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范少数族裔正在失去耐心原文链接:The model minority is losing patience 《经济学人》2015.10.3. 亚裔美国人是美国最成功的少数族裔,但他们现在越来越强烈地抱怨起有关歧视,特别是在教育方面。 米歇尔·王,一个加州的年轻人,在他(所在学校的)有1,002名学生的年级里,他的成绩名列第二。他的ACT考试得分为满分的36分;他在奥巴马的就职典礼上的唱了歌;他在一个全国级别的钢琴比赛中得过第三名;他进过全国数学竞赛的前150名;他参加了好几个全国级别的辩论竞赛的决赛。但是,当他申请大学时,在他星光闪耀的学业生涯中,他第一次面临严重的失望。在他申请的七所个常青藤院校中,有六所拒绝了他的申请。 “我看到有人比我资格更差却申请到更好的学校,”王先生说: “起初我只是生气。后来,我决定与其生气,不如行动。”他写信给有关的大学。 “我问:为了进入贵校,我还可以做什么?你们录取学生是基于种族,还是其它的什么?”他只得到模糊的回应,或杳无音信。于是,他投诉到教育部。然并卵(还是没有用)。 “该部门表示,他们需要确凿的证据。” 今年五月,王先生加入一个由64个亚裔美国人组织组成的团体,联名投诉到教育部,指控哈佛种族歧视。类似诉讼已经不是第一遭。去年已经有一群亚裔学生对哈佛大学和北卡罗来纳大学提起类似指控。教育部已于去年七月拒绝了这些指控。但还有另外两起亚裔美国人提起的诉讼在进行中。其中一个针对哈佛,另一个针对其它九所大学。 1965年10月3日,林登·约翰逊总统签署的移民和国籍法案成为法律,比起其他种族,更偏爱欧洲白人的旧移民体系被清除。它的一个主要后果是大量的亚洲移民开始进入美国。根据大多数指标,这些外来者比任何其他少数族裔群体做得更好。事实上,他们早已被形容为“模范少数族裔”:富裕,受过良好教育和遵守秩序。但也存在一些问题,其结果是,比起过去,他们正在开始变得不那么安分守己。 战后,事情发生了变化。中国和印度被视为盟友,对日本人的拘禁后来被看作是错误的。民权运动改变了(美国人)对待种族的态度。新的移民法使人们可以依据技能和家庭关系获得移民美国的资格。亚洲人口众多,快速发展的经济意味着熟练上进的(候选)美国人供应充裕。 2013年,来自中国和印度的移民人数首次超过了墨西哥人。 亚洲是一个大的地方,亚裔美国人包含很多的子群,他们在不同的时间段,以不同的原因进来,他们拥有不同层次的教育水平和富裕程度。日本人大多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到达的。中国人从上世纪80年代起(大批涌入)。印度人和中国人大体都受过良好教育和经济富裕。而(为数不多的)柬埔寨,老挝苗族都在努力。日本人,亚洲唯一的一个大多数出生在美国的子群,他们更可能与非亚裔结婚。这种态度和教育水平更接近作为一个整体的美国人口的状况。但亚裔美国人平均起来,(比起美国人的整体)不同寻常地受过更良好教育,更富裕,更多地结婚成家,更多地满足于他们的命运,更多地愿意相信美国梦:与全体美国人的58%相比,69%的亚洲人认为,“只要愿意努力工作,人人都有希望出人头地。” 他们在教育方面的表现最为出色:亚裔美国人中49%拥有大学本科学历,而整体美国人只有28%(拥有这个学历)。尽管亚裔美国人仅占美国总人口的5.6%,根据他们到教育部的投诉,他们构成了美国最近的数学和物理奥林匹克队队员和总统学者的30%以上,同时拥有25-30%国家优秀奖学金名额。2013年,那些考入纽约最有选择性的公立高中,史岱文森高中和布朗克斯科学高中的学生中,分别有75%和60%的亚洲人。而纽约市的亚裔人口只是13%。蜂拥而至的移民很可能还会增加亚洲人和其他移民群体之间的这些差距。因为新来的移民的高素质甚至超过他们的前辈:现在来自亚洲的新移民中61%拥有学士学位,而非亚洲移民中只有30%拥有同样学历。 他们为什么做得这么好?纽约城市大学的艾米·辛和密歇根大学谢钰(音译)审查了6000白人和亚裔孩子的成长,从幼儿至中学,找到答案。他们否定了亚洲人比白种人只是天生的聪明得多这样的想法:在认知能力上,是有一个早期的差距,但是这个差距在进入学龄以后降低到并无(统计学)意义。亚裔父母的较高的社会经济地位提供了部分的解释,但只有一小部分。他们的数据显示,亚洲人的出色表现在很大程度上是努力学习的成果。辛女士和谢女士的研究显示,亚裔和白人孩子之间努力程度的差距,随着他们的学校生涯的延续而增长。 当研究人员询问孩子对自己的学习态度时,在亚裔和白人孩子之间出现两点不同:亚洲孩子更有可能认为数学能力是后天习得而不是天生的;与白人家长相比,亚洲的父母对孩子的期待更多。那种把A-视为“亚洲F”的现象非常普遍。另一项由美国犹他州大学的Zurishaddai加西亚进行的研究表明,比起其他族群,多得多的亚裔父母有可能每天花上至少20分钟帮助他们的孩子学习功课。 根据“亚裔美国人成就悖论”,基于对洛杉矶的华裔和越南裔,还有墨西哥裔,欧裔和非裔年轻人的研究,珍妮佛·李和周敏(音译)认为,区别不仅是在家里发生。她们指出存在一种事实上的“族裔资本”,他们把族裔群体对教育的整体支持作为解释的一部分。 亚裔受访者疲倦地回忆和那些成天在他们眼前晃来晃去的身为博士的父母的堂表兄弟和邻居。一个到处都是生意人的社会可以得到很多帮助。南加州的中国黄页有四英寸厚,其中列出了中国企业提供的数以千计的针对中国人经营的SAT考试预习和辅导服务。至少对于父母而言,密切联系祖国也是一个优势。不听话的孩子可能被威胁送回老家。这些十几岁的孩子从各种渠道得知,与回到中国相比较,留在美国还是更轻松的。 由于这种压力和艰苦的努力学习,很多亚裔美国人最终进入顶尖大学,但没有依据他们在高中的表现似乎应当得到的那么多。有些亚洲人声称,常青藤联盟有一个隐藏的限制亚洲人数量的政策。他们指出,从亚洲人飙升的学业成果和托马斯Espenshade与普林斯顿大学的亚历山大·沃尔顿雷德福研究的录取数据中可以得出结论,在SAT考试的1600分中,亚裔美国人需要比白人多得140分,才能取得(同等级的)一所私立大学的入学资格,而黑人可以比白人少310分。【亚洲人比黑人,就要多出450分才行了。】然而,在美国加州,公立大学只允许在录取时运用经济标准,而不是种族标准。【就是说可以照顾低收入家庭但不照顾特定种族。】2014年,亚裔在伯克利分校的入学率是41%,在加州理工学院是44%(见图表)。
犹太人曾经面临的那种种族偏见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问题的一部分,但肯定行动【或译扶持行动、平权行动】 (affirmative action)一定是。一流大学往往不得不照顾居于劣势的非裔和西班牙裔,因为其历史得分较低;但是如果论到遗产、体育明星、政治上的关系和富人可能捐赠的新校舍(亚洲人还很少捐赠),亚洲人的地盘就很小。因此,只是学习成绩优秀的人的入学数量就受到了限制。常青藤学校不会停止向特权让步,因为他们的资金依赖于富人的慷慨,(对弱势群体的)扶持行动也是牢不可破。 有几个州已禁止在入读公立学校时使用种族标准,也有过反对平权行动的多起诉讼。阿比盖尔·费舍尔(她是白人)对德克萨斯大学的起诉,已在最高法院和下级法院间辗转缠讼七年;在六月,最高法院同意审理她的上诉。九月份,在美国亚裔教育联盟的保护伞下,117亚美服装向费舍尔小姐提供了简短的支持。【这一句看不懂。请方家帮助。原文:117 Asian-American outfits under the umbrella of the Asian-American Coalition for Education filed a brief to back Ms Fisher.】这个由一群亚洲学生制造的事件将对哈佛大学和北卡罗来纳大学带来压力。鉴于几个最高法院的法官,其中包括首席大法官约翰·罗伯茨,对扶持行动并不支持,法院似乎很可能会否定裁决。 一半太成功就目前而言,法院已采取的态度是:大学招生可以有种族考虑,但种族配额则不允许。常青藤否认执行了一个种族配额。但在其对亚洲团体的投诉意见的回应中,哈佛坚持使用种族作为(诸种录取)准则中的“一类,它是多元政策的一个方面,包括种族,从每一种背景转变学生的教育经验,并让我们的毕业生准备去面对一个日益多元化的世界” - 和描述其招生过程中的“整体”一词,意味着它会考虑得更广泛,而不是单纯考虑考试成绩。 许多亚裔父母认为这是不对的。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明白,要努力摆脱亚洲学子是数学书呆子、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的的刻板印象,并鼓励他们的孩子向多元化发展,音乐、辩论、慈善工作、体育、一切可以提高学生录取机会的东西(都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但许多在这些领域有出色表现的人,包括王先生和来自马萨诸塞州的学生艾琳·刘,与类似的耀眼简历,却被常青藤拒绝。刘女士的母亲,特里西娅说:“我对此感到愤怒。我们为美国梦而来:你努力工作,你把一切都做到最好。但是却没有收获。”艾琳已经接受了到一所加拿大顶级大学学习,她在那里很开心。可她的母亲不开心:“这件事打破了我的心脏,她出国了。【意思是离我太远了。】如果她去了哈佛,我可以给她带去饺子。”【这位母亲可能住在波士顿。】 作为反思,王先生怀疑亚洲人很可能会懈怠。在亚洲家庭长大的他说:“(现在)不是变得更加轻松,而是可能越来越严格,因为父母意识到他们将不得不更加努力地工作。目标是让所有的人都有进步。但亚洲人比其他所有人都进步得更快。“至于阿诺德·贾,一个14岁的新泽西州短山市人,他指出,问题还会回来。 “为了对付平权行动,我们必须比别人更努力,”他说, “这会让刻板印象变本加厉。” 但亚裔社区并不愿意在总体上反对平权行动。它倾向于投票给民主党,它的许多成员还记得他们被人瞧不起的年代,那时他们还不是模范族裔。因此,那些不喜欢它现在的运作方式的人倾向于对它进行调整,而不是废除。有人说,亚洲人实际上应该支持它。 的确,尽管亚裔美国人在中学和大学表现得非常好,并拥有较高的平均收入,但是在工作场所,他们在高级职位方面代表性不足。“竹天花板”似乎始终存在。在企业和自由职业中,亚洲人在基层和中层都干得很好,但在顶层则不太成功。根据巴克·季、王荣珍和丹尼斯·派克从谷歌,英特尔,惠普,LinkedIn和雅虎收集来的的升职综合数据,亚裔美国人组织发表的一份报告称,27%的专业人员,19%中层管理人员和的14%的高层管理人员是亚裔美国人(见图表)。
类似的现象在法律界也可看到。在2014年,11%的法律事务所的股东是亚洲人,但合伙人则只有3%。顶级公司的招聘人通常使用应用程序从所有一流大学初选人才,然后用他们的课外业绩做进一步筛选。美国西北大学的劳伦·里维拉说:“关于运动项目,他们对如曲棍球,壁球和赛艇队特别感兴趣。当你注意这些运动的人口基础,亚裔美国人没有大量代表。” 在(权力)树的最顶端,几乎看不见亚裔美国人。据一项由吉尔福德学院的Richard Zweigenhaft做得关于500强企业CEO的研究,2000年有8个亚裔美国人,而在2014年是10名,而女性的数量在同一时期从4个上升到24个。在学术界也是一样,到处都塞满了亚裔美国人的教授,但在美国的3000所大学中,亚裔美国人的校长少于10个,季先生说。 那些高高在上的亚裔美国人,像《升迁报告》的三位作者一样,认为文化模式可能会在顶部导致亚裔的代表性不足。 “在亚洲人得到的教养中,有什么东西使亚洲人比较害羞(过于谦虚、胆怯、内向、放不开),”季说。 “工程师都是书呆子,但在自我选择的书呆子群内,亚洲人更突出的书呆子。”“我们提出了要谦虚,”黄女士说。 “我的父母不想找麻烦。要保持安静,不要惹乱子,成为团队的一部分。(融入)企业的生命,你要学会嘟嘟的喇叭声。”【不明白意思。原文:you have to learn to toot your horn.】 “儒家认为,人际关系间有自然的秩序,”佩克女士说, “你不要争论,你不要对抗权威。”亚裔美国人是一个暴露在一系列影响中的又大又多元的群体。但他们反射出的这种模式都不太像具有领导力,即使他们本身的素质都很高。【这两句恐怕译得不好。原文:Asian-Americans are a large, diverse group exposed to a range of influences, but those who do reflect such patterns may be less likely to bid for leadership, even if they are highly qualified.】南亚人,则比较不太可能被告知不要“捣乱” - 用于实例,卢英德在百事可乐和阿贾伊班加在万事达被引为传闻证据。 季先生,黄女士和佩克女士,他们开发训练课程,以帮助亚洲人得到提升,建议他们应该更努力地通过网络工作。【对这个network可能有误解。是不是指与别人合作?】但另一项研究表明,亚洲人可能会发现找导师尤为艰难。研究人员在沃顿商学院,哥伦比亚大学和纽约大学写了相同的电子邮件给6500位教授,以学生的名义要求见面讨论学术。白人得到的回应明显比其他族群更多。亚裔不分性别得到的回应都不多。由于常青藤产生的CEO,国会议员和法官的人数多得不成比例,知名大学对亚裔美国人的明显偏见也会让亚洲人进入社会顶层的机会大打折扣。 “楼梯正在从我们的脚下拉开,”刘特里西娅说。 “如果我们去不了常青藤大学,我们怎样才能在华尔街,国会或最高法院立住脚?” 研究犹太人和常春藤关系的杰罗姆Karabel研究报告(《选择:哈佛、耶鲁和普林斯顿招取和不招取学生的秘史》)显示,这里只有犹太人已经获得了常青藤不再歧视他们的政治权力。而亚裔美国人在政界和商界都严重代表性不足。在第113届【?】国会中只有2.4%是亚裔美国人。根据另一个数据,州议员中只有不到2%是亚裔。 金参议员在哪里?南亚人虽然不及东亚人人数多,但更加显眼。尼克海利,南卡罗来纳州州长,并鲍比金达尔,路易斯安那州州长,两人都是印度裔美国人。在余下的48个州里,还有唯一的一个亚裔州长(大卫·Ige,日裔,是夏威夷州州长)。印度和中国的对立的政治传统也可能是一个因素。 “我们来自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萨裕·Bhojwani,他在运作“新美国领袖”项目,该项目帮助培训移民在政治方面发展。他说: “我们准备做的事情东亚人没有办法做。” 在中国,相比之下,“我们搞文化革命去了,”春燕·李,中国财政部的一名前雇员,研究会计学,现在在是纽约佩斯大学的教授,她说:“这里缺乏政治信任。” 亚裔美国人受到的,尤其是在工作场所的不公平对待,可能会推动更多的人进入政界。安德鲁·韩,杜安·莫里斯律师事务所合伙人,韩裔美国人,说,“我曾经是一个小女生,或者是一个黄外白内的香蕉人。但一旦我打入了法律界,就成了一个激进派。 “ 高校招生,以及起诉哈佛,可以提供一个火花,去点燃让亚裔美国人越来越果断地参与政治的热情。在去年的加州,有西班牙裔参议员推动一项法案,试图废除(州)政府禁止在大学招生使用种族标准(的政策)。这件事激怒了许多人。一个包括26个亚裔美国人团体的36个组织的联盟搞起一个Change.org请愿书,反对该法案,并且成功地让这个法案被撤销。 “有越来越多的社会焦虑”,在那些受到了歧视的亚裔美国人中,相信哈恩先生说。【这句译得不通顺。原文: says Mr Hahn of the belief among Asian-Americans that they are being discriminated against.】 “下一步是什么?法学院招生?就业?”他在组织政治筹款,并说,库房门已经打开。 “对冲基金资金,私募基金,律师。他们给予巨资......犹太人花了半个世纪来获得他们现在的地位,”他补充道, “我希望我们不会花那么多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