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谁能够 在顺境中 抱着谦逊 在逆境里 守着心平 谁能够 在理想幻灭之后 依然执着 谁能够 在爱情背弃之后 一往温柔 谁能够 谁能够 健康 美丽 如初 在命运刁难之后 在青春流逝之后 前日半夜醒来看见中学时的好友发来的短信,是她写的一首<解语花>。 飘飘叶落,瑟瑟风凉,忽忽深秋至。月明中天,问天上,是否萧萧秋意?浮华尘世,叹世人,奔忙碌碌,只换得,片刻欢愉,转眼烦心事。 世人尽欢及时,看轻歌曼舞,逢场为戏。曲尽人散,独揽镜,华发添何不知?年光乍逝,心未老,人可见智?夜凉也,欲琴还休,难诉惆怅意。 我回答说人生一如梦黄粱 卧后清宵细细长 才有春庭花日暖 又觉秋深风霜寒 佛说过程不重要 过程实令人痴狂 若使只如是初见 不与仙家争短长 隔了二十几年的月夜,她还是她。在这细长的清霄中读来令人感慨万千,悲欣交集。我在武汉家里的抽屉里存着一卷那时我们写的古体诗词。好几次我都想把它们整理出来。最后都只是用指尖轻轻摸了一下作罢。没有心情与勇气翻开尘封的往事去面对那时的欢笑与悲伤。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八月在多伦多见到她。我道"我们很久没见面了呢"。她说"十七年了"。近二十年的时光,上万里路的空间阻隔在数秒钟的对视之后就灰飞烟灭。她依然秀发如云,目光清宁,温柔的表情还没有离开她的脸。我在二十年前对自己二十年后的期许由她帮我实现了。我们在一间餐馆里对坐论禅。那种青梅竹马的亲切温暖清醇让人心里充满了幸福感。我不知道若是一对情人相隔这么久重逢会是什么心情,可能更多的是酸楚遗憾怨恨吧。爱情与友情在时空之鉴前各见分晓。 多年前的一个下午,我在上海淮海路上闲逛,前面走着两个少年,放学了背着书包一起回家。一路无话,只是在沉默中并肩走着。终于到了要分手的时候了,两人突然同时站住,转头对面微微一笑,互相拍了拍肩,散了。 还有一天夜里在新加坡,穿过组屋区回家。新加坡的楼房的一楼往往是架空的。有的放了些桌椅给人们聚会聊天。我被一阵绝美的吉它声吸引,过去只见星空下弹琴的是一个包头巾的马来少年, 旁边坐着的华裔少年微笑着看着他的朋友。马来少年不时停下来把吉它递给他的朋友切磋。 我着实羡慕他们的默契友爱。并将当时情景铭记了一生。就如汪曾祺四十年后还忘不了和德熙被雨困在昆明莲花池边的小酒店里,就着一碟猪头肉,半斤装在上了绿釉的土磁杯里的酒,在木香花旁从清晨一直坐到午后。诗云:莲花池外少行人,野店苔痕一寸深。浊酒一杯天过午,木香花湿雨沉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