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微信(WeChat)是祖国大陆最流行的网交工具,几乎人人都在玩。微信不仅可以网络聊天,还可以进行货币支付,几乎互联网能用上的社交方式都被输入进去,微信给人们的生活带来方便。现在连在美的亲戚朋友都在玩微信,妻子的手机也是一天到晚咚咚咚地响个不停,特别是“抢红包”节目无聊至极,微信俗不可耐。尽管我对手机微信极端反感,可最近自己却被大陆的一些旧友拉入了他们的微信群,知青同学就是其中之一。 离开祖国多年,思想上多少有点改变,这次与朋友一会,发现他们的思想仍停留在几十年前那样,善于夸张,乐于意淫,说话像新闻联播,转载似人民日报。都什么年代啦?还那么土里吧几的。不过他们也会发点牢骚,每当与“假想敌”起冲突时,立即奋起义和团精神,叫嚣抵制麦当劳,肯德基,苹果手机,发表爱国缴文,并加上“不转(载)不是中国人,买了日美韩货就是卖国贼。”等口号,非把自己标榜为爱国英雄不可。这种人可怜,他们不明白活着为了什么。中华文明是专制文化,三纲的实质是奴化老百姓,为统治者提供特权。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拥护它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后来我才弄明白。古训: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尽管我现在被别人骑,将来我发誓要骑别人!中国专制政体就是建立这种人压人的金字塔结构上,基础是儒家学说。 提到儒教,翻开历史,我们不难发现中国历代革命都是从反儒开始的,革命者必须撼动这个专制体制的根基才能取得胜利。一旦成功之后又捡起旧的一套,继续实行专制。所以说中国历代革命都是换汤不换药,坐上龙椅就舍不得下来。如此说来,我们是否要抛弃中华传统文化呢?有人警告:一个民族没有自己的传统文化就等于没有灵魂,没有灵魂的民族是没有前途的!这句话带威慑力,大多数人被镇住了。专制没错啊,我们一辈子不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吗?从家到国,从小到老。中国人本身就是一种符号,否则就不是中国人,这个粹是不能弃的,它就像阿Q头上那根辫子,丢不是,不丢也不是。 凡事需探讨,须冷静地看待问题。至于是非对错,我认为应该尊重当事人自己的认识,应该尊重当事人自己的意见。假如一个(正常的或不正常的)人越被别人打越开心,越被别人爱越痛苦,作为旁人该如何对待他,鞭打他还是爱护他?这个问题本身就很深奥。深奥吗?还有比这更深奥的:大多数王者都不聪明,而聪明人却当不了王。这又是为什么呢?这些问题足够你想一辈子。 回归正题。我在知青圈里逛了一阵子,觉得大家彼此话不投机,没再继续聊下去的必要。可朋友又说了:“你怎么才冒个泡就搞失踪,啥意思啊?”无奈之下,我只好拟了一封回信,犹豫了半天,觉得不发为好,免得伤了友情。因为他们无法接受,而我又不肯违心说假话,大家都很无奈。
《一封未发出的信》 怀兄,你的留音已听到了,感谢你的关心。 我平时不怎么上微信,手机处于静音状态,偶尔登录时会瞄上一眼。微信是中国人网交的一大特色,几乎所有的中国人都在玩微信。这次有幸与阔别多年的同学们接触,深感欣慰。青少年时期的人比较单纯,彼此之间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所产生的友情相对真诚些,随着年龄的增长及社会生存竞争激烈,人际关系复杂,矛盾增加,友情会削弱,这就是人们总是怀念过去时光的原因所在。微信群里的同学们除了相互之间嘘寒问暖外,多是转载别人的文章。由于大陆官方对言论的限制,全国人民只有一个头脑,全国媒体只有一种声音,大家所说的与《新闻联播》无异,所写的与《人民日报》一致,你认为我会对这些感兴趣吗? 通过这次与同学们的短暂接触,我有种像鲁迅先生的《故乡》里描述的感觉:离开二十多年的鲁迅回故乡前,满脑子都是闰土在少年时期的英俊模样,崇拜他。但见面后,发现饱经风霜的闰土被生活折磨得几乎成了一个呆板的木头人,闰土称鲁迅为“老爷”,生疏了许多。地位差别和生活压力改变了两人,使他们越离越远。闰土的身世是所有中国农民之命运的缩影,他们世世代代地重复着这种命运,拷贝着前辈的模式。 我们这一代是失落的一代,无休止的政治运动把我们折磨成了闰土式的木头人,文革剥夺了我们受文化教育的机会,以致我们在社会上始终处于劣势地位,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弱势群体。但我发现这代人特别怀念过去的红色年代(毛泽东时代),在纪念毛主席逝世四十周年的日子里,群里还是挺热闹的,大家都在怀念他老人家。不妨设想一下,假如毛主席真能长生不老,或其子毛岸英不死的话,中国将会怎样?我们的孩子将会怎样?无休止的政治运动一波接一波,内斗不止,灵魂深处闹革命。在“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自己。”的口号下,发扬国际主义精神,勒紧裤带支援亚非拉。这样的苦日子难道我们忘了吗?假如没有邓小平的拨乱反正,你我可能还在农村耕田,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我们怎可好了伤疤忘了疼?毛泽东时代是大锅饭时代,干也三十六,不干也三十六,相当于今天的朝鲜,唯一的好处是不会患“红眼病”。改革开放后,中国的经济发展迅速,可以用突飞猛进一词来形容,城市变化一天一个样,已经成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将来必超美国。看看你,不甘平庸搞“资本主义”当了老板,看看你的孩子,比我们那时幸福多了,这在毛泽东时代是不可能实现的。 记得前不久我曾在谭老夫子的文章中这么点评的:“没有万世基业,每个朝代都会经过新生,中兴,到衰亡的过程,人生轨迹更是如此。”所谓深奥理论其实就在平凡之中,真理摆脱不了自然规律,假如违背自然规律就是邪教。我们知道,孙中山和毛泽东都是是靠暴力革命起家的,并在境外势力的支持下夺取了政权。在当时的愚民眼中即是犯上作乱大逆不道的土匪卖国贼。一旦成功后他们的叛逆行为都变得合情合理,爱国成了造反的理由,卖国成了国际主义精神,这就是成王败寇的逻辑。大家喜欢讲忠孝,以忠孝为荣,可是革命者从不讲忠孝。如果没有反叛者,恐怕现在还是秦朝吧,万世基业从何谈起?中国的传统文化是儒学,孔孟之道统治者最爱,革命者最恨。我们发现,当革命者成为统治者后,照样捡起这个曾被自己抛弃的垃圾嚼食,说明历代中国之革命无非是换一把龙椅,谁坐上去都一样。而愚民却以忠孝为道德标准,甘为犬奴,实为可悲可恨!你可否记得我们读过的《苛政猛于虎》的课文吗?穷人为了躲避贪官酷吏躲入深山,宁与虎狼为伴,人类的凶残性远超兽类。有部电影演得好:当强盗来时,有钱人都逃了,剩下一些穷人。穷人到哪都一样,不是被强盗杀,就是被官吏宰,横竖是个死。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哪顾得什么家和国啊?没有人不可能有家,没有千家万户家就不可能有国,以人为本。现在全反过来了,说什么没有国就没有家,说什么没有家就没有你和我,简直是本末倒置。以国为本,谁是受益者?绝不是老百姓。以民为本闹革命,以国为本保特权。当钓鱼岛被日本霸占后,中国政府不敢去收回主权,只在领海外转悠。南海诸岛被越南,印尼和菲律宾占领,中国政府同样不敢派兵去收复。什么搁置争议,共同开发,都是用来糊弄中国老百姓的。由此可见,当中国在受外敌入侵的时候,统治者最关心的仍是自己的交椅,一旦与国外开战,必生内乱,这就是他们的软弱无能的症结,也是为什么当官的卖国,老百姓爱国的原因所在。党报有篇社论不打自招:每次群众自发的爱国主义行为最终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从而转化为对抗政府的力量。所以每当爱国者们砸日本车,围堵麦当劳时,政府就会出面平息。 坦率地说,大家都是上了年纪的人,阅历丰富,判断是非的能力应该不弱。可事实并非如此,有的明白,有的装糊涂,可恨的是那些执迷不悟的人。政治即是统治哲学,是上层建筑维护统治权力的法宝,如何对自己有利就发明一套什么理论。至于下层百姓,无非就是两条路:造反改变命运;装糊涂过日子甘为奴。这事说透了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如果统治者有虐人的兽性,而被统治者有被人虐的奴性,两者一拍即合。如果被压迫者不服,欲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奋起抗争,历史又得重演一次。一位母亲虐待自己的儿子,在外人的眼里母亲是不对的,警察加与干涉,这是公理国法,国法是维护社会稳定的要素。但这对母子却认为是应该的,母子联合起来赶走了警察,这是私理家规,家规是维系家庭稳定的必要手段。之后母亲照样打孩子,孩子也甘心被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从同学们的言谈中可以发现中国与美国的文化存在明显的差别。在美国,领导是要由人民批评,政府是要受人民监督的,大多数人民对政府持怀疑态度,哪有这么多的应声虫愚民?在中国,没人敢批评领袖,上面说什么,下面就信什么,依旧是主仆关系,这样的社会不腐败才怪哩!腐败不是天生的,腐败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培养出来的,官来自于民,我们难辞其咎。当别人腐败时,我们理直气壮地谴责,当自己腐败时,却认为是合情合理的,甚至将它作为证明自己有能力有本事拿出来炫耀。官府衙门前门紧闭后门洞开,有理无钱莫进来。难怪有人讽刺说:腐败是中国的国粹,不腐就不是中国!如此全民共腐的现状,如何反腐?制度不变,专制不倒,反腐不过是海市蜃楼。 “无米之炊”和“天上掉馅饼”是幻想,各教派都制定了自己的美好蓝图。人类曾有过共产主义社会,在原始社会,那时几乎没有剩余。原始公有制社会不是绝对公平的,分配者拥有绝对权威,属于极权统治。后来产生家庭,家庭是私有制的雏形。私有制产生竞争,竞争促进经济发展,经济发展加速人类的进化速度。所以说《资本论》对剩余价值的解说是荒谬的,连中共党校专家也难圆其说。当然,那种地方只能听讲,不能提出质疑。公有制不过是名誉转让,极权才是更大的剥削者。值得探讨的问题很多,想必你们对此不感兴趣,我就不啰嗦了。 我的语气重了点,但我的内心还是希望与同学们坦诚相待,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坚持自己的观点。如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很想与同学们探讨有关政治方面话题的。鉴于以上原因,我一直保持沉默。总之,中国人的事由中国人自己解决。作为一个局外人,只是发表一下我个人的见解而已;作为一个曾经在那里生活过的人,又觉得有点责任。 最后,请代我向你太太和孩子问好。
(对牛弹琴?)
休里 September 29,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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