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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如梦--情系你我他27a |
| 人生如梦--情系你我他27a 二十七. 政治婚姻 不堪回首的往事像挥不去的云烟在杨的眼前荡来荡去,像南墙下的阴影罩得心理发寒。有时候杨甚至想如果人没有记忆多好,没有记忆也就不会让这些陈谷子烂芝麻咬噬自己的心,也就不会这么痛苦。 文革开始了,家一次又一次地被抄。爸爸被关进牛棚,放出后没多久就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弟弟妹妹相继下乡,家里只有扬和妈妈相依为命,她们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不能越雷池一步,只能在他人鄙视的眼光下艰难度日。 杨承担了一切家务,首先是每月一次的买煤,杨拉着借来的排子车,妈妈在后面推着艰难地把二百斤煤球从离家一里地的煤厂拉回来,装车时煤厂的师傅总是帮忙。可拉回来车进不了家的院门,只能卸在院外,再一簸箕一簸箕地倒进院里。每次买煤总要折腾大半天,弄得浑身上下跟摇煤球的差不多。 要是以前,张家早就帮忙了,自从文革后,张杨两家很少说话,有时走个对面,也只是勉强地笑笑。运动开始时,张家在院中线上垒了节矮墙,后来张怀宽成了里通外国的特嫌,也没精神再顾及这段墙,原本就不结实、用废砖头垒起的矮墙东掉一块儿西掉一块儿,破烂不堪。张家的双胞胎一个是造反派的头,一个据说是参加了保皇派的组织,两人不碰面还好,碰到一起,就大吵大闹大辩论。有一次说着说着竟然动起手来,老张大喝一声“要文斗,不要武斗。”张嫂推推搡搡硬是把老大轰出了门。 院子里有一个自来水龙头,原先一入冬张杨两家就商商量量地买草绳子、麻线,白灰之类的,把管子外面裹得严严的,一般多冷的天也冻不了,偶尔冻了,用热水一烫也就化开了。 文化大革命了,两家先后都成了被打倒的对象,谁也没心思操持冬天包水管子的事儿,冬天水管子冻得死死的,没法用水。一次水管子冻裂了,院子里的水流成了河,流出的水又结了冰,一走一滑。两家只好到胡同口的公共水管儿接水,张家有劳力,张大哥和儿子都能挑水。杨家就难了,杨和妈妈只能一桶一桶的抬,有时杨也自己去挑,每边的桶里接半桶水。一次,水龙头漏的水在下边结了一个大冰坨,又硬又滑,杨一脚没踩稳滑倒了,水洒了满身,幸好没摔着骨头,只是崴了脚。 冬天存储大白菜,杨学会了蹬三轮,也和别人家一样,排队买菜,把菜蹬回家,他无法像人家把菜晾在房顶上,只能码放在墙根下,苫上草苫子。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杨去干,大勇、小瑛下乡了,爸爸精神分裂,双目失明。 那是一个中午,爸爸从床上站起来一直往前走,撞到了墙上,还说天已经黑了。这时妈妈和杨才意识到爸爸还有一丝视力的眼睛确确实实地全瞎了。爸爸失去了工作能力,工资只能拿原来的百分之七十五。这给原本就不宽绰的家是雪上加霜,照顾爸爸的担子又压在了妈妈和杨的身上。就在杨度日如年,万般无奈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奇迹。 68年夏天一个星期天的中午,杨家的院子里忽然来了位不速之客,他头戴军帽,帽子上嵌着红五星。身着绿色军装,佩戴着肩章。一看就知道他不是穿着绿色军便装的革命派,他是一位地地道道的现役军人。 此人中等个头,不胖不瘦,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杨亦君。”来人大喊一声。把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杨吓了一跳。杨抬起头 睁开疲惫的双眼,一位解放军站在自己的眼前,“这不是在梦中吧?”杨又揉了揉惺松的双眼,惊奇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刘建设,我是刘建设呀。你高中的同学。”杨愣了片刻,忽然缓过了神儿。 “哎哟,真对不住,万万没想到,你怎么回来了?” “我兵役马上就要满了,先回来看看,再过一个月就转业。” 杨擦了擦湿乎乎的手,站起来说:“快进屋,您可是贵客。” 刘随着杨进了屋。“屋里乱哄哄的,也没收拾,你坐,我给你倒茶。”杨不好意思地说。 刘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二十多平米的屋子摆着两张床,一大一小,大床靠左边的墙,小床靠右边墙,中间有一个没有拉上的布拉帘,正中间靠墙摆着两个老旧的书架,书架上面零零散散地放着几本书,下面是锅碗瓢盆,窗户边有一张掉了漆的书桌,两把椅子。刘坐在其中的一把椅子上。 “喝茶,喝茶。”杨端了一杯茶走过来,放在刘的跟前。说是茶,其实就是一杯白开水。 “别客气,我是随便来看看,怎么也是老同学嘛,又是邻居。” 杨有点不知所措,拘谨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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