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记忆,梦回大连》 若敏 生日又不期而至,坐在年华的静处,回放着旧时光的记忆。清风摇曳,花香满园,美丽的夏花,盛开在心间。朝夕相处的家人,一直暖在心上。母亲赋予了我生命,如今,陪伴母亲,是责任和担当。有些亲人、朋友,爱我的人,我爱的人,相距甚远,不在生活里,却在生命中永远相伴,尽管有些情谊只能存在梦境里和思念里,我感谢你们!
走过很多的路,缘分在尘世的烟火里相聚或离散,看透锦绣繁华,华丽的色调,随着岁月,慢慢变淡,而我,越来越平静、宽容和懂得,更加喜欢干练和简单。
陌上行走,看过的风景都在心中留下了长长的画卷,我很惊讶,记忆深刻的是那些不经意的瞬间,比如在北极的山坡上静静地坐着,遥望着雪山和冰河,那一刻,时光仿佛停下了脚步,上亿年的山水,与我相逢,这是瞬间的永恒,珍惜就是心中的温暖。
如今应该是我最好的状态,自信满满,烹饪、瑜伽、旅行、写作,都是喜欢的事。腹有诗书气自华,让笑容绽放,让生命朝气蓬勃。
旅行是最让人兴奋的事,与有趣的朋友相遇,邂逅真诚和意外,我应该会一直走下去,带着好奇,带着惊喜,还带着探索的趣味。外面的世界,常常让我思索和欣喜,一步一步走下去,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梦想,都会带来柳暗花明的愉悦。 照片是最好的载体,看到照片,会想起一段段往事。 我一岁时在大连星海公园门口的照片,妈妈把我抱在手上,和从印尼回国的舅舅和姨妈一起合影留念。那时还不懂事。唯一有印象的是外公外婆从印尼到大连看望我们,在宾馆顶楼宴客,豪华的装饰和精美的地毯,温馨的氛围,后来常常在梦里出现,当时我打碎了一个汤匙,吓得大哭起来。慈祥的外公抱着我说,“没关系,别哭了。”妈妈说,那时我还不到3岁,至今我还可以清晰地记住那时的场景。
我住在中山区斯大林路,一栋日式的两层小楼,有自家的厨房和卫生间,宽大和明亮,房间里有很大的拉门壁橱和飘窗,进门脱鞋,上一个台阶,全部木板地的房间是日式的榻榻米,在大连港和中山广场之间。上学后,常常与同学走到中山广场游玩,或者走到大连港,哪里有一家友谊商店,一般人不能入内,但是橱窗里摆放的物品格外精美,尤其是有洋娃娃的窗口,看到各式各样的娃娃,穿着漂亮的衣服,好羡慕。后来,在梦中回到大连,中山广场、友谊商店,还有每天中午包餐的斯大林路食堂都反反复复地出现。 1985年,旧地重游,回到中山区斯大林路,我读书的明泽小学还在,在我出生的两层日式楼房前,特意敲响了门,一位女士听到我说明来意,热情地让我进去参观,看到大大的飘窗,顿时热泪盈眶,那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小时候常常坐在南边的飘窗前,看外面的景物,我可以睡在上面。但如今,一切似乎比我想象要小的多。我离开大连时,还不到十岁,那时的记忆应该还停留在小女孩的时代。 1967年,我生日的时候,刚好掉落了门牙,周末从幼儿园回家,妈妈带我到照相馆合影,我不敢张开嘴笑,这个特殊的照片,如今常常让我想到母女情深。我拿给康复医院的护士护工看这张照片,她们都惊叹到,陈妈妈年轻时好漂亮。那时,妈妈全职工作,我和哥哥在海军枫林幼儿园长托,每周六天,只有周日在家里。爸爸妈妈都会特别做一些美味的菜肴,叫改善生活。
1968年,幼儿园已经关闭。夜间常常听到外面的枪声。父母就把我和哥哥带到了天津,外公外婆住在刚刚买的华侨公寓里面,这里似乎还算安全。哥哥和表哥健民在天津住了半年,我住了一个月以后,与父母一道回到大连。记忆里似乎我会晕船,一上船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起来就要吐。船停了,我才敢站起来。后来,外公外婆十分不习惯文革时候的中国,决定放弃这套房产,搬到了香港居住。 1969年夏天,母亲因为是归侨,要参加在夏家河举办的学习班,我就随着去了哪里。很开心的日子,在海边游泳,捡贝壳,还学会了爬树和飞檐走壁的功夫。从小淑女,变成了假小子,我发现自己还有另外一面,敢于挑战,不惧危险。7月18日,午睡的时候发生了地震,妈妈急忙牵着我跑出房间,回来后,看到屋顶的墙边,裂了一个大缝,修理加固后,我们才重新回去。夏天的太阳,把我们晒得黑黑的,一起去的小伙伴有高中时的同班同学汝和留在大连的雅洁。上次,在微信群里还聊到这段故事,不禁一笑。 1969年我生日的时候,坐着火车,到旅顺基地看望父亲,觉得十分新鲜,旅顺的街道很安静,父母带我和哥哥先到饭店吃饭,印象最深的是有好大的对虾,然后到照相馆留影。
回到大连,一开始是在抗大小学读书,每天带着小板凳去学校,记忆里就是背诵老三篇和语录。每天回家以后,我要代表全家,在楼下的小学操场里跳忠字舞。半年后,才到明泽小学读书。 父亲已经调到武汉,母亲每天参加学习班的学习,回家都超过晚上十点,感恩我们的邻居刘大大一家,帮助照顾我们。中午参加斯大林路食堂的包伙,要交肉票、油票和粮票。很少吃到肉,几乎就是馒头和青菜,每周一次炒面和炒粉,就是最好的改善。大连的每人一斤的肉票和三两油的油票,似乎太少。我们脖子上挂着钥匙,每天与同学到处玩。好在大连在海边,海鲜还有,特别是一毛钱可以买到一盆子的蛤蜊,至今还是我的最爱。
最激动人心的是每年父亲回大连的探亲,我们会到大连火车站迎接,父亲在北京中转时,常常会在大舅家里住上2-3天,买猪肉,连夜熬油和做肉松。看到父亲提着行李出来,我们都会欣喜若狂,里面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如梅林午餐肉罐头、武汉的麻烘糕和孝感麻糖。还有大米。 我有好几件漂亮的连衣裙,都是外公外婆送给我的,但是妈妈不敢让我穿,有时在家里偷偷地穿在身上,照镜子。1972年春天,学校通知西哈努克亲王要到大连访问,全城都轰动了,学校规定,男生穿白衬衫蓝裤子,女生穿白衬衫花裙子。妈妈特意带我到天津街的工农兵百货商店买了一条花裙子。我们常常在下课后走到中山广场排练,反复地说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还要手捧纸花扎成的花束,排练各种造型。我被老师安排站在第一排,让同学们很羡慕。那时,大连火车站到中山广场有一段有轨电车轨道,为了保持车队平稳行驶,怕亲王颠簸,市革委会下令用石子和沥青把轨道铺盖上,还用扎路车碾压结实。后来,又动员大家拆除沥青,劳民伤财。 1972年5月13日,西哈努克亲王终于来到了大连。当时的大连,除了可以看到一些外国海员,几乎很难见到外国人。这位元首,几乎是中国最大的明星。为了欢迎这位尊贵的客人,大连停工停学,动员几十万人夹道欢迎。我们的方队在中山广场的喷泉附近,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听到欢呼声此起彼伏,看到亲王乘坐的大红旗缓缓开过来。除了英俊儒雅的亲王以外,我印象最深的是莫妮克的优雅的仪态,精致的套装和一头美丽的卷发,美丽的面庞挂着淡淡的微笑。,那个年代所有的人都穿着灰色和蓝色,这样的冲击,一下子震撼了我们的心灵。这是我对美最初的向往和认知。 1972年9月,父亲从武汉回来,接我们全家搬迁到武汉,随着火车的轰鸣,大连,成为我记忆里难以忘怀的画卷。
翻开老照片,开启了童年的记忆。我期待着,有一天可以重返大连。
时光荏苒,感恩一路同行的家人和亲朋好友们,感恩美好的遇见,相守幸福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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