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有位同事来自非洲的埃塞俄比亚，埃塞俄比亚在非洲似乎是个异数，美女如云，从未成为欧洲人的殖民地。大家神侃的时候，该同事常津津乐道地讲述回国用餐时，美女相伴喂食的习俗，但他最自豪的是埃赛俄比亚超过七千年的文明史。我没有研究过埃塞俄比亚如何定义自己的七千年文明史，但从埃国的社会组织形式上看，它今日仍然类似于1911年辛亥革命前的中国社会：以家族部落为主的农耕社会。中国则没有埃国人民那么幸运，早在百年之前，它就遭遇了一场数千年未有之变局。 数千年未有之变局 辛亥革命之前，中国的农耕社会已经被西方强权打得七零八碎。经济上，外国人控制着中国的大部分铁路营运权，矿山开发权，把持着国家邮政，金融机构，经营租界，开商阜；军事上，几万西方联军就可以在中国土地上横冲直闯，逼迫清政府割地赔款；精神思想上，西方现代各派理论及宗教深入人心，直接摧毁中国本土文化及道德观念。 中国每天都在流血，而那些吸血鬼是众外国强权。这就是李鸿章所说的“合地球东西南朔九万里之遥，胥聚于中国，此三千余年一大变局也”。世界强权齐聚中国，瓜分中国，中国遭遇“数千年未有之变局”和“数千年未有之强敌”。 过去两个世纪以来，中国人一直在忙于应对这个数千年未有之变局，应对外国强权，建立起主权独立的现代国家。从农耕社会走向现代国家的过程构成了今日中国的DNA。昔日的外国强权们至今仍然无法确定中国未来对世界的影响，似乎今日中国的DNA还在变异和蜕化中。 中国从农耕社会走向现代工业化社会的过程中，我们看到四个DNA 主干： 建立新国体的途径 -革命还是改良 辛亥革命之前数年间，国人一直在争论，是改良清帝国，还是走革命的路，推翻清政府，重建一个新中国。改良与革命之争不仅仅是文人理论，章词议论之争。革命意味着战争与屠杀，千万人流血牺牲，家破人亡，彻底摧毁某些文化传统，改朝换代。 从建立民国起到现在，中国实际选择了一条以革命为主的道路。这条路血腥，但彻底，高效。辛亥革命之所以发生，外部原因是清政府无法抵御外强，不断丧失主权，领土割让与经济赔偿，致使民生不断恶化。另一方面，朝里朝外，诸多仁人志士已经做了各种各式的改良工作，依然不见成效，革命因此成为唯一的选择。 平等 平等是民主和自由之母，它是最具中国本土的价值观。从道家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哲学思想， 儒家“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观念，司马迁“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发问，到以学问为基础的科举制度，中国人早在西方人借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宗教说辞之前，实践着平等的价值观。 辛亥革命之前，中国社会的不平等达到了一个极点：不断被迫与外国强权签订不平等条约，种族之间不平等，官民之间不平等，财富不平等，土地占有平等，两性之间不平等，等等。争平等一直是中国历代革命的主要原动力之一。 国学与西学之争 研究国学的本质是寻找国家精神之寄托，立国之本源。现代中国如何与千年农耕传统文化精粹衔接，是国学与西学之争的焦点。 历史上，中国各朝代政府偏重于国学中有利于他们统治的章句，如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等，往往把活的文化灵魂变成维护统治者利益的死教条。许多人把这些死教条当成中国文化的全部，并认为，学习西方科技，首先要全面系统地接受西方思想文化。 但是，不管是否有国学大师，是否政府扶持国学，中国文化已经潜移默化地进入了中国人的潜意识和思维方式之中，就像中国人的中国胃。 国学的另一个改革目标是使用白话文，普及民众教育。 公德与私德 农耕文化下，中国男人秉持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君子作派的温廉恭俭让，逍遥派的浩然之气，都是私德。它与西方社会通过社区参与，市场竞争，和商业契约关系所培植起来的公德不同。 中国大陆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中小学德育教育依然是私德教育，不是培养公德的公民教育。 现代中国DNA给我们的启示 建立不畏外族的世界强国，国民平等，找到中华文化的现代化灵魂，民众良好的公私德兼顾，应该是现代中国的四个DNA主干。所谓顺之者昌，也许就是顺其自然，做好这四件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