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华盛顿特区的任何一家公司,大头目们的办公室里至少要有一张主人与政要的合影,高悬在墙上的显著位置,一目了然,或为民主党,或为共和党,有的则是两党兼吃。每四年一度的大选结束,至少三千名高官自动离职,新当政者履新,从政府到民间,出现新的利益分配格局。而在总统之下,政府里最有实权的官职不是哪位部长或名人,而是白宫和国会的两位预算主任。
和政要关系紧密,不是虚荣和摆设。如果你是一家投资公司,政要的一个电话,可以让中东某石油国家的某位王子将数亿的美金交由你管理;甚至可以授权你的公司使用联邦调查局,名正言顺地委托你调查和处理某个破产案,并可从国库领取大量咨询费用,当然,不用通过招标和竞标程序。在商人的国度里,人们知道如何合理合法地给予合作者回报。
政治的实质是利益分配和平衡,各种价值观,口号及宣传不过是掩饰而已。所以,观察中国政改,不要看别的,从小康社会,中国梦,到宪政,普世价值,最终要看经济利益的落脚点,要看利益格局的改变。
中国有政改吗?
中国官员贪污腐败严重,政改呼声不断。尤其在胡温执政的后期,温本人也出面,呼吁政改,但普遍的印象是,只听到雷声,不见雨点。
近几年,总是陆续听到住在农村各地亲属的消息,政府开始建立基本的社会保障体系,帮助农民支付部分医疗费用,从50%到80%以上,各地不等;如果是老人,另有养老生活补贴,虽然不多,但月月发放。另外还有免征农业税,特困户补贴等等。等睁开眼睛一算,这些政策政府支出巨大,让数亿人常年受益,要谈政改,可以说,这是史无前例的大政改。
但是,这么天大的政改,似乎无人在意。人们似乎更在意谁进了政治局,谁出了丑闻,谁让中共难堪并在国际上出名。
政改方案的选择
如果有两个方案,一个是革除百万贪官,祛除特权,解平民百姓心头之恨,但数亿弱势群体依然生活贫困;另一个方案是,杀几个贪官示众,主要精力放在社会稳定,援助弱势群体上。显然,理智地讲,应该选择后者,只是这个选择的后续工作难度更大。
当政府选择照顾弱势群体的时候,就像战场上照顾自己的伤兵和老兵。对中国目前来讲,弱势群体的数量巨大,有数亿人口之多,资源损耗巨大。显然,在这种选择之下,无论对外战争,国际贸易,治理腐败,及进一步的经济发展,首先要考虑这数亿人之财政负担。一旦发生政府财政问题,社会稳定有可能出现大的危机,这是一条艰难的路。
面对现状,许多人为中国应首选宪政和法制的道路,以为真正的法制实施之后,一夜之间国家和政治立刻会变得清明。事实是,法制的核心是保护社会秩序和统治者的利益,其次是保护少数上层社会精英的利益。许多华尔街和大企业的股东和主管们在美国享有有特权,而且是合法的特权。而另外的少数政治异议分子和弱势群体,在挑战社会秩序时,将得到无情镇压。因为社会秩序一旦失控,无异于集体自杀。
马后炮看中国政改
从现在看中国过去三十年的政治改革,第一大步是实施了官职任期和年龄限制,它结束了老人独裁政治。虽然邓和江本人在退后时常干政,但这个进步的体制基本维持下来,实际上成为了西方民主政治选举在中国的替代品。邓江胡习四代人各有自己的执政方针,政权顺利交接,利益集团随之不断变更,显然胜过俄国民主选举下普金一人领导的一个利益集团20年执政的路数。如果说西方的民主选举政治是最不坏的制度,中国现行的任期制和年龄制虽然尚不稳定,但坚持贯彻下去,可以与西方的政治体制有一拼。
富人大多为具有企业家精神的人,缺乏企业家精神的人只能暂时暴富,留不住财富,简单地成为社会财富的过手人。企业家是国家的真正财富。在国人仇视特权和暴富的极端情绪中,胡温稳健有序地将国库向弱势群体敞开,纾解亿万人的困厄,是继任职制改革之后的另外一大政改措施。它不是杀富济贫,而是逼迫富人向穷人妥协。一旦国家财政紧张,它可能采取倾斜的税务政策,使富人依法纳税,或采取其他有利于弱势群体的经济政策,强迫社会精英与弱势群体同舟共济。
上述两大政改有异与西方政治理论的期待,但可以说是一条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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