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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大第一期少年班学生(左起):陈师从、施林、宁铂。 450) this.width=450\">
科大第一期少年班(21人)中仅有的四名女生(左起):刘丽、江凤、牧青、刘剑岚。 |
2005 年夏天,因中国科技大学78级少年班校友会,媒体又开始为这批人到中年的「神童」热闹起来:宁铂出家、干政「自我封闭」、谢彦波「有心理问题」。尤其是宁铂出家的话题,更是炒得沸沸扬扬。「少年班是培养人才还是摧残人才?」「到底还要不要办下去?」中科大少年班再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作为第一期科大少年班「神童」的另一半,我的情绪也跟著起起落落。多少年了,这不过是又一次而已。本来我先生施林不太想去聚会,怕是非──他们第一期少年班是非比较多。我说,27年了,你们走过人生最重要的少年和青年时代,老师、同学分散在各处,平时相见不易,这样的聚会很难得的,一定要去,不要想太多,平常心就好。
与神童共舞
很多人说婚姻像一双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我倒觉得把配偶比作舞伴更合适,一支舞跳下来,双方配合默契、如鱼得水的自是上品。如果女方抱怨男伴手势暗示不清、无所适从;男方抱怨女伴不轻快,跳起来像在推黄包车,那就比较麻烦了。不过,很多婚姻一开始总有些不协调,双方慢慢调试、磨合,然后渐入佳境的也未尝不美。
刚嫁人的时候,觉得老公还不错,健康、聪明、勤奋、体贴,久了以后发现他有时候别扭。别扭在哪里呢?在他的出身。他的出身就是所谓的「神童」。有了一顶「神童」的帽子,他凡事放不开,怕失败,担心将来的成就超越不了「神童」这个坎子。
总见媒体报导:宁铂没考上研究生,据说三次考「托福」不遂。11岁进少年班的谢彦波,是人们心中「未来的诺贝尔奖得主」,在普林斯顿大学竟然没有拿到博士学位。干政16岁参加李政道主持的考试傲居全国第二,名扬天下。后来也跟谢彦波一样,在普林斯顿读不下博士,中途回国……。看了报导,人们望著这些曾经被叫作「神童」的人,眼光都怪怪的。还有的干脆就像在审视:眼前这个是不是也有异常?迫于这种情势,我老公干脆不提自己的出身了,免得被人看作是怪物。
因为老公的缘故,我和他们几个第一期科大少年班的同学相识,聊天的时候他们竟然说,别人问他们最多的问题是:「你们不象是少年班出来的嘛,怎么这样正常?」有一回他们班上当年的一个女神童江凤请客,她模样美丽大方,厨艺色香味俱全,我食指大动之际忍不住感叹:你真的不象是少年班出来的。说完一桌子人笑翻,因为刚才自己还在说那些人偏激、俗套,现在自己也落了窠臼。看来,有些观念是根深柢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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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78级少年班校友(包括第一期与第二期)回科大母校访问
科大少年班应运而生
1977 年中国开始恢复高考。同年7月,江西冶金学院教师倪霖写信给国务院负责人,推荐智力超常的13岁少年宁铂。与此同时,中国科学院、中国科技大学也收到许多热情洋溢的推荐少年人才的信件。于是,1978年3月,科大少年班应运而生,21名十三、四岁被认为智能过人的中小学生被破格录取,他们最大的15岁,最小的11岁。截至目前,科大少年班已招收30期一千多名少年大学生。
「神童」们彷佛从天而降,吸引了多少热切的目光?可以说从第一天起,这批孩子就注定没有隐私了。媒体采访、大众关注……曾经,媒体上反覆出现这样的文字:宁铂,两岁背唐诗几十首,3岁能做加减,4岁学会400多个汉字,5岁上学,6岁开始学习《中医学概论》,并使用中草药识医给人把脉,8岁能下围棋并熟读《水浒传》。几乎一夜之间,这个戴眼镜的神奇少年为全国人民所熟知……。当时少年班的孩子个个都跟明星似地,不时见报、上电视。那时真是宁铂和谢彦波的时代,他们在整个国家都是绝对的明星。
经媒体炒作,中国父母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的念头一夜之间变得如火如荼,跟染了流行病似地,家长眼红,子女牙痒。记得当年母亲拿了介绍科大少年班事迹的报纸在我和弟弟面前很用力地抖了几抖,冲著我们姐弟俩说:「你们看看人家的孩子,多有出息?不比你们大几岁。」我猜,如果对方愿意交换孩子,我妈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们姐弟俩捆在一起送过去换人家一个。平时父母叨叨爱因斯坦、居里夫人、爱迪生、牛顿、陈景润什么的都很遥远,没有紧迫感。现在这些神童却不同,这么近、这么有可比性。居然还有三个神童就出自我们居住的那个城市,一样的水土养著不一样的孩子……人比人气死人了。
出自我们城市的三个神童之一的施林,后来成了我老公。另两位林承典和刘剑兰毕业后结为伉俪。
其实,我们夫妻也算是中学校友,只不过我进初中时他已经去了科大少年班,彼此没有见过面。后来他在科大读完硕士,回家乡一所大学任教职,两年后又到美国留学。当年介绍人把他介绍给我时,我差点笑倒。你说当少年大学生有啥好处?比别人早几年毕业也没能早恋、早婚、早育,到头来,还和咱这后进青年站在同一条起跑在线。我对我妈说:「好了,咱们家没出过神童,现在来了个神童当半子,你也没什么遗憾了。」私下里我对自己说:「嘿,我倒要瞧瞧你这神童出身的究竟神在哪里?甚至还要看看将来,你的儿子、孙子还神不神。」
神童故事
宁铂1978年第一期科大少年班学生,毕业后未考研究生,被留校任教,教研究生班数学课。由于他教学有方,年仅19岁就评上了讲师职称,是全国最年轻的大学讲师之一。后来一直在科大物理系任教,为副教授,2005年夏在五台山出家。
入学一年后,少年班学生开始选系。宁铂告诉班主任汪惠迪老师:「科大的系没有我喜欢的。」汪惠迪帮宁铂打了一份报告,请求调到南京大学去学天文,结果以科大不愿意放走名人而告终。对天文学的爱好受阻后,宁铂把它转向对神秘主义「星象学」的研究。在中科大内部,宁铂「怪异」的名声在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此。当年,即便是在「神童云集」的少年班,宁铂的聪明程度也让大家钦佩不已。但由于对专业缺乏兴趣,他在课业方面的表现并不出色。然而,外界的赞美仍在继续,公众意义上极具天赋的宁铂形象从来就没有被否定过,这就造成了反差。
大学毕业后,宁铂曾希望报考研究生,但是他却一再放弃。或许宁铂的不幸,就在于他太在乎结果和舆论的反应了,所以他一直担心自己能力不足,害怕失败。甚至对自己渴望,并且有能力得到的东西,也瞻前顾后,不敢大胆去争取。他觉得自己无法承受失败,因为没有人会愿意接受一个「神童」的失败。日积月累,他渐渐失去了一般人身上最珍贵的东西──自信与执著。
在离开少年班16年后,有一次宁铂曾私下回忆说,自己的痛苦主要还是来自于舆论的压力,媒体总是对他过分渲染,无论好事坏事,使一个曾经的神童,丧失了失败的权力。他说:「在很多场合,人们要求我七步成诗。『神童』剥夺了我许多应该享有的生活和娱乐的权利。」
在昔日的同学中,有传言说宁铂在佛学方面颇有造诣,如今「已经是高僧」。
说来奇怪,当年李叔同也出家,却能得到社会大众的满意和欣赏。李叔同也曾被认为是天才、全才。或许是他的半生经过了社会一般文化规范所要求的全过程,求学、成家、出名、风流……最后以出家为归宿不仅被认可,也被羡慕,算功德圆满。而像宁铂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就不被理解。其实,出家是否真是宁铂的最终归宿?或许在远离世俗喧闹之后,他反而可以自由地思考行为,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找回自信。有朝一日当他重返尘世时,势必与以往的他不同。
谢彦波1978年第一期科大少年班学生,中国年纪最小的大学生。于1982年被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研究所录取为研究生,时年仅15岁,是中国最年轻的研究生。他报考的专业是引力物理与天体物理专业,现为科大物理系副教授。
1978 年谢彦波入学时刚刚11岁,之前只有小学五年级的人生阅历和经验。当年最小的谢彦波在入学登记册上,不少人的标记是「团」,意为「团员」,只有他后面写著「少」,还是戴著红领巾的少先队员。谢彦波的岁数实在太小了,只能比别人多读一年基础课,同时也补补身体,学著做点生活自理的事。
虽然当年谢彦波和宁铂都是红极一时的出头鸟,但显然地,由于年纪小,谢彦波受到外界困扰的时间要比宁铂晚得多。少年班第一个学年过去后,打牢了基础的谢彦波选择了物理系。从此,这个系著红领巾的大学生的潜在天资得到了充分表现,一路成绩傲人,直到毕业。不过,尽管如此,从入学时起,老师和同学们对谢彦波的担忧就从没消失过:「人际关系这一课,心理健康这一课,整个班级的孩子都落下了,他的问题尤其严重。」1982年,谢彦波提前一年大学毕业,15岁在中科院理论物理研究所跟随于渌院士读硕士,18岁又跟随中科院副院长周光召院士读博士,被看好在20岁前获得博士学位。可是,就在这段本可以是最为春风得意的时光中,他却恰恰走到了他人生的转折点。「他没能处理好和导师的关系,博士拿不下来。」班主任老师汪惠迪说:「于是转而去美国读博士。」
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谢彦波跟随大名鼎鼎的菲力浦·安德森教授学习,后者在1976年因为在凝聚态物理研究方面取得突破而获得诺贝尔物理奖。但不幸的是,他依然无法正常地与导师交流、沟通,师生间的关系一度十分紧张。最后还是没能拿到学位回国。
干政1978年第一期科大少年班学生,12岁入学。当年少年班的招生老师提问干政,对一只西瓜横竖各切多少刀,会留下多少块西瓜……数字不断上升,12岁的干政却始终对答如流,直到招生老师惊为天才。
对于当时的少年班学生来说,老师们都十分清楚,他们的学生智力的确超凡,可就是年纪太小,以至于生活能力和智力发展严重不平衡。入学时谢彦波11岁,干政 12岁,大多数的孩子们是如此年少,以至班主任汪惠迪不得不在早上帮他们冲奶粉,有时还要为每人煮上一个鸡蛋。除了白天的文化课之外,下午她还要给他们加上一节当时学校里还没有的体育课。晚上她要去查房,替他们关灯。
干政与谢彦波的轨迹惊人地相似:都是在普林斯顿大学,都是学理论物理,都是与导师关系紧张。回国后,物理系的一位主管老师找到了干政,表示他可以回科大读博士。令大家惊讶的是,干政拒绝了。几年后,在家赋闲已久的干政又表示想到科大工作。这一次科大没有同意,当时科大聘用教师已有新规定,博士文凭是必要条件。
相较于其它的同班同学,干政逃避得最为彻底。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究竟住在哪里,相当多的科大老师,都认为干政已经回到安徽巢湖老家有记者为此试图透过巢湖市公安局的搜索系统查找,最终一无所获。据说,干政的隐居地就在合肥,在一处离中科大东区不远的居民小区,多年来与母亲相依为命,几乎与世隔绝。
张亚勤1978年第二期科大少年班学生,12岁入学,23岁获得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电气工程博士学位。曾担任美国四大研究中心之一的Sarnoff公司多媒体实验室总监,1997年31 岁成为电气电子工程师协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IEEE院士,为微软全球副总裁。他曾获1998年美国「杰出青年电子工程师奖」,成为获该奖的首位华人。为此,美国总统专门给他发了贺信。
或许很多人不知道,当年张亚勤为什么要报名科大少年班?缘起就是因为在报纸上看到关于宁铂的报导。他觉得真是奇妙,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一批特别的人,还有这么一种境界,于是整个人像被磁力吸引著。他当时就想,他一定要上科大少年班,要和那个叫宁铂的小孩在一起,和这批聪明的孩子在一起。半年后,张亚勤也如愿以偿考入科大少年班,成了78级第二期科大少年班的学生,也是1978年全国最年轻的大学生之一。
当时,整个太原轰动了,张亚勤甚至看到墙上写著大幅的标语:「掀起学习张亚勤的新高潮。」太原出了个神童,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张亚勤自己倒很清醒,他说:「我觉得神童本身这个名词就有一点误导,人在出生的时候,IQ是有一些不同。但这个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重要的不是说你一开始多聪明,而是怎么样去使用这个聪明,把你的潜力发挥到更大。所以我从来没有认为,我就是神童,或者我周围有什么神童,我觉得我周围的朋友,尽管都挺聪明的,但是也都是很正常的人。」
自古神童不易为
周逸峰,科大少年班第二期的学生。入学后,他父亲写信要求每门考试必须在96分以上。一个月以后父亲又寄来一封信:「我应该为上次写给你的信向你道歉,我对你的要求太低了,你应该每门考试在98分以上。」周逸峰说,家人对他的期望一直很高,他的大哥打电话勉励弟弟努力,早日获诺贝尔奖,早日成为院士。周逸峰自己也哭笑不得,「诺贝尔奖哪有那么容易拿?院士又哪有这么容易当?」期望值过高不仅发生在周逸峰身上,当时整个少年班都面临这种局面。而少年班的少年大学生们也是雄心勃勃,男生要做爱因斯坦,女生要做居里夫人。周逸峰说当时班上有三分之一的学生是抱著这种想法,自己就是三分之一的一分子。
回头想想我们所说的神童,其实无非是一些早慧的孩子,根本无需大惊小怪,77年应届毕业生考上大学的大都也只有15岁。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孩子发育早晚相差两三年都属正常范围。智能之门开启得早或晚也因人而异,实在不该因此做为一生成就的评判标准。就像出麻疹、出水痘,有人三、五岁出,有人十多岁出,也有的到50岁才出。习惯上,我们叫三、五岁出的为「神童」,50岁才出的叫「大器晚成」。究竟是「神童」幸福还是「大器晚成」快乐呢?
张爱玲说,成名要趁早呀,来得太晚,快乐也不那么痛快。我不同意这句话,成名太早,受盛名之累,将来的路不好走。许多璀璨的童星,成长大都不顺,晚景也不好。那一阵辉煌过后,就是令人心惶的静寂无声了。张爱玲一生最重要的作品在她23至25岁那三、四年间就完成了,此后,她几乎用半个世纪的时间努力避开媒体和人群神秘独居,或许,她的内心也有无法超越自己的恐惧,也希望读者们永远记住她廿多岁时的青春美丽和旷世才华。
一个人一生的成就感不是一个「神童」称号可以满足的,它是一个人不断超越自己的快感。如果我是父母,我情愿孩子们平凡而快乐,不要他们出众却忧伤。在孩子小的时候,无论如何不能把他们往所谓「成就感」的悬崖上推,这是非常危险的事。人的一生有长长的几十年,要开开心心地走到头,就要不断地挖掘自己的潜力,常常有超越旧我的成就感,当你发现自己像个挖不尽的宝藏时,那将是件多么快乐的事啊!
再说神童,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12至15岁,是孩子心理成熟和人格形成十分重要的过程,如果环境异常,便会给孩子带来非常不利的影响。任何年龄的人,都需要在同龄人中间找共同语言和行为伙伴。大陆1977年的情况又非常特殊,大学生里过半数是上过山、下过乡、当过兵的老三届,在这些年纪大到几乎可以做父辈的同学中,神童们快乐吗?设身处地地为这些孩子们想一想,尤其是才11岁的谢彦波,有谁问过,他是怎么长大的?即便是IQ高、智力超常儿童,也不等于EQ也高于常人。除了书本,一个11岁孩子该有的正常生活,他有么?顽皮打架、上房揭瓦、下河摸鱼……一个人的成长环节怎么能够被忽略掉这么多?失去了那么多平凡生活的体验和学习长大的过程,你要他如何思维行为得再像个在平常环境里成长的平常人?
是非功过凭谁论
30年过去了,科大少年班的是非功过众说纷纭。细数当年78级两期学生88人(第一期21人、第二期67人),目前已有70人获得博士学位,其中52位是「洋博士」,在国外定居的64人。
有人认为,若以世俗标准如金钱、地位之类论,第一届少年班的学生绝大多数是成功者;若以科学家的培养目标论,少年班不能算非常成功。因为多数人已经改行。这些优异的理科学生,他们在海外拿到学位之后,只有少部分人选择了学院、当教授,更多的是到工业部门施展才智。不少人在公司里身处要职,还有人自组公司创业。
然而,「少年班」成立至今没有培养出令世界为之瞩目的人物,也不如当初人们期望的那样,成为尖端科学家的「炮制中心」。这便是舆论界对「少年班」持异议的重要依据之一。可是,78级少年班的毕业生中,年纪最大的也刚过40岁,而诺贝尔奖的获得者平均年龄在60岁以上。现在就下结论未免过早,谁又能肯定,宁铂不是另一个李叔同,谢彦波不可能成为陈景润第二呢?
美国好莱坞曾经拍过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电影《我的天才宝贝》,由著名女影星朱蒂·福斯特主演。故事描述一位10岁的天才幸运地走进大学的校门,但不幸却也从这里开始了……同学们排挤他,没有一个朋友,同学利用他帮忙做功课,随后又不理他了,整个校园里没有一样适合他的娱乐。好不容易交了一个青年朋友,又因为心智、情感方面不成熟而遭误解。当我们看到这个10岁的天才,孤独、落寞、忧伤地在与他格格不入的校园里独行的画面时,没有多少父母再愿意把孩子送上这条路。
在美国,孩子被学校测定为「天才」的父母通常问的问题是:「现在怎么办?」而对政府来说,他们多采取拨款开设特殊课程,给这些孩子提供特别教育计画。譬如,在美国许多州,他们都有自己所谓「提早入学课程」(Early Entrance Program)。为了减轻天才的父母们的负担,上这些学校的孩子学费全免,并且可以在学校寄宿,但年龄有限制,要求13岁以上。多数学校对资优生的特别辅导经费有限,一般是每周对全体资优生的各种辅导活动,不超过相当于200小时的教师授课量。其它时间,孩子欲求不满的话,就只能靠父母了,包括孩子一路成长所需要的心理辅导。
回头看看当年的科大少年班,如果当时把这些「神童」和普通的孩子放在一起,显然不合适。科大有胆识首开先河,有分槽喂养的先见之明,这在中国的教育史上应该要给予充分肯定。大家都知道,聪明的孩子难教,科大对这些「难教」的孩子有没有比普通的学生给予更多有益身心健康的课外活动和心理辅导?很显然地,恃宠而骄与大众过度期待便是这些「少年得志」神童的两大硬伤。遗憾的是,他们在把这些天才孩子集中起来教育时,并没有提供一套完整、科学的教育方法,也没有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可是话又说回来,别说30年前的条件,就是现在整个中国教育界都没有一套专门培养「神童」的科学方法和成长环境,我们又怎么能唯独一味地去苛责中科大呢?
最难得 平常心
2005年夏天的78级少年班校友会,海内外与会者共44人,虽然这些同学们中一部分人认为「以自己的感受而言,中国不能没有少年班」;另一部分则认为「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绝不会去少年班」。但我先生和他的同学们大都表示「无悔少年班」,同学们对宁铂也是一如既往地爱护和理解。毕竟这么多年,他比同班的其它同学承受了更多的舆论压力,走了一条相对曲折的人生之路。
在美国北卡大学物理系和材料系担任教授的秦禄昌,因其国际领先的研究成果而被称为「纳米博士」。他说过这样一句话:「少年班让我受益匪浅。这么多年来,它给了我适度的自信心、优越感,这些少年时期培养成的精神力量,任何经历都代替不了。」这或许是给这些多年来经历了无数风雨的少年大学生们最合适的肯定。
曾经「神童」,最难的就是自己有颗平常心,别人对你也怀平常心。
30年过去了,科大第一届少年班的毕业生,在中国大陆和北美各占一半,他们几乎都拿到博士学位;大多数人有一份傲人的薪金,过著美满的家庭生活……这难道不是神童们顺利成长,最人道、最令人欣慰的结局么?祝福他们!!
作者: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