直接找她。 这是毕汝谐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自己对异性具有很大吸引力,而这种吸引力不仅可以造福自己,甚至惠及惶惶不可终日的母亲! 归途中,我得意洋洋地暗忖:马克思说外语是人生斗争的一种武器;而 毕汝谐 说外貌是人生斗争的一种武器。 承蒙 孙金雁(我至死不忘是雁不是燕) 恩准,历史系造反派不再理睬母亲;母亲得以在家里太太平平地待了整整两年,直到工宣队进校方返回北大。 乌鸦反哺 ——母亲给了我一张脸,而我反过来用这张脸保护至亲至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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