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探柏峰佛光 馮馮居士 一九八o年十二月十三日,我心中覺得香港妙法寺洗塵法師與金山法師即將抵達加拿大,我又感到夏威夷機場滂沱大雨,法師僧衣淋濕,我在此之前,只聽說洗塵法師去了台北籌辦十方叢林學院,並不知法師會從夏威夷來加。 我想向溫哥華近郊烈治文市的羅午堂居士打聽,但是他去了台北未回,我想他的家人不認識我,我打電話去不知他們怎樣反應?還得羅居士回加打電話給我才好。 很多人都有過這種經驗-正想打電話或寫信給某人,對方也同時會想打電話或寫信過來。我這邊剛要拿起電話筒,它就響了,正是羅居士打來的電話。 羅居士說他昨天才從台北回來,我就問:洗塵法師是不是馬上就來?羅居士說:“是的,你知道啦?”我說:“還不知道呢,不過心中覺得他好象就快來了。” 羅居士就告訴我:法師明天晚上九點四十五分到溫哥華,從夏威夷飛來的。羅居士又說:“你沒有汽車,時間也太晚了,不必去機場迎接了。明天早上到我家來見法師就好了,法師住在我家。” 我非常歡喜,因為終於有機會會見洗塵法師了,以前法師曾經來過加拿大幾次,我都錯過機會沒見到,這一次得償素願,怎不歡喜呢? 我以前只在神遊中見過洗塵法師,幾年前,我已在“內明”雜誌提過此事,說我定中見到這樣一位很有佛相的法師,在越洋高空三、四萬尺的飛機艙內,因為機上未備素食,空中小姐來送餐時,法師寧願挨餓,也不吃什麼,只取一杯果汁。 我將此事寫給“內明”主編沈九成先生,我並繪出法師的莊嚴相貌,沈先生回信說很像是洗塵法師。 其時我仍未見過法師或他的照片。大概這就是彼此神交心通吧? 當年我亦在信中提及定中看見妙法寺和新建未落成的大殿,我所提細節,均蒙沈先生回復一一解說證實無誤。 這些事實,我又再提,並非又要自詡有“他心通”,我並無“他心通”,全無修為。我時有所見,實際上當系因為篤信佛教,在心靜之時,佛力令我看見些許,我不敢掠為己能,何況,我要見時不能見,景象來臨我不能拒,我又不能見自身之過去未來,分明就不是我的“能力”,我若有“能力”,那倒好了,我就去看看馬票彩票什麼號碼中獎,好讓我發點財,也好知道怎樣趨吉避凶了。 說到彩票,倒有這種情形,每逢電視上搖彩,我看着那電動彈珠轉動,我心中就自然浮現一個數目字,幾秒鐘之後,彈珠果然出現我先見的數字,準確率有時達到百分之九十五,有時我會把全部號碼突然寫出來,幾分鐘後,電視上搖出同樣的一組號碼。 我時常拿它來做遊戲消遣,但並無助於我買彩票,我要的號碼,總買不到。所以,這種預見,徒然叫我生氣,倒不如不見還好些。總之,我不是有“神通”的人。 羅居士沒告訴我有幾位陪同洗塵法師同來,而我卻在心中看見還有一個老法師和一位青年法師,我心想也許馮公夏伯伯會知道,我先查問各航空公司,只有西方航空公司有班機從夏威夷飛來,預定抵達時間也相符,問他們旅客名單,卻不肯告知,我就打電話給馮伯伯。 馮伯伯說是洗塵、金山兩位法師同一位弟子一起來,不錯是西方航空公司,說有一位楊太太一家開車去接。 溫哥華市範圍很大,全市連同周圍衛星小城市,合稱“大溫哥華”,縱長約二十英里,寬約十五英里,雖然只及洛杉磯十分之一,也就夠大的,從舍下到國際機場,大約二十英里,我又窮得買不起養不起汽車,向來都是坐巴士,這次也只好坐巴士去機場。 十四日晚間,乘巴士,轉了三次車,才到達機場,且喜天不下雪,氣溫在攝氏五度左右,不算冷(一周前大雪盈尺,冷至零下五度)。 趕到機場閘口,看到人叢中有位雍容華貴的夫人和一位青年,我料想必是楊太太等,但不便造次搭訕,且等見過法師再說。 大約一小時後,看見洗塵、金山兩位法師和一位青年僧人出現,我一見洗塵法師,就即認得,正是昔日定中所見的高僧!只是他有些旅途倦容,我趕忙合掌為禮,前往歡迎,自我介紹,我問夏威夷是有暴風雨嗎?法師說上機時有下大雨。 不知是否把法師們嚇了一跳,我的衣着一向隨便:夾克、牛仔褲、皮靴、小軍帽,倒像一個加拿大士兵的樣子,法師們實在想不到一個文人會是這副粗魯的外表吧。 還好一提起,法師們就很歡喜,此時那位雍容貴婦也帶了兒子上來,果然正是楊太太。 楊太太說:沈九成先生有封信給你,你收到沒有?他三號寄出的。 沈先生的信,我並未收到,這一陣是耶誕季節,郵件多,信很慢。事實上,沈先生來信,十五號星期一才給郵差送到。信上說兩位老法師將來加拿大,盼和我一見,信中並介紹泰國華僑楊太太。 加拿大的郵政“牛步化”,公文也“牛步化”,天下聞名;耶誕期間,一封賀卡,溫哥華城東寄城西,竟走上十多天,不希奇。平常,一封三藩市來信,走上十四、五天,紐約市一封信,走了二十六天才到我手上,何況香港來信。 讀者你們誰有急事要通知加拿大、美國親友,還是拍電報或打越洋電話吧!美加兩國的郵政差勁透了!我在離開三藩市前三天,寫信給母親,我人回到了家中,那封信仍未到,要一周之後,信才寄到,你瞧瞧! 楊太太令公子駕車,先接法師們到楊府,我也隨車同往。楊太太令諸公子及女公子出迎,頂禮兩位法師,非常隆重恭敬。 兩師先到佛堂禮佛,楊太太款待供養素點,其時已接近午夜。洗塵法師談鋒甚健,對我嘉許過當,他提及我以前函中說到妙法寺廚房的情景。我函中說到在定中看見妙法寺種種,我說看見妙法寺的一尊觀音菩薩金屬小像發射出耀目金光閃閃,非常威靈,我又提及寺中庭園花木建築等。 楊太太問我怎樣看見的?我說我一靜心念佛念經就會看見很多情景,香港、台灣、大陸、南美、太平洋……情景會自然浮現於心中,好象眼見,我想這是佛經的力量,不是人的力量,我不能禁止,我也祈求不來。 洗塵法師說我的相貌是觀音菩薩送子之相,是我母向觀音菩薩拜求賜予所得到的。 洗塵法師可不是道行高深嗎?我母拜佛求子這件事,是沒有外人知道的,從來也沒告訴過誰,甚至沒告訴過我,是我某次忽然問及母親此事,她才講及的。 洗塵、金山兩法師是羅漢相,有些事,我心默識,而不能講的。就像宣化法師跟我彼此心中夙知前生的事一樣。人人都是有前生的,只是並非人人都能憶及前生,物慾與愛憎,七情六慾,把人的靈思封蔽了。這並沒有什麼神奇,我們都來自宇宙外太空,我們都在生死循環之中,不斷循環再來,佛陀是充滿宇宙的智慧之“能”,為慈悲故,再來以人身教化度眾濟世,而像我這種庸碌凡人,只是再來受世上的苦惱。 以為是神話嗎?我在以前一篇隨筆中已提過“追溯前生”。現在西方各國,人們普遍已經接受了再世循環的觀念,成千成萬的人已經從靜中或催眠中憶見了他們的前生因果。 楊太太母子和我送法師們到羅居士府上休息,然後楊太太又送我回家,和家母相見,大家談到子夜二時半才分手。 在舍下,我突然對楊太太母子描述我心中看見她家櫥內珍藏的二十餘尊佛像,我能講出其顏色形狀,和一尊長頭的壽星像,及一條磨擦刮痕。此外,我能看見楊太太在泰國的府第的粉牆,高同真人的菩薩雕像,樓上黑棕兩色的、光滑如磁磚的地面……屋邊的松樹,磚石砌成的尖角花徑,古典式樣似南瓜瓜瓣的巨大花盤、石級、大窗、三樓、拱廓、佛堂陳設……。 我從未去過泰國,也從未聽誰說起過這些,也從來未在以前見過楊太太。 楊太太母子頻頻點頭說我看見的都對,她似乎有些驚訝。我說我也不知怎麼浮現的這些景象。 我對楊太太說泰國將有政變,我還談及其他事情,這裡不必細述。 次日上午,我乘巴士到烈治文羅府,拜見洗塵、金山兩位大師,聆聽洗塵法師講話。在這段非正式的說法中,他指出“貪”念是世人煩惱之源,這話說中了我心中的毛病,我幾乎汗流浹背,我仍未能戒“貪”,我又想錢,又貪利,又愛貪玩,自己常說看得很淡,其實,何曾做到真正四大皆空?無論怎樣也有些貪念、瞠念,我聽法師開示之後,我更加要自我鞭策修行了。 我問及法師此行赴紐約考察籌設佛學學院的事,法師說要在美國辦佛教大學,很不容易找到適當場所,而且也有很多困難。可能先辦一個佛學研究所,吸收高級知識分子研究佛學,作為將來傳播佛學的種子,將來再徐圖普及。這樣先辦一個研究所,在經濟上不致一下子太沉重。 我非常贊成法師的計劃,我隨即又問法師有無計劃在加拿大開設一所宏偉的道場來弘揚佛法?像妙法寺萬佛寶殿這樣莊嚴宏偉宮殿式建築,能在加拿大建一座就再好不過了。 洗塵法師說:開道場的確必須要規模宏大才能顯出莊嚴,啟發人們尊敬和信念。偉大的佛教道場,都經得起時間和時代的考驗,永遠存在,永久弘法。若太小太簡陋了,一般人會生侮慢之心,就像酒店,越大越高貴的,越多人去光顧。佛教雖不重視物質,但是在弘揚佛法,仍然最好是有氣象恢宏的道場,這是千秋萬世的事,要有永久的大道場才好推廣佛教教育。 我說,對極了,像這裡有些日本人,租一間小房間,擺點鮮花一幅佛像,也開一個佛堂,往往不到幾星期,就門堪羅雀了。 我因之又說:兩、三年前我在“內明”,發表過一篇“山中佛光”。我常看見溫哥華過海北岸兩處山中,出現淡淡金色佛光,常常都是出現在初一晚上下半夜,那山中都無人家,又無城市燈光反射照到。常常在冬天晚上看見,當然不是螢火蟲成團之光,螢光是綠色幽光,與之不同。 我請問洗塵法師願否前往一觀其地點,我說或者佛意將來在此開一道場成為名山大剎,故現此光。 洗塵與金山兩法師欣然同意往觀。於是由我導路,楊太太及一位張居士同往,我們先驅車到溫城中央的小山公園頂上,我遙指出現佛光的兩處,一在西溫哥華群山西端,另一在北溫哥華東北角上。前者有路可達,後者無路可通。 洗塵法師說,遙看形勢,是很不錯,不妨去看看,只看較近的一處吧! 張居士駕車,我們穿過廣達一千多英畝的士丹利公園,越過獅門大橋,到了北岸,沿着海邊向西而行。 起先我們到了一處山腰上,卻不是我見佛光之處,不過已很接近。從山上眺望,俯瞰太平洋,左邊有“溫哥華半島”環抱,右邊有“溫哥華島”雪峰拔起凌空成為屏障,確是好雄偉氣派。 我們再折回公路西行,來到我見佛光之山麓腳下,卻苦無路途可上,山邊都是巨大的沙岩地層,由上面垂直而下,一落數百尺,山脈至此忽然降落,向海洋伸出,又忽然抬頭成為一處小峰,海面廣闊,兩邊有島形同兩肩臂。 洗塵法師說:此地形勢果然很好,風水不錯。 我說我不懂風水,可是知道這山中地底有水源,山上有小湖,水從地底湧出,也有溪流。這話是我未去前說的。到了果然看見山中數道泉水潺潺流下,成為水濂,因是白天,未見佛光出現(西岸山脈,未必都有水,很多是沒有水的)。洗塵法師似乎很感興趣,不住仰望該處山峰,山上樹木很多,都是野生森林,是杉木之類,長得很高,高達七、八十英尺,亂石處處,山腳下海邊才有人家住宅。 張居士說:這山都是政府公地,不賣的。 我這一聽,十分灰心!我說那全無希望了!我多麼希望佛教能獲得這座山峰來建造一座宏偉的佛寺道場呀!我多麼希望這成為北美洲第一座中國宮殿式的大佛寺,向西方弘揚佛教! 既然這是公地,那希望就化為泡影了! 洗塵法師安慰我:佛意是微妙得很的,也許將來會有機緣也不一定呢,不要灰心,當初我們也夢想不到能在香港建成今日的萬佛寶殿呢!這裡的道場,說不定將來機緣一到,眾志成城,水到渠成。 我說,也只好這樣希望吧! 看那崖下浪花飛濺,奇石如筍,懸崖矗立,山腰上面森林黑暗,我說:如果能在那山上建成宮殿式佛寺,拾級而上,俯臨太平洋,面南又向西,那氣象該是多麼雄偉莊嚴! 歸程中,天色已黑,才下午三點多,太陽已沉入海中了,溫哥華兩岸燈光輝煌,有如繁星,回首柏峰,已被黑暗淹沒,迷霧湧現(該處英文叫Cypress Mountain譯為柏峰)。路經市區公園,我對洗塵法師說:這公園湖水底下五百多尺有地裂一條,市區內的假溪(地名)也有一條地裂,溫哥華島外西邊海中也有一條很大的地裂,要大地震了,不得了! 翌日,果然溫哥華島外海中發生大地震,震力達李卻氏地震計六級五,幸而無甚災害。香港人較少經驗地震,不過不久也有一場可以感覺得到的小小地震了。美國加州又將有強烈地震,意大利的地裂還會再有地震,它一直通到阿爾及利亞,互相影響,我講這些都不過是常識罷了,並非預見。 和法師分手之後,我乘巴士回到家中,隔海遙望柏峰,念念不忘;我仍然盼望有一天,佛教能在柏峰上面建設一座規模宏大的佛寺,附設教育機構、研究所,向加拿大弘揚佛法,也成為佛教西傳的又一座重要基地。 柏峰出現佛光,是否微露此機呢? http://tieba.baidu.com/p/1498138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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