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充斥各种人心不古的现象,金钱至上,贪污腐败,明抢暗夺,谎言欺骗,二奶通奸等等,似乎整个民族失去了灵魂。有人把它归罪于共党,有人把它归罪于资本主义,更有人把它归罪于中国文化本身。显然,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不但会垮掉,而且会被细菌分解,会被野兽瓜分。但是,近观近两百年来的历史,中国虽历尽苦难挫折,还是在不断地恢复元气,走向富强。如何解释这个文明的谜团? 西方宗教拯救的幻想 中国改革开放之初,刘小枫写过一本《拯救与逍遥》的书,在当时的中国知识界引起轰动。这部书的主题思想是,中华文明受道家自然逍遥的影响至深,缺乏西方宗教的救世精神与拯救情怀。有的人因读此书后而加入基督教。听说刘后来去瑞典攻读宗教神学,我想,他的目标一定是为中国人寻求灵魂。 其实,刘不用到西方去访求宗教灵魂,在1949年之前,基督教已至少大规模进入过中国四次。世界现存的其它主要宗教,伊斯兰教,犹太教,印度教 和佛教,在中国数千年历史中,均同基督教一样,不止一次登陆过中国,结果,只有佛教成功登陆生根。可是,佛教也仅仅是被中国人借用,并没有成为中国人的灵魂。 坦白地说,今日白人控制着世界上的主要发达国家。事实上,西方主要宗教-犹太教和基督教并不发源于欧欧美,不是欧美人本土的宗教,是从中东求来的。只是后来经过近千年的磨合,经历了许许多多的战争和种族征服,进口的宗教才成为现代西方人灵魂的一部分。那么,中国人是否可以借鉴西人的历史,向当年玄庄西天取经一样,虔诚地将西方宗教请进来,成为中国人的灵魂呢? 要回答这一问题,我们必须弄懂什么是中国人的灵魂,清楚地知道中国文化延续数千年的密码。 中国文化的密码 人总在问一个为什么。为什么有生老病死富贵贫贱,为什么星星撒落在天空上,万物生长在地上?人们可以不停地追问下去,追究其最后的本源,也是在追究灵魂的来源。西方人追究的结果找到了上帝,中国人则发现了“道”。 中国人的道有几个特点:一是自生,自己创造自己,也叫自然,生死不过是自然的一种转换;二是无所依,也就是不依赖于外力,一旦依靠了外力,就是道的派生物,不再是原道了;三是道不远人,人可以参悟道理,有所谓的“朝闻道,夕可死焉”之说。 中国人接受道的思想,将自我生存放在首位。自我生存不是简单的个体生存,它可以是自得其乐的隐士生活,但更多是以自生集体组织的形式存在,如数代同堂的家庭,梁山结义的山寨,或国家朝代。自我生存,尽量不依靠外力,简明地说就是自强。 中国文化的精髓之一是“君子以自强不息”。它始于生活资料的物质积累,最终结果于脱离物质包括自身肉体的束缚,得到精神的自由自在。 可以说,自强是中国文化真正的灵魂,也是中华文明延绵不绝的密码。“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可以让我们理解自强的部分含义。 自强需要知识,所以中国人特别注重教育,它与西方的科学和理性高度相容,但天然地排斥西方的宗教文化。西方宗教认为上帝是造物主,创造了一切,人是上帝造的,灵魂也是上帝给予的。这与中国人自生-自己创造自己的文化相冲突。中国人强调自强不息,认为没有超自然的外力会帮助你,一切需要自己的奋发努力;西人则认为人可以依靠上帝,人仅是上帝的中介和手段,生命的意义由上帝赋予,人最终无论成为上帝的宠儿或奴仆,都没有区别地得到幸福。 中国人如果接受西方进口的宗教,就必须丢掉自我,阉割掉自身自强的灵魂。对于西方宗教来说,中国人得自强是对上帝的不敬畏和大傲慢。 宗教毒药 喬治•卡林(George Denis Patrick Carlin)对西方宗教创造的上帝有一段评语,大意是:上帝是全能的,它之所以不控制魔鬼为害人类是为了考验人类。上帝隐身于空中,千年不露一面,却无时不刻地观察着你的一举一动。他怀揣一份清单,上面例述有十件他不想让人类做的事。如果你做了其中的任何一件,他就把你送到一个叫地狱的地方,那里充满烟火毒蛇野兽饥渴折磨和痛苦,让你永远永远地生活在那里,接受煎熬,熏烤,痛苦嚎叫,直到时间的尽头,但是,他是上帝,他爱你! 事实上,过去六七千年的人类历史中,人类从来没有亲眼见到为所有人类共同认可的上帝。那么,宗教信徒们终生献身于上帝,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我们看到教徒们进出教堂,一直是宗教组织以上帝的名义,收留和安慰着教徒们的灵魂。 西方宗教组织的强大不仅在于他们的自圆其说神学理论和教义,最关键的在于他们精于向教徒们营销上帝和魔鬼,天堂和地狱,创造出了一整套可持续的商业模式,形成了知名的大品牌。例如,犹太教的品牌是上帝选民俱乐部,走的是精英路线,限制信徒数目,只有受到上帝宠爱的洁净之人,才可入教。基督教则走大众品牌路线,所有的信徒在上帝面前一律平等,而且富人进天堂比穷人要难得多,群众基础广泛,对精神绝望中的人民有巨大的吸引力。伊斯兰教则另辟蹊径,它是后起之秀,必须与老大哥宗教竞争,所以左反犹太商业文化,右认定基督教的耶稣为伪上帝,反偶像崇拜。它让上帝更多地参与教徒的日常生活事务,直接与犹太和基督教争市场。 西方文明的精要在于理性和科技。理性和科技产生出巨大的力量和财富,古希腊和罗马的辉煌文明皆为自己的成功所摧毁。西方人不得不用宗教这副毒药中和其新获得的力量和财富,免于再次自我毁灭。 中国人需要西方宗教这副毒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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