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故事》之一:中华诗词的总源头 《诗经》是咱们中国第一部诗集,堪称中华诗词的总源头。它收集了从西周初年(公元前11世纪)到春秋中叶(公元前6世纪)大约500年之间从周朝宫廷到各路诸侯国乃至民间的诗歌共305篇,为当时朝野的文化人所喜爱,无论讨论大事还是写文章都要拽上几句《诗经》里的诗。而国外最早的寥寥可数的那几部诗集如《荷马史诗》等虽也是这个时候产生的,但都还处于神话崇拜般的朦胧状态,而咱们的《诗经》早已经进入了谈情说爱休闲清醒的文明时代。 先秦人称《诗经》为《诗》或《诗三百》,就是一本词典似的诗书。后来就不得了了,竟然成了圣经之一了,改称《诗经》,正式进入了“四书五经”的行列:“四书”是《论语》《孟子》《大学》和《中庸》;“五经”是《周易》《尚书》《诗经》《礼记》《春秋》,这是正统的排位次序,而口语里学人们常说“诗书礼乐”,还是把《诗经》放在最前面,可见诗词还是比政治更有趣味。值得一提的是,古代还有个《乐经》,总共是“六经”,后来《乐经》亡佚了,才剩下了“五经”。 《诗经》究竟都包括了啥内容,又高明在啥地方涅?概言之,一是史料价值:《诗经》里描述了诸多三四千年前咱们祖先的生活情况,对研究历史有参照价值,这个话题本文不拟多说。二是文学价值:它对中国后代的诗歌发展产生了根本性的影响,这就是古人所说《诗经》 六义: 《诗经》“六义”指的是“风雅颂”和“赋比兴”。前者是对《诗经》内容做了风雅颂三部分的划分,后者是对《诗经》创作艺术手法的总结。 “风雅颂”中《风》包括黄河流域15个区域的民歌,被称为“十五国风”,共160篇;《雅》包括《小雅》31篇,《大雅》74篇,共105篇,是宫廷乐歌;《颂》包括《周颂》31篇,《鲁颂4篇,《商颂》5篇,共40篇,是宗庙祭祀用的乐歌和舞歌。(注意:另有6篇“笙诗”:“南陔”﹑“白华”﹑“华黍”﹑“由庚”﹑“崇丘”和“由仪” ﹐可惜只存有篇名,内容都亡佚了。) 《风》是按区域划分的,是各诸侯国的诗,应该有不同的腔调和语言习惯,就像现在的评剧、越剧、评弹还有黄梅戏啥的,幸亏文字都一个样,才得以流传下来。如“齐风”就是现今的山东一带,当年为齐国的地盘。“卫风”在齐国西南的卫国,靠近黄河。”秦风“则是西安西边的秦国。 “雅”是“王畿”之乐,“王畿”相当于首都北京和其周边,“雅”当然是京剧。古代的周朝在西安以东,周代人把王畿之乐看作“正声”并称为“雅乐”。其中“小雅”是“燕飨之乐”,君臣一起腐败时演唱;“大雅”是“朝会之乐”,比如人大开幕时,就要演唱“大雅”。 “颂”是专门用于宗庙祭祀的音乐,王国维说:“颂之声较《风》、《雅》为缓。” 这个“缓”可能是衬托肃穆和悲哀吧。 接下来再说《诗经》“六义”中的“赋比兴”,它们是《诗经》里用得最多的艺术手法,直到今天,诗人们作诗也没脱出这个窠臼。 “赋”就是直接地铺陈叙述,而不是扭捏地装B,是诗词的最基本的表现手法。如《诗经》里“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这类句子,就是直接表达出自己的感情。 “比”就是比喻之意,《诗经》里用得也很多,而且富于变化。如《氓》用桑从繁茂到凋零的变化来比喻爱情的盛衰; 《鹤鸣》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来比喻治国要用贤人;《硕人》用“葇荑”喻美人之手,“凝脂”喻美人之肤,“瓠犀”喻美人之齿等等,都非常美妙。 “兴”是《诗经》乃至整个中国诗歌中很独特的手法。“兴”的本义是“起”,故也称为“起兴”,几乎都是在一首诗或一章诗的开头用其他事物为诗的内容作铺垫,而表面上看,它与诗的内容好像并无关系,如:秦风《晨风》的开头从“鴥彼晨风,郁彼北林”写起,与接下来的“未见君子,忧心钦钦”看不出有啥明显的联系。但若细看,“兴”总是有不同程度的比喻、象征和烘托等加深诗意的积极作用,在读者思绪飘移的过程中使之产生联想。如前面说到的“鴥彼晨风,郁彼北林”,正是用小鸟的疾飞,密林的郁郁来勾起等待时“未见君子,忧心钦钦”的情绪。还有《关雎》开头时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也是起兴,字面上与接下来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似无关联,但关雎和鸣也可比喻男女间的和谐恩爱,只是其喻意并不那么明确而已。不得不说,起兴是《诗经》的一道靓丽风景线,它形成了中国古典诗歌的一种特殊韵味。 孔子曾曰过,不学《诗经》的人就没资格说话,这自然忒夸张了。不过由于历代诗人无不从《诗经》里汲取营养,若能熟读《诗经》则无疑地会对理解后代人诗词有极大的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