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早就跟大姐起哄一起报了个钢琴初级班。12月初注的册, 2月初才开学。每天忙忙叨叨的,安排得特满。事搁了这么长时间,早把这事儿给忘到后脑芍去了。
上第一堂课前,大姐提醒我:”今晚上别忘了,开始上课了!”
我一听:“这就开始了?我还以为是下个月呢!”
连忙打了一串儿电话取消了好几个 Appointments. 再通知老公:“今天晚上不能回家吃晚饭了。有钢琴课。”
老公问:”我怎么没听说你报名上课的事呀!”
我说:”别说你了,连我自己都没想起来”。老公乐半天,来一句:“This is so you! ”
第一堂课感觉还行。 好象不太难。
回到家给在日本的老朋友玲铛打电话, 说起以前公司里的老人大喜,我俩在电话里乐了半天。
放下电话,突然来了灵感,想把大喜的故事写下来。 这一写可就刹不住了,茶不思饭不想, 洋洋洒洒, 越写越乐, 一稿, 二稿, 三稿, 改了又写,写了又改,整天五迷三道的。
一边开着车, 还一边憨声憨气地学大喜:“我妈不让我喝!” 然后自己在车里哈哈大笑。
老师留的作业根本没功夫做。更别说练钢琴了。今天要不是大姐打电话提醒,我差点儿又忘了上课这回事了。
下了班先回家扒口饭吃。临走的时候钢琴书说什么也找不着了。楼上楼下来回好几趟,还是没有。一看表,来不及了,我就往外跑。
开车门,往车后坐一看,钢琴书就在那儿躺着呢。原来上礼拜上完课把书往车后坐一扔就再也没动过。我松了一口气。风风火火地往学校开。
大姐怕我又忘了。去的路上还在车里呼我:“地瓜,地瓜,我是土豆,你出来没?开到哪儿了?”
因为没练习, 在课上觉得吃紧,老跟不上。大姐明白人似的一会儿一小声提醒我: “错了, 错了,早就翻篇儿了!”
平时英语挺溜的,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总听不明白。老让老师重复。手还生。 跟大伙合弹的时候,就我那琴声特突出。不光慢,还乱。 这回“斗”, 算是找着了。可“F”老找不着。
这美国老师就是爱出尧蛾子。教我们打拍子,先拍手打,后来又叫我们大家都站起来,象幼儿园大班似的排成一队,举着书,往前跑,边跑边用脚打拍子。我不习惯。该停的时候停不下来,老往前扑。
大姐在我后头脚底下也拌蒜。看着书上是空心的大蝌蚪,脚不敢着地,抬起来在空中悬着,可又坚持不了多一会儿,啪一落地,她把那拍子还是打出来了,可捎带着把我鞋后跟儿也给踩掉了。
穿上鞋回到坐位上。觉得老师这招还挺管用。这回全音节半音节居然整明白了!
老师又让我们自己照着书练习,她轮流在每个人身后站着听一会儿。给每个人打分。
知道老师在我后边儿。我有点儿心虚。慢慢儿地弹。
这时老师拍了我一下后背。说我坐得不直。我一看自己,身上八道弯儿。两只脚也没在原来的地方上呆着。老师又拍了我肩膀好几次给我纠正。可我一留神姿势,眼就开始花,连“斗”都找不 着了。
大姐在家练了半天,比我熟多了。据说在家练的时候,也把她闺女烦够呛:‘就那么几个调还老弹不利索“
下了课觉我觉得有点受刺激,回家把大喜那段事给放下了。准备重点练琴。
先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小点心,放到盘儿里,找个叉子, 沏杯茶。端到楼上去。把吃的东西都放到桌上,开始找琴。
是一电子琴. 刚买来的时候,觉得新鲜,没事就在上面瞎按。时间长了瞅着琴碍事,就给收壁橱里了。
把琴找了出来,拧了半天螺丝,把架子支上。好容易拧上了立起来。坐下一看,琴比脑门还高。手根本够不着,得站起来弹。又卸下来重拧。累得直喘。架子是搭起来了,可又找不找电源线了。又是楼上楼下转悠好几圈儿,终于在另一个壁橱里找着了。接上后开始练。
电源线特别短,我把它接到了电脑边上的墙上。电脑前是我写 大喜时用的一个脚垫子(Ottoman), 原来在一楼,新家具来后给淘 汰到楼上了。我把导线横在洗手间门口,心想反正也没人来回走,屋里没别人。练完一收就行了。
照着书,练了一会儿。磕磕绊绊的。还是不熟。就拿圆珠笔在两只 手指盖下面描上 C D E F G。写完还欣赏半天,寻思这左手和 右手写出来的字儿就是不一样: 用左手写出来的字母怎么看怎么象弱智!
右手上的CDEFG 看着还明白,左手上的瞅了半天也整不明白,低音,好象得反着看。摆弄半天手指头,左手还是不熟。对着书看了半天,觉着那书好象是印反了。
就重点练右手吧。
还是练不利落。又想起老师今天留的作业,画休止符。找张纸, 画了五根线。照着描了几下,觉得会了。就自己画,结果画出来象麻花儿,多了好几个弯儿。
又开始练画弯儿。先画了一个猪尾巴,觉得挺满意,又画了一个猫尾巴。欣赏了半天.
又吃口点心,喝口茶,脑子里又想起大喜接日本人电话那段事,拿起笔又接着写。
写了半天,忽然想起还没卸妆,就上洗手间去洗脸。照半天镜子 - 这两天写大喜熬夜眼睛都红了。往眼圈上抹了好多油,又往脸上糊了一层膏。
回到琴边儿,没留神, 一下就被自己设的电源线绊了一个大跟头, 一头扑到脚垫儿上去了。
楼下老公喊“楼上什么动静? 你干什么哪?”
接着练。一看刚才在手上描的字母洗脸时给全洗没了。又懒得再描一遍。
开始犯困。收琴。这回记得把导线藏在一个好找的地方。明天接着练。
上班打电话给朋友,问她钢琴书有没有可能印错。朋友一口咬连着说了好几个’不可能’!
告我她晚上大概有可能好象是能挤出时间来给我指导。可到临下班又打电话告我:“今儿晚够呛,全排满了:送闺女接老公,昨儿个买的东西今天得退”. 看样子指不上她了。
玲铛从东京又来指示了:”咋这费劲呢?听得我闹心。我看你不是这块料。不然你改学吹口琴得了,那容易,找根绳子挂脖子上就行了!”
还打听我:“咱姐也跟着高雅呐,走调儿不?”
我一听吹口琴这主意好。赶忙下楼找学校报名目录。可忘了口琴英文怎么说。顺手抄了根儿筷子,跑到老公面前用手在嘴上来回比划几下,问那乐器是什么。
整明白了,口琴叫“Hamonica”,翻目录一看, 压根儿就没有这门课!
要不干脆在家练吹口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