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给女儿打点行装。林林总总，东西还真不少。到底有多宠她，看她这么多的衣服和小玩意儿就知道了。逢周末，我在缝纫机前，调好了针脚，密密地缝着，忙活了一整天，大有“意恐迟迟归”的味道。想到人去楼空的感觉，不知道有谁还是什么能填补……
女儿有只玩具熊，不大，软软的，又脏又破。想当初，这个小家伙曾经风光来着。十八年前，女儿满月，同学来家探望，给她带来的小礼物。色彩鲜明，表情活泼调皮。它陪伴着女儿长大，鼻子早就被揪掉，伸出的舌头也无影无踪。衣服破了，我曾给它换过了四五套。四肢，头部都给缝过了无数次，如今已经面目全非，颜色也模糊不清了。可它是女儿的宝贝，直到现在，每天晚上仍搂在怀里睡觉。买过多少个玩具熊已经数不清了，可哪一个都无法换掉这只小破熊。
女儿曾经一个人回国，在飞机上睡觉得搂着这只熊；医院里住院，也有这只熊相伴；校际间活动，住在宾馆也带上这只熊。我觉得难堪，好像我家真的穷掉了底儿了，孩子心爱的玩具竟然破到这副样子。如今，要上大学了，它也要进象牙塔？答案是肯定的。我说我不敢洗，不敢甩水，更不敢烘干。能不能完整地拿出来它可很难说，我不愿做刽子手。女儿在家自己动手洗了小熊。她说她把小熊泡在水里的刹那，特别是把小熊的头按在水里的时候，有淹死孩子的感觉。她说她一下子想起了新移民妈妈在浴缸里淹死弱智女儿的新闻，不知道怎样下得了手。我帮她用浴巾裹着小熊挤水的时候，她唉唉地叫着，好像挤的是她自己。女儿找出了各色布头，为小熊缝衣服，补脸蛋，换手脚。工程不小，细心补缀。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再劝她换掉它。它是她的唯一，永远不可替代。再多的玩具，无论多美，多可爱，喜欢是喜欢，但永远也替代不了她的宝贝。每一个夜晚，都是它陪伴着她，始终如一。
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不管她是美是丑，聪明还是愚笨，我都永远爱她。别人的孩子聪明伶俐，我也喜欢，我也怜爱。但让我一万次选择，我还是选择她，我的宝贝，我的唯一，那也是永远不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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