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政治改革一定要搞,但是否应该延续所谓的中国模式,还是改变方向,走西方普世价值的民选路线,关系到中国的未来。 中国模式即“一党专制加市场经济”,和它相对应的是西方“民主政治加市场经济”模式。纵观中西历史,中西方在市场经济方面大同小异,都以追求利润为共同目标。因此归根结底,中西模式的根本区别在于政治制度。 讲到政治制度,必须讨论三个关键的问题:一是政治制度的稳定性;二是政治制度对企业和百姓的影响;三是政治制度的可持续性。 社会稳定发展为第一要务 任何成熟的政治制度,不管其是民主政治,还是一党专制,首要的功能是保持社会稳定。所以,民主政治下强调稳定的民主,中共在邓小平治下坚持以稳定为中心的“四项基本原则”,在胡锦涛治下强调社会和谐,社会稳定为第一要务。只有在文革时,主政人高唱“天下大乱,形势大好”的调调,结果是一场灾难。 国家稳定不是口号,事关国家兴亡,必须有组织机构保证。 美国是西方民主政治的典范,其社会稳定,凭借于政府三权分立,国会两院议政制等组织构架,致使政治利益集团之间相互平衡与制约,达到政治稳定的目的。这种复杂的政治机构设计,牺牲的是决策效率,也许还有长远的国家利益,带来的是国家的长治久安。无论体制内是否多党轮流坐庄,人员是否频繁更换,只要其组织机构设置的法定作用和功能不变,国家和社会就保持相对稳定。 中国的一党专政,基本上是以党领政。共产党相当于政府的董事会,决定着政府大的方针政策,主要人士任免。共产党通过组织部,严密控制着政府中几乎所有的关键职位。因此,中国运转良好的党政机制比较有效率。 对中国来讲,国家稳定的潜在威胁有三个:最高层领导人之间分裂;领土主权丧失;民众基本生活无保障。这三个方面也就成为中共工作的重心,以党领政的中国政府,只要处理好这三个问题,就基本保证了国家的稳定。 中国一党专制的草根性与民意基础 从中国大陆出来的人都知道,生活在中国,要在政治上有所作为,首先必须加入共产党。理论上讲,任何平民百姓,都有加入共产党的机会,如果你小有才华,加入共产党组织更容易。从这点讲,共产党具有强烈的草根性。 从加入共产党开始,是否得到提升,基本取决于个人的工作能力,尤其是在司局或以上级别。共产党如果选定了培养对象,他们会通过各种手段,使培养对象尽可能多地得到多种工作岗位的练历。一般来讲,国家领导人一级必须有地方主管和中央部委工作的练历。一个人从加入共产党开始,经历不同的工作岗位,经过比较严密的效绩考核,每磨砺几年过一个关口,升迁有一定之规和年龄淘汰限制,其成为共产党领导干部之时,已有一定的民意基础。 另外,为避免任人唯亲的弊端,不同于西方的“赢者通吃”,中国基本上不允许组建私人班底,即使贵为省部级干部,也不允许随意跨省,跨部委挑选自己认可的下属,组建自己的班子。这有利于政策的延续性。 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团队有草根性和民意基础,对维护政治稳定有利。 一党专制的巨大隐患 中西方的政客,无论如何宣称自己向人民负责,为人民服务,都免除不掉个人或小集团利益。民主政治下,政客们必须体察民意,关注民意,反映民意,为所代表的民众争取利益,才能积累政绩,为下次参选积分。由此看,民选政府受民众和反对派监督,有自律的基础。 但是在中国,政客必须无条件接受党的指挥和领导,当党的政策同民众利益发生冲突时,政客必须维护党或上级的利益。同时,党政官员随着地位的升高,逐渐脱离民众,往往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有资格享受特权。这为民众不满当局,导致社会不安埋下了隐患。尤其是,有些党政高层人员极度贪污腐化,利用政府公器,为自己或小集团谋取利益,更容易导致社会动荡。从这个角度看,贪污腐化确实共产党执政的大隐患,也是国家稳定发展的大患。 基本民生问题 现实里,中国社会稳定问题可归结为一个问题,就是民生经济问题。在三个威胁中国国家稳定的因素中,最高层领导人之间分裂和领土主权丧失的机会比较小,而部分民众缺乏基本的生活保障,缺少就业机会,缺少基本的衣食住行条件,则有极大的可能,尤其是在遭受到长时间,大规模灾难的时候。因此,发展经济,在任何情况下政府都有能力能保障民生,是中国模式正常运作的关键。只要百姓吃穿住行有基本保证,在可预见的将来,中国不会有大的动乱,中国模式有可持续性。 现代网络与通讯技术的发展,也为体察民情民意,体验民间疾苦,人民参与问政与政府决策等等实质性民主,提供了良好的平台。 探索新政改模式的风险 按未来学家奈斯比特的比喻,西方是横向民主,中国是纵向民主。从纵向民主转向横向民主,必须捣毁现有以党领政的模式,重建一套稳定的政府组织构架,保证在任何情况下,政府高层内部不会分裂。 中国几次大的动荡,从文革到“六四”事件,主要问题都出在高层的分裂上。前苏联倒台,帝国分裂,也是如此。如今,中国高层在如何防止内部分裂方面有一定之规,江胡习三代之间政权交接基本顺利。如果改成西式民选政府,需要另建一套新规矩,在完善之前,需承担新的分裂风险。 不论谁掌中国政权,只要今天的中国存在,国际上的中国问题就不会消失,今天胡奥会需要谈的难题,一个也不会少。 不论谁掌权,分裂中国的国际势力都不会消失,台湾,西藏,新疆,甚至港澳地区,都存在从中国分裂出去的可能。中日钓鱼岛争端不会解除;朝鲜半岛军事对立照旧,也许战火立起。民选政府对付国际压力的做法,一是允许这些地区分裂,二是动员民族主义情绪,对抗外部压力。两种选择,都不是中国人民之福,最可能的结果是一场场腥风血雨,是对世界和平的蹂躏。 那么,民选政府会有效的防止类似现今共产党的腐败贪污吗?有可能更好地管理国家民生,促进经济发展,维护国家经济安全,粮食安全,国防安全,能源安全吗?当美国人要求中国人民币急速贬值时,满足美国人的要求后,能够保证大量工人不失业吗?当西方金融机构进入中国市场,中国民选政府能够阻止他们对中国人的洗劫吗?诸如此类的问题,共产党政权遇到,其它民选政权上台也不可避免。 中国模式的前景 西方民选政府政治成型于18世纪,其传承为贵族民主精神,其设置繁杂,同中国模式相比,效率低下,西方人自己也在反省中。中国以党领政的模式,更类似于现代企业的董事会制度,简明高效,但弊端不少,尤其是在董事长能够完全决定董事会成员的情况下,独裁往往发生,如果没有任职限期制度,对国家损害可能非常大。 胡总来访,美国许多报刊发难,要求奥胡会谈时,加上政治和人权,也就是要求中国放弃现有的发展模式。胡总的回答似乎是,中国政治制度促进中国经济发展,三十年来成绩巨大,有目共睹,何劳你们西方人来教训我!胡总回答得正确,但他应该清楚,中国模式中以党领政的制度远未完善,必须逐步改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