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頓【拜拜】交響樂的聯想 前言: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出自北宋詩人蘇軾的《題西林壁》。如果從不同三維空間和視角去觀察,廬山之景可謂變幻無窮,詩句不但表達作者驚訝之情,而且還蘊含極為深遠的人生哲理:要通過歷史才能明白今天,比較其他民族的文化和傳統,才能更深刻地透視和認識自己的“真面目”。今天的這面鏡子是交響樂和弦樂四重奏之父,海頓爸爸的故事。 海頓(Joseph Haydn,1732-1809),24歲時奧地利迎來了音樂神童莫扎特,38歲時德國又有另一個音樂巨匠貝多芬的降世,但絲毫沒有被兩位天才的光環和盛名所淹沒,好似古典音樂的奠基者巴赫和亨德爾,海頓,莫扎特和貝多芬同時把古典音樂推上頂峰,如奏鳴曲曲式的固定結構就是在那個時代創立的,至今最偉大的10部鋼琴奏鳴曲中,他們仨的作品就占了一半。在音樂史上,海頓,莫扎特和貝多芬齊名把古典樂派向浪漫樂派過度的承上啟下關鍵人物。 海頓與莫扎特是忘年之交,還曾指導貝多芬,儘管三人都無子女後裔,生活的時代和環境也雷同,但生活軌跡和命運卻大相徑庭。莫扎特為人類帶來600多部,輝煌和不同風格的音樂作品,但他一生坎坷,命運的跌宕,雖然收入不凡,但因熱愛自由,過於放縱不羈,又迷於賭博,再加上一場突然襲來的疾病而英年早逝。莫扎特的葬禮也非常淒涼,亞麻布裹身,埋在一個5人合葬的墓穴內,無一親友在場。 圖1,交響樂之父海頓58歲油畫像,作者不詳。
譽為樂聖的貝多芬出生在波恩,有點類似巴赫,具有音樂世家的背景,祖父和父親都深諳樂理。貝多芬6歲就公開演出,但音樂天賦反而使他童年很悲慘,父親渴望他成為第二個莫扎特,必須不分晝夜練琴,有時還得挨打。貝多芬的民權主義思想很強烈,再加上超然不群,性情倔強,容易得罪他人。即使貴族現身的社交場合下,貝多芬依然若無其事地戴着帽子走來走去,而歌德總是畢恭畢敬脫帽行禮。為此貝多芬曾不留面子地當面指責德國詩人歌德在貴族面前過于謙卑。不過貝多芬的生命中折磨他最深乃是耳聾。26歲時貝多芬就患上耳疾,出於對創作和指揮難以忍受的痛苦,他幾乎留下遺書準備隨時結束自己的生命。不過貝多芬的葬禮哀榮備極,維也納的學校全部停課以示哀悼,護送着他靈柩有兩萬之眾。 莫扎特和貝多芬的成長都離不開父親濃厚的音樂啟蒙和教誨,相比之下,海頓的家庭不但貧寒低下,更無任何音樂環境的誘導,但除了事業的一帆風順,寫出了104首交向樂,享譽之盛完全不亞於莫扎特和貝多芬。他生活更是安穩,舒適,優雅和富裕,始終左右逢源,矮小壯實的體格幾乎與疾病無緣,晚年曾兩次跨越英吉利海峽出訪英國,當時即便是年輕人也很難忍受似乎隨時都會被洶湧波濤吞噬的航行。為什麼海頓如此福運攀天,這要從他的處世謹慎,嚴肅,幽默和中庸,以及天賜的“貴族緣分”說起。 海頓的大型作品除了世界三大神劇之一的【創世紀】和清唱據【四季】,大都是後者添加的,譬如詼諧過度的【驚愕】第94交響樂;在倫敦演出時,劇院裡的巨型吊燈突然脫鏈掉下,居然無人受傷的【奇蹟】第102交響樂。還有【母雞】,【倫敦】,【軍隊】和【時鐘】等等不一而足,但與海頓“貴族緣分”直接關聯是【拜拜】第45交響樂。 記得許多年前一位拉小提琴的朋友邀請我聽一場音樂會,其中有個劇目就是海頓的第45號【拜拜】升F小調交響樂(Abschieds F# minor)。海頓創作【拜拜】時,無論從結構或技巧的運用都已完美地建立了古典交響樂的基礎,也奠定了自己成為人類交響樂之父的地位。海頓的生活和創造始終是一帆風順,工作嚴峻,但性格很開朗,他的作品大都採用色彩明亮的大調,給人溫馨,積極和高興的情緒;而【拜拜】交響樂則一反常態,用較為柔和暗淡小調,有一股靜謐,內省,兼用憂傷沉重的情緒。 【拜拜】交向樂全曲總長20多分鐘,前兩個樂章分別為尋常的快板和慢板,第三樂章雖是最短促的,卻是海頓一生中寫下的最美麗的小步舞曲之一,特別是兩把圓號曾三度領銜,表現得惟妙惟肖。作為樂器之最的圓號是交響樂團內最難把握的古典樂器,其管道如拉直可長達三米、音域寬至四個八度、十多個自然泛音和音色的豐富多變。在馬勒的交響樂中,圓號手之多簡直是個“天文”數字,如他的第二交響樂,通常稱【復活】交響樂,就採用了10把圓號,其中任何一把在演奏時出紕漏,會影響整個作品的演奏效果。這就是為什麼非一流或實力濃厚的管弦樂隊更本無緣馬勒的大型作品, 但第四樂章是所有交響樂(包括任何古典音樂中所有作品)最特殊的,它具有溫馨的傳奇色彩,此佳話至今一直被人們津津樂道。第四樂章的結構並不特別,是典型的展現,發展和重現等三部組成的奏鳴曲式(奏鳴曲式和奏鳴曲是不能混淆的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當音樂進入重現部時,海頓在總譜上留下特有的註腳“夠了”,第一雙簧管與第二圓號吹滅了面前的蠟燭,離座而走,在隨後的約三分鐘內,全部樂手逐步離席,僅剩下兩個小提琴手演奏到樂終。今天的觀眾看到此景,屢屢發出笑聲和掌聲,然而當年海頓在宮廷為尼古拉皇子(Nicolas Esterházy,1762–1790)首演時,不時地因緊張而心砰砰的跳,直至皇子露出會意的笑容。
圖2羅勞村海頓誕生的簡陋平房,如今已成為博物館讓世界各地的音樂愛好者拜謁。在歐洲各國,偉大作曲家生前故居,大都成了紀念他們的博物館。據我所知海頓的博物館至少有四個,羅勞村,森斯塔特(埃斯特哈齊城堡),維也納和倫敦。
海頓出生於奧地利(近匈牙利邊境)的羅勞村(Rohrau)一個農夫的茅屋裡(圖2),他絕對沒有像莫扎特和貝多芬那樣,自幼受父親的音樂薰陶和安排,全靠天賦與自學。海頓有一副相當出眾的嗓子,6歲時父親發現他的音樂才能,自己卻無能為力,好在有個在海恩堡(Hainburg)唱詩班的遠親,即他去那裡當學徒,誰知如此一別,海頓再也沒回過家。據海頓後來回憶,學徒生活是一生中最艱難時刻,往往衣衫襤褸,飢腸轆轆,不過他學會了演奏小提琴和豎琴。不久海頓在唱詩班的名氣傳揚了出去, 被維也納聖斯蒂芬大教堂的唱詩班雇為童聲成員由於維也納在音樂界獨特地位,海頓開始了他人生的一個新的轉折點。
隨着年齡增長,海頓的聲帶發育,不再童聲,18歲那年被聖斯蒂芬大教堂趕了出來而流落街頭,過着波西米亞式窮困藝人的生活,飢餓頻頻。不過文藝復興後,歐洲君王或貴族的精神素質已達到相當的水平,他們對藝術的熱忱和追求甚至超越權利和財富的慾望。藝術家的社會地位開始攀升,也同時受到貴族的青睞和器重。此刻交響樂在德國曼海姆學派(Mannheim School)的推動下,發生了結構性的變化,管弦樂隊的規模日趨膨大,因此沒有貴族的慷慨解囊,樂隊和作曲家都無法承擔沉重的開支。幸運的是莫扎特,貝多芬和海頓都趕上這個時代,或稱啟蒙時代。 幾年後,大約是18世紀的50年代,海頓創作了劃時代的第一首弦樂四重奏,受到當時並不富裕的奧地利男爵菲恩伯格(Baron K. J. Furnberg )的欣賞, 不久菲恩伯格把他推薦給捷克莫爾欽伯爵Count F. M. Morzin),出任宮廷規模相當小的樂隊長,有了穩定的薪水,海頓娶妻結婚(可惜這場婚姻很不幸福,也是海頓沒有後代的原因)。期間海頓創作他的第一部交響樂,好景不長,因莫爾欽伯爵破產,樂隊解散。但隨後海頓立即受到到奧匈帝國地位顯赫的埃斯特哈齊家屬(Esterházy)安東皇子(Prince Paul II Anton,1711–1762)的親睞,出任他的副樂隊長。從此海頓為埃斯特哈齊家屬服務了三十年之久,相比之下,始終為贊助人發愁的莫扎特卻沒有如此的貴族緣份。
圖3 位於奧地利和匈牙利邊境的埃斯特哈齊城堡, 共有大小房間126個。當時歐洲的宮殿已從建築材料的奢華轉向裝飾的華麗和格調不凡藝術的氣氛,如其宴會廳的天花板繪有戰車上阿波羅神巨型壁畫;最流行的意大利風格石窟般的底樓大廳,天花板上手捧鮮花的仙女在翩翩起舞。除此之外宮廷內還配有藏書2萬多冊的大型圖書館。
沒多久,安東皇子去世,由他的弟弟尼古勞斯一世接任皇子,海頓也隨之成為正職宮廷樂長。猶如巴伐利亞國王路易二世和瓦格納的故事,尼古勞斯皇子與海頓同樣給世人留下津津樂道的美談。尼古勞斯皇子曾接受耶穌會的教育,後來服務於皇家軍隊,最高軍銜是陸軍元帥中尉(Lieutenant Field-Marshal)。1757年在歌林戰役中,作為陸軍上校的尼古勞斯勇敢率領騎兵在大敗普魯士軍隊中立下汗馬功勞。軍人的經歷使得尼古勞斯皇子把宮廷的管理也變得像兵營一樣。他要求下屬必須嚴守誠實和遵循規章制度,風紀嚴明,嚴禁酗酒。管理有方使得尼古勞斯皇子的個人財產超過了當時的奧地利皇帝,為此在他去世後,埃斯特哈齊家屬不得不在經濟上約束自己的發展。
圖4,匈牙利埃斯特哈齊家族尼古勞斯皇子,一個如痴如狂的音樂迷因僱傭海頓為宮廷樂長,而英名垂世。
不過尼古勞斯皇子的生活極端奢侈,揮霍過度,衣着外套大都鑲堪着價值連城的珠寶,但他對音樂嗜好更為特出,不僅嫻熟於大提琴,中提琴還能演奏技術要求非常高的彈撥古弦琴(barytong)。海頓雖然只是皇宮裡雇員,或高級奴僕,但始終給予他不受約束的創作環境。沒有跡象顯示尼古勞斯皇子對海頓的弦樂四重奏發生過多大的興趣,但海頓半數以上的交響樂是在皇子對他鼓動和敦促下完成的。尼古勞斯不僅為樂隊(大約有25個成員)高薪聘請頂級的演奏家或歌手,還給予充足的排練時間和一定的藝術指導。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讓海頓感激不已,他曾對傳記作者這樣描述他與尼古勞斯皇子的彼此尊重,互不干擾的融洽關係:“皇子始終對我的工作贊口不絕。這不僅是鼓舞,而且作為指揮,我可隨時發現自己作品的效果和瑕疵並無拘束地作出改進。與世隔絕的我,無旁人的干擾或困惑,完全我行我素。” 被譽為匈牙利凡爾賽宮的埃斯特哈齊城堡里,尼古勞斯皇子喜歡意大利歌劇,因此還特意為海頓建造一個歌劇院。由於海頓的名望和皇室的富裕,歐洲的著名歌手或音樂家都輪流客串演出,而皇子從不錯過一場。據一位當時的音樂評論家回憶,表演之精細,音樂之動聽超出語言表達的範圍。觀眾完全被令人神往劇場燈光和精緻的舞台設計所征服,當音樂開始時,樂器的每個音符都浸潤着自偉大作曲家出自靈魂深處的藝術靈感。
圖5,爸爸海頓在表演弦樂四重奏,油畫的年代大概在1790前,作者不詳。
尼古勞斯皇子對音樂痴迷陷的如此之深,有時也給海頓帶來了難題。擁有126間房間的埃斯特哈齊城堡豪華之極,應有盡有。尼古勞斯通常在那裡從5月到10月閉門不出,由於宮內規定,管弦樂團的團員和雜役們都不許攜帶家屬進入,那可苦了那些思念家室妻兒的樂隊成員。1772年的10月過後,臨近放假的樂團成員,歸心如箭坐立不安,出乎大家意料,皇子當眾宣布他在宮內逗留將延長兩個月。他們按耐不住氣憤,對海頓發出 “最後通牒”,如不按時放假,將散夥不幹了。海頓對尼古勞斯皇子無疑是忠誠的,但也完全理解和體諒樂隊成員的苦衷,他靠自己的謹慎,智慧和修養給皇子傳遞一個強烈的信息,這就是【拜拜】第四十五交響樂的由來。作為教養有素的世襲貴族,當【拜拜】的第四樂章趨於結尾時,看到樂隊的成員相繼離席,開始一愣,但馬上會意地流出笑容,心想好一個會“耍心眼”的樂長,並對海頓說:“如果他們都想離開,那我們也走吧”。從此【拜拜】交響樂也成了世人最愛戴的曲目之一。德萊塞曾説過,藝術是藏於靈魂中的蜜糖。我想藝術更是人間文明溝通的橋樑。
圖6,優秀的音樂作品給人類帶來的精神財富可謂用之不竭,發掘和引薦偉大作曲家的貢獻也是無可估量的。下圖左側是薩洛蒙,右側是他在西敏寺陵墓前的墓碑。
儘管在東方的文化中君王鮮有藝術天賦,更少是尊重藝術家的,但在西方的文化中,尼古勞斯皇子也絕非是個例。1790年海頓服務了28年的尼古勞斯皇子去世,他似乎也有點厭倦宮廷生活,辭去了樂長職務,回到了渴望已久的維也納。想不到還來不及安頓妥,各方皇室發出的熱情邀請信像雪花般地紛至沓來。邀請信還有來自海頓曾經神往的歌劇發源地意大利,那不勒斯國王費迪南德四世,打動了他的心。海頓正在猶豫時,突然眼前出現了一位來自倫敦的不速之客,他的名字叫薩洛蒙(Johann Peter Salomon,1745-1815),從此給60多歲的海頓帶來人生和事業的第三個里程碑。 薩洛蒙不僅與貝多芬同鄉而且彼此自小就結識,被貝多芬讚賞“有一顆崇高的心”。薩洛蒙除了是歐洲相當有名氣的小提琴家,還善於作曲,管弦樂團的編導等等。18世紀後期他去倫敦積極參與那裡的音樂表演,同時為皇室發掘和推薦歐洲最傑出的音樂人才。薩洛蒙早就試圖通過著名音樂出版商布蘭德以高價收買海頓的樂譜來引誘他去倫敦,結果被海頓所拒絕,當獲悉海頓已離職回維也納,喜出望外立即親自登門拜訪。此刻海頓對歌劇的興趣已大減,可能是莫扎特的歌劇已達到高度完美的緣故,而英國訓練有素的管弦樂團聞名於歐洲大陸,更有利於自己在器樂方面的專長。海頓當即決定跨海“冒險”,莫扎特聞訊馬上勸說:“啊,爸爸,你對外面世界毫無經驗,又不懂英文。”海頓淡定地回答:“我說的語言(音樂)全世界都能懂,” 孔子曾斷言“移風易俗,莫善於樂”,文明的民族不但喜愛音樂而且還崇拜給他們帶來音樂的人。1791年3月11日那天,海頓在倫敦最大的漢諾威廣場音樂廳舉行第一次公演,曲目是新作,第92交響曲。據記載,當時觀眾衣着華麗,女士們的鐘形裙和男士的佩劍使得場面空前隆重。演出極為成功,第二天的倫敦【紀事早報】竟然在文章的結尾如此感嘆道,希望這位世界級的音樂大師能在英國永遠定居下來。海頓的斷言沒錯,一個奧地利人的音樂不僅倫敦人能懂,而且還得到深愛。 海頓在倫敦不僅得到比埃斯特哈齊城堡多出幾倍的收入,又擺脫了宮廷的拘謹環境,當然他的創作也又達到一個新的高峰。他寫下12首已倫敦題材的交響樂,就是我們至今乃頻繁演出的倫敦交響樂。5年內海頓兩次出訪倫敦,皇室為了挽留他,女王願意讓出溫莎的一棟夏季別墅,喬治三世親自宴請款待,約克公爵還在宮廷為海頓舉行隆重音樂會,皇親國戚都要求在場。英國最高學府牛津大學也出場邀請海頓出席慶典,隆重授予海頓榮譽音樂博士學位,英國的誠意已無可挑剔,但海頓還是決意返回奧地利。雖然英國人沒有把海頓挽留住,依然把海頓的到訪看着一件歷史性大事,故給予引薦海頓德國人薩洛蒙給予最高的榮譽,埋葬在西敏寺內,薩洛蒙的驀碑刻下這樣一行字:1791年和1794年他把海頓帶到了英國。 我曾在幾年前寫過受到英國人尊重的另一位偉大德國音樂家,亨德爾。他比海頓約早100年來到倫敦,帶去了歌劇,後來成了英國人的樂聖,亨德爾同樣享受了皇室的待遇,去世後授以國葬,靈柩被永遠安放在西敏寺內。千年來西敏寺不僅是英國的宗教聖地,更是與英皇室歷史性慶典休戚相關,1952年日當今女皇伊麗莎白二世在那裡加冕慶典;上世紀末,估計有2億人觀看的黛安娜的葬禮也是在西敏寺進行,由此可見英國皇室對本國有傑出貢獻的音樂家,不論是來自哪一個國家,都會給予最大的榮譽。儘管那個東方大國沒有文明到如此鑑賞藝術家的程度,也完全沒必要野蠻到走向另一個極端,把給世界引向災難的外國人馬克思,列寧當成自己的祖宗。 海頓回到維也納已是暮年,他在英國患上的風濕並也日趨嚴重。1809年的5月也是海頓生命幾乎到了終點,正碰上奧地利與法國發生大戰,維也納炮聲隆隆,煙霧瀰漫,法國的軍隊已攻入城內,但海頓依然安然無恙,他的住所由一支法國的儀仗隊特殊保護起來,原來拿破崙始終敬仰名聲蓋世的海頓,在攻城之前特地下了此道命令。不久海頓離世,葬禮在莫扎特的安魂曲中進行,送葬的隊伍中還有拿破崙派往的官員和士兵。 有人說,民族文明藝術為先,因為任何偉大藝術的問世必須有一個前提:藝術家的獨立和自由創作的社會環境。海頓故事已過去了200多年,但今天乃有些國家的統治者還處在中世紀的時代,韶山的一個農民土包子和今天的“沒想到文化程度這麼低”的竟然召開什麼文藝座談會,手中權力主宰一切的思維方式使得他們的腦子裡全然沒有羞恥兩個字,然而他們所統治的百姓只在權勢和物質面前下跪,如此一個惡性循環! 無疑,貴族生活往往象徵揮霍浪費,荒淫腐化,卻對於傳承一個民族文化非貴族莫屬。英國歷史上貴族世襲至今,國家的最高權力從來沒有被底層暴民通過殺人造反所取代,這可能英國人文明和受人尊敬的原因之一。當然朱元璋,洪秀全和毛澤東當了權以後同樣是揮霍浪費,荒淫腐化,卻破壞了國家文化和傳統造成斷層,因為不是任何人住進中南海一夜之間就可擁有需百年甚至千年練就的貴族素質。如果我們不認識這一點,對精神文明永遠只能望塵莫及。
為紀念海頓逝世209年周年 筆者註:文章內所有圖片均來自谷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