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杂记 检查身体还需住院1--2个晚上,真是麻烦。这一生虽然和医院打过不少交道,但还沒有患过什么病而住过院的,从小到大身体可是矫健得很。可人到中年万事忧,上有老、下有小,还有许多愁事缠身,近年健康状况日渐下降,而亚健康状态却日趋严重。所以这回不得不给身体来个里外贯通大检查。 出门时天色阴沉,快要下雨的样子。医院离家很近,就在马路对面,是个私立外科医院。予约前的十分钟,我来到住院处报到,护士就带我到了病房。病房空间很大,明亮干净,床与床之间还有淡黃色的窗帘隔开着,四人一间已住满了病人。 天花板上二个暖房空调大放着热气,所以室內很溫热,也许太闷的缘故,靠门边床位的窗帘半拉着,我走过时朝里面偷窥了一眼,瞧见了一位老妇人闭着双眼躺在床上,鼻子里还插了根输痒管,看来下床也很困难,不时地在咳嗽咳痰。氧气瓶顶端的透明瓶里不停地冐起水泡,说明她在努力地吸气……生命的憔悴,让人触目惊心。 紧靠我床位的也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妇人, 在房间里踽踽地渡来渡去,她走过我床尾时正朝我张望,我也顺着朝她微微一笑,可她沒有一点反应更无一点表情,形销骨突,身体看上去枯瘦不堪,刚到嘴边的“よろしく…”就咽了回去。呵呵,忘了这是医院,人人都病魔缠身,除了病痛只有唉声叹气,哪来的笑脸相对。 稍过一会,护士给我拿來了病号服要我换上,又拿了一大瓶2000毫升掺着泻药的水,叫我在2个小时內全部喝完,将肠胃彻底洗净。突然又通知我检查时间改了,被安排在下午2点钟。真搞不懂,为何改时间? 昨天已被禁食了一天,只吃了三包流汁兮兮的粥汤,傍晚又服了泻药,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一个晚上,还那个不停得……被折腾得够呛,现在又要让我多饿几个小时,真无法忍受,可又能怎样。 护士进进出出忙个不停,一会又来给我静脉点滴,怕我失水过度产生休脫。小护士倒是蛮亲切,柔声软气的,虽然被大口罩蒙住了脸蛋,但眼神和说话口气让我看到了她可爱的笑容。 一会又来了个护士要我交付5万押金,心想做个检查咋怎么贵? 忽然想起了一句名言,“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可以有病,什么都可以沒有,就是不可以沒有钱。”禁不住叹气,这句话可真是捅破了人生的一大真相啊。 此刻有些心烦意乱。 听说做这个检查非常难受,需打麻药半醒着做。不知怎的莫名地感到害怕起来,更担心的是检查结果,结果的一字之差,“正常”还是“异常”,可真是判处你的生与死呢。眼前又想起了哥哥和老爸的患病经历,记得当时怎样用颤抖的双手接过医生的检查报告,今天难道要轮到我来面对了? 一种对生命不能控制的恐惧感向我袭来。日本的医生是沒有隐瞒病情的习惯,他们会当着你的面,详细告诉你病情的症状和真相。越想心里越感欷虚不安。 表面上还是強装镇静,可不停地看表。 2点到了,护士在门口叫了我的名字,我马上爬起跟着她来到了检查室。心里说着“不害怕、不怕痛”,可手脚不停地在抖动,好象去上刑。看医生拉开输液管的口子,把麻醉液注入,几秒钟后头感到晕晕的昏沉沉,身体不能动了,可大脑仍清醒着。一会儿觉得肚子里被什么东西在搅来搅去,翻江倒海似的难受,欲想呕吐又吐不出来。不知折腾了几分钟,好象很快结束了,护士把我拖到病房,移到了床上。然后迷迷糊糊,恍恍惚惚睡了好一会。 醒来的时候脑子已完全清醒了,刚想喝点水,又一阵呕心,头也痛得更厉害了。房间越发闷热、干燥,空间好象缩小了许多。拿出小镜子看看脸色,面如土灰,真是苦不堪言, 肚子很饿,却吃不下一口东西,真是奇了怪了。因太难受翻来侧去的,不小心弄出了一个什么响声,听见隔壁的无表情老太说了声: “うるさいね(真烦)”,心里更加烦闷难耐,看看表才七点,这个慢慢长夜叫我怎么度过? 不行,快起来出去透透气。于是一声不响、轻手轻脚穿好衣服溜出了病房,象鸟儿飞出了铁笼。 来到院外,地上很湿,白天一定下过大雨,但此时月色明亮,忘了今晚是元宵节呢。一轮圆月透过云层闪着清辉,高悬在天幕上,银雾般的月光轻柔地沐着我憔悴难看的的脸额,夜风在吹,我的长发在空中飘。 渡着慢歩巳走到家的楼下。突然电话响起,是个陌生的电话,原来是医院护士打来的,正在找我,我说有点不舒服在外面透透气马上回去,护士很客气,电话里告诉我检查结果已出来沒大问题,九点之前回病房就行。 听到结果,一块巨石落地,浑身上下顿感轻松起來,胃也不难过了,头好象也不太疼了,心情象被雨水洗过一样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