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有茂盛植物的窗帘前,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女人好像刚刚从外面散步回来,她手中还拿着一把阳伞,一支手还戴着手套,
瞥眼一看,他们不是在一个自然风景中,而更像一幅城市版的亚当与夏娃,或者说一幅室内调情画作。再细细看看,你发觉不是这样的,这是一对巴黎的夫妻,画面让我们失望,因为它并没有让人产生很多美好的遐想,他们不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妻子表现出一种冷漠,而丈夫表现出一种渴望。 吉耶梅太太没有看我们,就像她没有看她的丈夫,但我们和她的丈夫似乎都要沉醉于她的魅力中了。 我们面对的这个女人,漂亮,性感,时尚,她衣着灰色紧身胸衣和褶皱式的长裙,好像美人鱼似的令人诱惑。她依靠在长椅的靠背上,后面有公寓的印花丛林庇护着她。那个想讨好女人的男人,是画中无足轻重的配角,他弓着腰,似乎祈求女士的关注,而她像雕塑女神一样坐着无动于衷。再看看男人手中的雪茄,飘散出看不到的,琢磨不透的烟雾,女人手中的小洋伞还是松开的,她摘掉了一只手套,男人,有点沮丧,又充满了渴望,朝女人弯曲的的身体极其手表现出女人对他的吸引,他羞怯地企图靠近她。画面有一种从左到右的跃越感,女人这边有鲜花,嫩叶,浓墨的色彩,而男人这边色调更阴暗,大叶子向外伸展。陶瓷盆中的花朵的色彩搭配得好似在模仿女士,蓝色,白色,玫瑰红。花束也呈现出一种对欲望的渴求,粉红色的花与面颊,唇色,相互辉映,鸢尾花是视线的延伸,两朵红玫瑰展现出激情,甚至连她的一只手也像一朵花一样。女人没有与背景融合一体,她的妆容颜色接近周围花朵的颜色,绿色的植物衬托出她容颜的魅力,女人也如花也。
在马奈之前的一个世纪,Fragonard 通过自然的景观,将情人间的会面偷情理想化, 就像在花园中,女人在花院中等待着情人,而男子则在丛林的一边,有堵矮墙把他们隔离开,男人急切地站在墙上向前张望,准备跳入花园,
而马奈则弃之不用,对于马奈而言,巴黎的城市和郊区才是故事发生的地方,在上面“温室里”这幅画中,描绘的是他的朋友吉耶梅夫妇,服装商店的商人。 马奈对城市新型男女关系更感兴趣。他把婚姻呈现在画中,包括他自己的父母, 这幅画中,马奈的父亲僵直呆板,可以看出梅毒病魔在身,这也是导致马奈死亡的原因。
莫奈的长凳 与莫奈这幅画不同的是,在“温室里”这幅画中马奈没有使用透视的角度,而是采用了平面构图,画中的女性形象也不同,在马奈的一些画中,女人一般都是独自出现的,她们都与动物保持距离,
在“Bateau划船这幅画中,虽然我们身在画外,但是男人的眼神似乎在说我们的目光也是外来的侵入者, 而娜娜这位女演员对我们一瞥,又好像对有意在挑逗,无声地呼唤我们进入她的房间。
在“女神游乐厅的吧台”两幅画中,观众就像照镜子一样,进入了画中,
男人们出现在女人身后的镜像中,这是我们的视觉,似乎是公然地冒犯,勾引这位女人,而她则向我们投来厌倦的眼神。
Olympia
她白皙裸体地躺在凌乱的床上,手腕上戴着金手镯,脖子上系着一根丝绒线,头上插朵大红花,左脚有只拖鞋,一脸坦然无耻地直视着我们,左手随意放在肉欲的大腿上,看似出于羞耻,实则显出大胆。而我们仿佛进入她的卧室,暂时成为她的客人。在背景中,一位黑人女仆走过来递给她一束鲜花。“黑人仆人”传递一种信息,妓女没有白人女仆,她们拒绝为这种声名狼藉的女人工作。女人床脚处有一只黑猫,欲望和背叛的传统象征,它被女人注视着的客户的进来吓坏了,它跳起来,用爪子竖起毛皮。 在传统的绘画中,画家总是通过塑造人物的形象,构造透视的视角,试图使人们忘记这是幅平面的油画,而马奈正好相反,他刻意去构造画作的平面效应,减少画面的纵深感,垂直和水平线条呼应画布的纹理,鲜明和强烈的对比色,部分细节好像都没有完成,给人感觉是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些小细节了 “温室里”的吉耶梅太太是马奈感兴趣的女性:独立,有思想,这赋予了她一种时尚职业女人的气质,纵观这些女性,马奈创造了一种新的艺术,掌控着观赏者的期待。 他的画明确地告诉观众应该看什么,不要假惺惺地在观察笔法,其实沉醉于那一小块肉体部分。他的画作是独立的,呈现的只是想要呈现的。当然,每个人也只看到他/她想看到的东西,在上幅“温室里”画中,吉耶梅太太是时尚的启发者,她激发起我们的欲望,人们想伸手去触碰她,但她又拒绝了我们,马奈就这样,让女人的吸引与拒绝共存一体。
备注,图片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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