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回國時去看望一個同學,她在南方一個很有名的工業城市。晚上她和先生款待我,決定將她在這裡某玩具工廠打工的姐姐接來一起吃飯,我陪着她開車過去。當時我的同學在一個大學教書,已經有車有房。 當我們最後來到她姐姐的住處的時候,我幾乎不相信那是人居住的地方:這是一個非正規building的集體宿舍,我的印象是在一個大田旁邊。roof是簡單的塑料頂棚,然後是兩堵長長的牆,中間一條過道,在過道兩邊是隔成一個個一張床大一點,掛着帘子的隔間。如果大家在電影中看過美國的barn里養馬的隔間,可以想象一下,但是,這個“集體宿舍”既沒有那些horse
barn的氣派的木屋頂(只有低矮的塑料棚遮雨用),也沒有自由活動的空間,沒正規的公共廁所,沒有像樣的浴室,甚至沒有一個像樣的廚房。做飯的地方是很簡單的設值,就像臨時野外就餐架起來的鍋,很髒。 她們生產的玩具走遍全世界,而她們要把倖幸苦苦存的那點工資儘量省下來,所以住這種地方。揭開她姐姐床前的帘子,我看見她床頭和彩票有關的資料。我問我同學,為什麼她們會買彩票,明知道那基本是給人家送錢的。我同學說,這些打工仔個個都買彩票,發了工資,全部會去買彩票。我無話可說,她們的人生基本上難以超越她們目前的局面,彩票給了她們一個一夕大翻身的幻想機會。 今天早上,我一邊開車,一路聽廣播。主持人講了一句話,我感覺挺有感觸。他說:God's justice is right and fair。我讀少不丁博的博文《中國人特別熱衷於賭博的根本原因》一文,不由聯想到我在中國的南方看到的我的同學的姐姐那令人難忘的血汗工廠民工生活真實場景,無論是我的同學還是我都很心疼我們看見的那些民工,但是誰都無能為力,我一直不認為錢可以真正幫助貧窮的中國人。在我所知道的窮人中,心窮永遠是最窮的一批人,而中國人普遍的心窮。去年加州因為疫情開始搞無條件的學校免費午餐,不需要任何證明,隨便領,結果住百萬豪宅社區擁有住房有高薪的華人就去領。 賭博其實是人類的通病,但是把賭博作為民間普及的娛樂我不知道有多少民族如此。我從小在農村長大,周圍的農民都喜歡農閒時賭博,所有老頭老太等不需要忙農活的都喜歡賭博,雖然都是小賭,但也是真的來錢輸贏的。我一直不明白他們整個過程根本不產出任何值錢的東西,從哪裡搞來的錢將整個活動一直維持下去的。 少博分析中國人喜歡賭博的原因是:“中國人,如同所有文明人,渴望有公平的遊戲規則和環境來鬥智鬥勇,實現自我或求財。而賭博,提供了一個相對公平的遊戲規則和環境給賭客之間有公平鬥智鬥勇的機會,特別是在現代化國際化的賭場。這就是中國人(在秦制和儒家環境下長大的華人)特別熱衷於賭博的根本原因。” 我覺的少博的分析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賭博確實在中國那樣的環境製造了一個別有洞天的公平的遊戲規則和環境,讓中國人喜歡玩鬥智和愛捷徑求財的特點找到了自我實現的機會。 但是,賭博能體現fair,卻遠離right。 中國文化中,除了賭博輸錢被認為不對,賭博其他方面都與right沒具體界限的中國人和諧,因此精神空虛的中國人基本上都喜歡賭博,小賭還是大賭問題。據說早期華人勞工移民有一大特點就是賭博和吸毒,讓當時的美國社會鄙視。不過,如今美國人去基督教,看起來是進步了,只是精神上更墮落了。賭博和吸毒不是華人特性,而是人的罪性在具體環境下的必然。
自從我搬來佛羅里達州以後,我因為做事的需要平時要接觸很多周圍的美國普通人,在我與他們談話的過程中,我感到一個最大特點是,他們在評價一件事的時候總是喜歡先判斷這事right
or wrong。而這個right or
wrong基本上是按照基督教價值觀評價的(不論左右,信基督教否),這是我在美國紅州居住的最大體會。其實,美國的最大問題是美國人因為拋棄基督教信仰失去了將這個國家united
together的right統一標準。 我同學的姐姐,我以前在文中談過的南京高架橋下的民工,他們的生活都令人同情。只是,在可憐的生存狀態下的他們同時在做遠離right的事情,讓他們的人生幾乎註定了在悲劇中定局。如果他們能夠把節儉存下的錢積存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去做點其他的事情,其實還是有很多機會的,中共這些年的統治雖然政治上仍然是腐敗和專政,但是民間基本上是安全穩定的環境。 我的一個遠房親戚,夫妻倆一直開大排檔,同時好賭。
2005年丈夫查出口腔癌,去醫治到錢花完回家等死,在無助之下信主,之後大約一個月丈夫就去世了。在這個丈夫去世後,我以為妻子會不信了,沒想到她在丈夫去世時深深感受神的同在,不但沒有不信,反而更加相信依靠神。原來丈夫在,她總是陪打麻將,如今丈夫去世,她一個人需要每天6點起床買菜,洗好準備好。然後睡覺到下午3點多,開始準備,她做夜裡的地攤大排檔,專門供應工廠加班的工人吃夜宵,一直忙到凌晨3,4點回去睡一下,就要起來趕早市買菜。2010年我回中國時去老家,她見到我,就喊我去她家玩。我跟着她參觀了她的新家,一座三層的duplex,很好的小洋樓。她丈夫去世時還很年輕,兩個兒子16歲不到,欠十萬塊錢的債。這幾年,她不但還了債,而且還為兩個孩子預備了這個樓房。我可以這麼說,我所見到的,無論是我同學的姐姐,還是那些男農民工,都比我這個親戚年輕,估計生活處境也不會比她丈夫去世時的光景差,但是,他們選擇的人生活法完全不同。 通過這一年多在萬維寫博,我大約感受到,反共基本上成了這裡大多數華人的是非標準。這是一個成問題的標準,因為這種反共作為right之下,所有反共不徹底,言語不與反共協調一致的,最後都成了打擊對象;同時,只要標榜或擺出資格自己如何與中共不共戴天好像就足以證明自己站在right之地。如果這成立,中共倒台那天中國又如何往前走呢?民主自由之下估計還是異見者無立足之地。另外,通過萬維眾博文體現的很多熱愛民主自由反共的中國人的精神世界令人唏噓,因為對他們來說民主自由社會的精華恐怕是性自由,情泛濫。自由是件好事,但是,失去了right
的絕對價值標準的自由社會恐怕不是人類真正的自由之地,清教徒建立了世界上最自由的國家,說明自由是特定的規範的禮物——只是人類社會什麼規範能產生這個禮物,我想,基督教信仰為主題的社會之外沒有。目前所有標榜自由的學說思潮都是在基督教信仰的大環境下寄生的,推翻了基督教信仰環境,這些東西全部都要被打倒,2020年最諷刺意味的一件事是想把上帝在人類社會打倒的伏爾泰自己被他參與的推翻了上帝的西方社會打倒。 印度教能產生自由?法輪功信奉自由?郭文貴可以帶領中國人建立民主自由社會?達賴喇嘛是自由人民的精神導師?各類靈修加各樣的科學大師各類文化學者打造人類文明自由新世界? ....... 我不相信,這些雞從來沒有生過自由的蛋,我不相信把他們雜交一下就可以給人類自由的金蛋,這樣的夢是留給虛擬世界享受的,我是生活在現實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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