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个题目,完全是个假设。既不知道是否有来生,也不知道来生是不是人,更不知道自己能否决定性别。虽然有这么多的不确定,但并不妨碍我去想象。
小的时候,觉得做女孩很苦恼。那会儿爱看书,看就看吧,但我太投入。看《三个火枪手》想象自己是骑士;看《福尔摩斯探案集》觉得自己应该做侦探;更别提要北极探险,太空遨游了。想到这些雄心壮志,不由得气馁:我要是男人就好了。你可能说,那书里也有女人啊。对。但书里的女人多是爱情故事的主角,我那会儿小,没感觉,只觉得书中的女人太矫情。一遍一遍想象自己是男人,越想越伟岸,越想越勇敢,有勇有谋,顶天立地。
小学时,喜欢和男孩子玩,当然少不了打架。和男生打架,屡战屡胜,很有成就感。不大跟女生打,有欺负弱者之嫌。中学考上了名校,弃暗投明,装起了淑女。但和男生争胜的心理却有增无减。拼体力,已经拼不过;拼智力,却常常稳操胜算。特别是进了文科班,我那高居不下的成绩让那些胸怀大志,夸夸其谈的男生顿觉汗然。有人想当香港回归后的第一届特首,有人想进国务院智囊团…… 可就眼前这位女生的成绩却怎么也比不过。明里争,暗里追,最后干脆放在台面上,单项比。数学好的男生跟我比数学,政治好的男生跟我比政治,史地好的男生跟我比史地…… 每次考完试,总有男生站出来:班长,去趟数学(语文、史地…)组!没问题。去就去,谁怕谁。搭伴儿去找老师,老师看我们来了,当面批我们的卷纸,对错和分数马上见分晓。出了办公室的门,我立刻就牛了:怎么样,不行吧?回家好好练练吧。下次一定超过你。好,咱们等着瞧。比是比,争是争,但我和男生是哥们。他们讨论问题愿意叫上我,我也很欣赏他们的逻辑思维和口才。互相探讨,彼此提高都挺快。想当初胸怀的鸿鹄志,一点不比男生小,从来没想过自己某一天为人妻为人母,成为琐琐碎碎的小女人。
进了北大,满眼是俊杰,再怎么挺胸,也显不出高大。愿不愿意,都得接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事实。男朋友鞍前马后,小心呵护。去图书馆占座,开水房打水,食堂排队,车站接送…… 开始有些不习惯,可后来也渐渐娇弱起来。高跟鞋、口红、花发夹…… 女为悦己者容,虽然装不了多一会儿。走出象牙塔,便是另一个世界。周围尽是凡夫俗子,胸无点墨,机关里的官场哲学却被应用得淋漓致尽。看不惯,又懒得同流合污,激情被无情地消磨着。丈夫的体贴,孩子的娇嫩,日益滋生的母爱,让我自愿沉沦。曾几何时的雄心壮志,像擦身而过的心上人,想起就心痛。
心痛之余,让自己又感欣慰:多亏自己是女人。做不成老板,可以做老板娘;做不成老板娘,还有机会做老板的娘!说了没出息的话,又想起若干做女人的好处来。
女人进可攻,退可守。你奋斗有成,掌声赞许都应得;你平凡,相夫教子也心安。男人却可进不可退。成功,是你应该的。无论心里多苦,身体多累,也得撑起这片天。事业顺不顺,家里过得好不好,全靠男人用心去经营。家里没米下锅,男人的脸没处放。女人挣钱是帮衬,是贴补,是赞助。女人要是挣得多了,男人心里未必有多舒服,他还是得硬着头皮干,“不用扬鞭自奋蹄”。
女人可以坚强,可以娇弱。女人坚强,有人称羡;女人娇弱,有人怜惜。造物主为男女设计了不同的身材和体魄,给男人一个机会做绅士,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才是好男人。男人是女人可以依靠的臂膀,是女人的挡风墙。可哪个男人能放下身段甘心被女人去庇护?
女人可以高,可以矮,可以胖,可以瘦。环肥燕瘦各有各的风韵,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可男人如果没有健壮的体魄,拿什么去吸引异性的眼球?
女人可以明理,也可以不讲理。女人也会有清晰的头脑,严密的逻辑。在大是大非问题上,心明眼亮。可女人是感性动物,不顺心的人,不顺心的事,完全可以由着性子做。哭一场,闹一通,男人也干没辙。女人任性没人觉得怪,可男人耍脾气,嘿嘿,你试试。
女人可以穿裙子,又可以穿裤子。女人穿裙子,仪态万千。红的,绿的,花的,素的,长的,短的…… 心有多美,就可打扮多美。你说男人也可穿裙子,但愿你说的不是Gay。苏格兰男人的格格裙?我看不惯裙下满是黑毛的腿(怪,男人穿短裤时我咋不这么想)。女人穿裙子有穿裙子的仪态,穿裤子有穿裤子的风姿。男人嘛,下辈子再想吧。
撰写此文,纯属玩笑。做男人有男人的优点,做女人有女人的长处,相互尊重是根本。是男是女,那是上天的旨意,我们都接受。男扮女装,性变手术都违背人的本性(虽然当事者有其权利)。诚恳做人,尽心做事,不论男女,不论成功与否,都坦然面对,欣然接受,享受今生今世。至于来世嘛,做男人,我愿意,做女人,我心甘。只要不是不男不女,我就感谢造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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