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听完了一个讲述基督教会简史的课程。两千年教会的历史,和世界特别是欧洲大陆的历史交织渗透,几乎不能各自独立演绎。宗教、政治和文化势力此消彼涨,东风渐于西风。初期教会在荆棘中的建立,残酷中的坚固以及中世纪华丽腐败的过程,是欧洲的一个缩影;历史就像是一只由人类的盼望、野心、上帝的手所共同抽动的陀螺,一直在不停地、似乎是无目的地旋转下去。 可喜的是,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有清洁执着的基督徒,在教会和世间发出清醒的声音。初期教会里众多基督追随者在真理召唤下的顺服和他们朴实忠贞的脚步,带来信仰在世俗和强大政治压力下的茁壮,这是一个神迹。在中世纪天主教会已经演变成了臃肿的人间权力的殿堂,但总是有黑夜里的呼声响起,宣告清新的、既没有政治权势、亦违背当世规则的神喻,呼求反璞归真的灵魂之路。 先贤的争战,历史的风云,或喜或悲的往事,在这一切面前,作为小学生的我们如果愿意聆听,终将会有所领悟。在几乎所有的时代,都有被某种宗教片面的愁苦所压抑的人,过苦行的生活;也总人被利欲和声色所降服。优秀的领导者往往会要求高于他人的地位,让自己的意见能够通行无阻;而当这一切以神的名义来运作,就比世俗的命令有了更多的蛊惑和权威。强烈的“惟我独尊”,自然而然会开始排除异己,即使是一日数遍祷告的教皇。而这类领袖的世俗权力的膨胀,不仅没有为信仰带来更新与力量,反倒成了制度化败坏的温床。他们似乎忘记了耶稣说过“我的国不在这个世界上。” 观照今天,众多的宗教派别和理念,并不意味着各自的“狭隘”;反之,这倒是总体“丰富”的一个侧影。信仰就如同一片浩瀚的大海,每一个爱它的孩子也许有幸能够拾取一两只贝壳。普通个体的领受,在他的教育背景、文化心理、个人经历上会有独特的折射。当信仰的执行进入到具体而活泼的生活层面时,这些折射会一再闪现出其各自精彩之处。其实,个人对神的心,恐怕只有在神的面前才有真实的展现,在那里尘埃落定。往往当信心在浮躁中颤动时,人们渴望寻求到一些细琐的行为标准,或“准标准”,可以用来衡量自己和他人,满足自己的虚荣。人同时也以一种不自信希望这些标准可以被更高的名义所确认,所以动辄引经据典。如果这种浮躁成为一种群体的共性,就有可能造成惨痛的伤害。历史上种种以神的名义公然进行的伤害,足可以作为当今的借鉴。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人们时时会忘记信仰丰富而淡定之“核”,而穷索一些简易及生硬之“表”,而这一趋势好像传染病或酒精那样容易在人群中扩散。十八世纪美国大觉醒运动领导者之一的爱德华兹,在《宗教情操真伪辨》里对诸多似是而非的宗教表象有富有真知灼见的剖析。 如今,当我们在历史的光照下,对神终极的爱与自我的微小多一点体味,我们就有可能走上一条更为朴素然而却是坚实的道路。这不是僵化的宗教仪式所堆积成的,不是空洞的属灵言词所能表达的,也不是简单的行为标准所能够公平衡量的。踏实而无须表白自己,谦卑而不做作,超越而不失亲切,充满自然的感染而不刻意铺张,基督心灵的惠然而至,应当只是如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