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者與孤獨白鷺的約會, 後續 平凡人生,但只要留意,周鄰的故事還真不乏。想不到一隻孤獨的白鷺會引起一串的遐想。整個故事可謂是4部曲。 小石城是阿肯色州的首府,人口約20萬,也是全州最大的城市,在美國排名為第128。家門臨近美國第三大河的阿肯色河及摩利湖交匯的三角地,加上大片的沼澤地和獨特的地貌和原生態,是城市中不可多得的天然公園。市政府在幾十年中修建了幾十英里穿插各類景點的小道。爲鏈接阿肯色河的兩岸,或湖中的島嶼,還建造了2座步行健身和自行車的專用橋梁,其中一座大垻橋(Big Dam Bridge),離河面90英尺,長達4226英尺,號稱北美最宏觀的第一步行和自行車專用橋。 前些天在沿摩利湖畔數英尺寬的小徑散步,見到湖中心仿佛漂浮著一條白色紐帶,走近一看,原來是數百隻大大小小排成長列的白鷺棲息在那裏。自古以來鳥類習於群居,棲息或長途遷移均是集體行爲,如出自杜甫【絕句】中的“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因白鷺群離岸有數百英尺,沒有望遠長鏡頭,缺乏清晰度,任何攝影的企圖都是徒勞的。 數天后在阿肯色河北岸的林間小徑散步時巧遇孤獨離群的白鷺,大自然雖然千姿百態,但極爲離奇的“獨行生”讓我墮入沉思,隨後就寫下了故事,“攝影者與孤獨白鷺的約會”。 圖1,熱鬧的白鷺群與孤獨的白鷺(參看【攝影者與孤獨白鷺的約會】)成了鮮明的對照。
上周末,決定再去拜訪在摩利湖心成群結隊的白鷺。因路途較遠,我只得輕裝而行,僅攜帶70-100mm變焦鏡頭,不過加上專業相機,總重至少也有3千克左右。鳥類的習性看來很古板,雖有十來天不遇,它們還是棲息在原地,或許是體內的經緯度定位和GPS一樣準確無誤。 在望遠鏡頭裏,仿佛讓我躋身在層層曡曡的白鷺群中,它們栩栩如生的千姿百態好似電影展現在我的面前。中間成排的是成年的白鷺,有的閉目養神,有的不經意地擺弄潔白的羽毛。然而無數的baby白鷺在任性地戲水,不過緊緊圍攏在父母的四周,寸步不離。當然偶然也有的突然騰空飛起,片刻即又回到群中,似乎僅僅是爲了酥鬆一下脛骨而已。 圖2,迷津的小徑險些讓我露宿野外。
此刻又讓我想起那隻離群的孤獨,但不乏氣質,曾單獨為我表演的白鷺。 凡動物的習性大多是群居,人也是如此。自古以來對個人與社會之間的關係始終是哲學家爭論不休的熱題。如法國啓蒙時代的盧梭在18世紀提出了【社會契約論】,大致是,社會是前社會狀態的男女達成協議的結果。 還有一種則是英國哲學家斯賓塞在19世紀提出的【社會有機論】,認爲,“社會是個有機體,身體(社會)的各個部分(個人)在功能上是相關的一樣,沒有任何部分可以孤立存在。 但也有人指出【契約論】和【有機論】都有缺陷,即沒有充分體現出個體的獨立性和與社會的等同地位。在中國大陸曾有幾十年生活體驗的我,非常贊同這種看法。因爲這裏涉及到一個關鍵的政府與其管轄的百姓之間的關係。 圖3,寫下傳世名著【1984】的英囯作家奧威爾。小説形象地描述了,今天人類面臨最可怕的是一種,摧殘人性,依賴現代技術掌控人們思維的集權主義國家。(照片取自谷歌)
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的學生亞里士多德,是第一個在人與社會關係中提出暴君這一概念的,即一個人或一小群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並根據自己的意願統治。由於當時人類科技還處於原始狀態,因此亞里士多德對暴君統治社會的認識顯然已經過時了。過了2000多年後,奧威爾的小説【1984年】才對新型極權主義社會有了真正確切,形象化的描述。不管集權的是世代底層農民還是常讀白字的小學生,為維持個人和一小撮人的權益,他們會無限地利用最現代的監控設備禁止社會成員的任何思維越界。從生物學的概念來説,思想的統一久而久之必然導致社會中的個體腦發育畸形或稱誘發性變態。 圖4,文藝復興的旗幟之一,拉斐爾創作的【雅典學院】(School of Athens)。畫中亞里士多德居中,著紅袍的。在古希臘文化中,大智哲學家得到人們的頂禮膜拜,而今天唯有權力和財物。(攝於梵蒂岡博物館拉菲爾庁)
思維的異化應是最基本的人性之一,也是人類邁向文明的原動力。熱力學大師克勞修斯(Rudolf Julius Emmanuel Clausius,1822-1888) 曾在牛頓熱力學的基礎上,提出熱力學第二定律,頗有哲學意義。他認爲如果一個孤立系統,朝均勻、簡單、消滅差別的方向發展,即「熵」(entropy)會增加,從而得出“宇宙總體走向退化、死亡”的結論。後來又有科學家把這種現象稱爲熱寂(heat death).如把自然的熱寂現象推論到人類社會,則是同樣的恐怖,百姓思維被幾個集權者統一勢必將導致人性的全然退化。 想著想著讓我迷失在回歸的途中,天色漸暗,氣溫也急劇下降。我走的並非是條具有顔色路標的官方小徑,它是臨時開發,或被人們踩踏而成。再者我根本沒有白鷺的那種方向感,因此在好似迷宮的原生態中花花了足足2個多小時,才僥幸擺脫困境。不過我已做好最壞的準備,用自己手機中的精確經緯度向有關單位求助。 檔我接近離開停車位不遠的步行橋,天色已黑,僅留晚霞的餘光,景色奇美,我抓拍了幾張,效果也很滿意,就算是老天給我辛勞的補償吧! 圖5,晚霞餘暉的雙橋公園一景。
寫於2020年嵗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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