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加拿大时,我是刘姥姥。不仅有刘姥姥的新奇劲儿,还有刘姥姥的愚钝。
2001年的初春,我捂着厚重的棉衣来到了加拿大。在霏霏细雨中的温哥华,我不知冷也不知热。迎面而来的摩登女郎,身着短衣皮裙,肚皮露在外面。穿着棉衣的我痴痴地盯着那颤动中的肚脐,不由得呆了。女郎走近我的时候,大声打招呼:嗨!吓了我一跳----我没准备陌生人会同我说话。看到我吃了一吓,她友好地笑了笑。好在我没看到当时我自己的表情,不然我会觉得很难堪。
同学告诉我,乘公车最好先买一本车票,这样会便宜些。上公车记得跟司机要张车票,在一定时间内可以免费乘坐其他公车。我一口应承,她当然跟我说的都是汉语。我来到Sky train 旁边的一个杂货店。店主是个南亚裔的中年男子,英语说得我几乎听不出是英语。不管他在说什么,我只是硬着头皮一遍又一遍地说:I want tickets. 看他说了一堆话,还没拿出车票来,我只好说:for the bus, for the sky train. 虽然鸡同鸭讲 ,最后我还是拿到了车票,上面写着:Fare Saver. 上车我还真的记得跟司机要票(当时温哥华还不是自动打票机),原来这种票叫transfer。遇到查票的他说的是pass, 到我去买月票时,我不敢说month ticket., 只好东瞧瞧,西望望,在众多商品标识牌中找寻我要的东西:fare card. 对,我就是想要fare card!我在国内傻傻地学着ticket,原来加拿大人都不会说英语----我学过的英语!
走在Downtown的大街上,一位男士跟我说coffee money,我不知所以,一遍一遍Pardon? What?最后他没耐性,不理我了。我一边走,一边念叨coffee money…….噢,恍然大悟,原来他跟我要钱,他是乞丐,他要钱买咖啡!搞什么搞,我还没工作,我还没坐在咖啡店里喝咖啡。其实这事一点不赖我,他的穿着和气质不像乞丐(我对乞丐的印象还停留在国内),难怪我没往那儿想。
公车站的牌子上写着Bay1, Bay2, Bay3…. 直觉告诉我温哥华是个海滨城市,这辆车到1海湾,2海湾….. 后来才搞清楚,原来是1站台,2站台…… 可怜的我!
第一次接到工作面试通知,我在电话里仔细问对方地址。对方告诉我什么街多少号,什么街夹什么街。我请她一字一字拼给我听,她很耐心地回答了我。当我来到面试地点Downtown海滨高大的写字楼前,我明白我又犯了个低级错误,就像在北京人家告诉你在长安街和西单交界,我还问人家哪个长,哪个安……
只听人家说外国怎么好,怎知开头有多难!刚开始,我就是那走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不知深,不知浅。我真感激加拿大人,他们真诚,宽容,耐心地对待着我们这些外来的土老帽儿。女儿刚上学,ESL老师教她一首歌:When I first come to this land, not much money in my hand, I work hard…… 那是唱给我们这些父母听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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