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反腐近來取得了兩項重大成果,一是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徐才厚上將被送上“軍事法庭審判”,二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周永康正國級被“立案審查”。 輿論公認他們是兩隻“大老虎”、“老老虎”。老虎曾經位高權重,恣意橫行,貪贓枉法,禍軍殃黨,今日束手被擒,自然喜大普奔。
周徐二人,雖出生一南一北(江蘇無錫,遼寧瓦房店),仕途一政一軍,卻有很多的共同點。兩人都是平民出生,為黨的事業奮鬥了幾十年,才從底層上到高層,有幸被那個雙眼色迷迷地瞪着倒茶妹的暴發戶提攜,成為“黨和國家領導人”,在十三億人的頭上胡作非為。在中共十八大上,二人本已圓滿結束任期,安全着陸。不幸得很,兩人在都七十一歲時中槍倒下。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是報應。按詩壇杜老先生的說法是: 舊債尋常行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
兩隻老虎雖然被擒,但景陽岡傳來的故事仍然是不太平,老虎吃人的事情還繼續進行。故事是這樣的。
一頭壯年獅子占據了景陽岡,成了山中霸王。幾隻老老虎,不服獅王之威,悻悻地離開景陽岡,在松樹林外咆哮,就被獅王捉拿回來,關進了竹製的籠子。如果老老虎不咆哮,還有機會吃人的。獅王幼小時,曾被老虎們欺負,流落到山下某村,受到村民們保護。所以今日之獅王,希望民獸相安。它貼出了安民告示,稱自己是和平之獅,只做夢,不吃人。鄉村裡的婦幼老少們,知道獅王的經歷,也曾經聽說過獅王的父親為狐狸打抱不平的事情,便對獅王產生了92%的信任度。礙於獅王的威力,景陽岡上的老虎們,也都一起呼喊着和平萬歲,不在光天化日進村吃人了。但獅王很明白,被老虎死傷的人很多,老鄉們用手指頭加上腳趾頭都掰不過來,所以鄉民們寧願相信老虎總是要吃人的。他們還是不敢放心過岡。於是,獅王又許諾,只要大家不走老路,不走斜路,就安全無憂。因為泥石流,老路已經阻斷。因為爬坡下嶺,路註定是斜的。鄉民們在斜路走了多年,常有被老虎吃掉的,不是獅王的錯。
小故事講完,言歸正傳。拿下周徐二人後,很多人猜測,習王反腐告一段落。街坊里也傳出習近平這樣的話:“反腐沒有句號”。眼下,黨國要人都到了北戴河消夏,一起泡海水浴。幾代同堂,一團和氣,其樂融融。十八屆四中全會的主題,“依法治國”,他們在泡澡時,也許會磋商,但外界無法知道,因為不擅長傳播遙遙領先於中共官媒的預言,我只好繼續說反腐。
打老虎滅蒼蠅是老百姓關心的事情。習王每扳倒一個副部級以上的貪官,都給戴頂“與他人通姦”的花冠,老百姓看到就興奮,就拍一次手。自從十八大以來,拍手四十餘次,比胡溫的黃金十年還多,真是月月有高潮。可有一點不樂觀,習近平的個人威信,從去年三月人大代表的99.82%贊成他擔任黨國家主席,降到了如今只有92%的老百姓還信任他。儘管這兩個數字都是狗屁,但習近平卻不愧英明領袖,是寫過七律、填過水調歌頭的人,善於從大處着眼,於細微處見精神。他對此數字的下降,表現出了關注。他唱出了“與腐敗作鬥爭,個人生死,個人毀譽,已無所謂”的警覺與悲壯,代替了年初“反腐敗要有猛藥去疴、重典治亂的決心,以刮骨療毒、壯士斷腕的勇氣把反腐鬥爭進行到底”的萬丈豪情。雖然我只有吃地溝油的命,但卻擔心,是另外一種皇帝不急太監急哈。如果習近平的豪情繼續衰減,中國就會很快“盡無一人是男兒”了。習王打虎大戲,便只有沒“後顧之憂”的王岐山,孤孤單單地扮演武二郎了。人們已經開始議論:王岐山退休了,咋辦呢?
眾所周知,中國這種無官不貪的現象,其根源在於專制極權不受制約。黨已經成功地使很多人相信,民主在中國走不通,缺了偉光正,黃河不東流。輿論自由,能反腐防腐,也會被反華勢力利用,所以絕對不能有。再說,最近還有一項絕對領先於世界最高水平的政治研究成果,那就是,高官若是平民出身,貪污腐敗起來,就會失去理智;而紅二代呢,雖然貪腐的程度毫不遜色,卻是理性而克制的。習近平既是紫禁城裡的紅二代老大,血緣高貴;他同老百姓一起排隊買過包子吃,有平民情懷。基於這些認識,若要反腐倡廉取得成功,我認為,只有一條路可走:習近平當皇帝。
這條路,既不是三十年前的老路,也不是斜路,而是最能體現兩千年優秀傳統的中國特色之路。在一百來年前,袁世凱稱帝才83天,張勳復辟只有12天,那都是因為時代的局限,才短命。如今的中國,人民接受黨的先進性教育60餘年,宇宙真理,隨地吐痰都是,所以習近平應當順民心之所向,大膽破局,從北戴河休假式治療回來後,就勇敢地恢復帝制,名正言順地當皇帝。一頂皇冠,比起十個“組長”紙帽,漂亮多啦。
為了反腐大業,我祝願習近平成功地當上皇帝,並以此保證紅色王朝,800年不變。
半江紅 2014.8.14
剛敲完幾段字,準備發帖,忽然覺這個題目,好像才是半個:只有毛太祖的話,沒有魯迅的。兩人的話,合在一起,才算完整。“只反貪官,不反皇帝…宋江投降了,就去打方臘,終於是奴才”。宋江是個造反的奴才,但從他的醉詩醉詞裡,看有誰能讀得出來奴性:
自幼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
不幸刺文雙頰,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報冤讎,血染潯陽江口!
心在山東身在吳,飄蓬江海謾嗟吁。
他時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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