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危机通常由三颗炸弹引爆:债务危机,资产价格大幅下落,或大面积企业亏损/高失业率。从国内最近传出来的消息看,中国当前出现就业压力大、地方政府融资平台负债规模过大、房地产泡沫未消、产能过剩、出口不振、资金紧缺等迹象。国家统计局今日(七月十五)发布的二季度最新GDP指数为7.5%,预计明年降到7%以下。官方的说法是主动压缩经济增长速度,实际上制造一个可控的经济危机,以免未来发生不可控的大经济危机。但是,这个操作仍有相当大的风险。
点石成金的泡沫经济
高负债,高房价,产能过剩等,都是俗称的经济泡沫,这个泡沫一破,如果政府不理,就容易出现大批银行坏账,企业大批倒闭,劳动力大量失业,发生经济危机。那末,政府当初为什么允许过度投资,甚至鼓励经济泡沫出现呢?
我们拿高负债做个例子。
如果记得没错,三十年前的八十年代初期,《时代周刊》有文章指出,中国的基础设施建设需要至少一万亿美元的投资。这个数目在当时对中国人来说绝对是天文数字,几乎不可能达到。但到2008/2009世界经济危机之际,中国的经济刺激措施一笔就是4万亿人民币,打造高铁等国家基础设施。这些资金很大一部分是从金融市场筹借而来。
这些年,各地方政府成立融资平台,将土地抵押给银行,期待以今后的税收和土地出卖还款。地方政府也在推动房价上涨,因为房价毛利润的50%以上可以进入地方财政。我们知道,房价的大部分也来自银行贷款。政府用这些贷款资金修建公路,上下水设施,建立新的中小学等。
另一方面,这些修建城镇的银行贷款大部分来源于居民和企业的结余存款,这些存款期待回报。无论是地方政府还是企业,如果借款过多,到期无法偿还,金融危机就会出现。所以,这个总债务额有一个合理的限度。当总债务额超过这个限度的时候,就出现泡沫。
没有债务,就没有中国大规模的城镇化建设,也难有三十年来迅速的工业化和人民生活的大幅度改善。借助经济泡沫,中国用一堆堆砂石建造成一个个光采夺目的新城市。
泡沫经济是常态
除债务过高之外,财产(如房产)价格过高是泡沫,生产能力大量过剩也是泡沫。但每个泡沫的背后都有它的必然性,不但中国经济如此。
我们看到90年代初美国的互联网资产泡沫,今天才享受到从那个泡沫中站立出来的信息社会;接下来是长达近10年的房价增长,到05年是产生了大的地产泡沫,最终在07/08年泡沫破裂,导致一场大的金融危机。地产泡沫高峰时,美国财政部的税收有30%以上来自华尔街,可以说,地产泡沫资助了美国的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
泡沫经济不是想发展就发展起来的,其下面必须有故事可讲的主业。同是新兴市场国家的印度,就很难像中国那样搞泡沫经济。如果仔细研究泡沫经济历史,泡沫经济竟是积累财富的有效手段。管理得好,除去泡沫之后都是金子。
泡沫经济下的金蛋
搞泡沫经济鸡飞蛋打的国家到处都是:近些年来,先是拉美,接着亚洲经融危机,后来诸如欧洲的冰岛。经济泡沫是特殊的财富积累,一旦完成它的历史使命,部分泡沫迟早要破灭。与其突然破裂,造成一次大的经济危机,不如趁早减债减压,让经济慢慢转型,形成一个个可持续循环发展的行业。
中国现在试图祛除泡沫,留住金蛋,就看手段了。经济慢下来之后就业怎么办?地方政府税收下降,借款怎么还?问题多多,有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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