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儿,你五年级下半学期转的学吧,转哪儿去了?我们大家挺想你的,特别是数学课上一有难题老师就说,大个儿在就好了,不像你们这么笨。哈哈!”球说。
“六年级时数学竞赛,咱班差两分没赛过三班,要是你在还不把他们比死,咱班非拿第一不可。”王说。
“哎,是你们说还是让大个儿说啊?”杨说。
“当然是大个儿说。”王指向管。
“好,我来回答你们的问题。”大个儿喝了口酒,不急不慢地说
“五年级时我转到了离我们家比较近的前进小学,因为我爸爸由法院下放到农村,后来又调离法院去了中学。原来法院的房子不让我们住了,只好搬到福星里的一间较阴暗的房子里。”
“噢,你爸原来在法院工作啊。”
“对,解放的头两年,我父亲燕京大学,现在的北大法律系毕业,上学时全靠变卖我妈从娘家带来的衣物、首饰支撑着,当时我们住在北京XX附近。我清楚地记得,一有摇拨楞鼓的我妈就拿些什么的换点钱。好容易盼到我父亲毕业,我父亲分配到天津河北区法院,我们全家迁到天津。解放初我父亲由书记员升到区法院刑庭副厅长。当时共产党的干部还没成气候,所以还不得不用这些有点墨水的。
过了几年,一天晚上,法院院长破例到我们家,开始寒暄了几句,就对我妈说,我父亲工作干得不错,又有学问,共产党的干部应该又红又专,作为有发展前途的年轻人需要到农村锻炼,这是非常光荣的事情。我母亲听了当时就哭了,我们兄妹几个我最大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只是凭感觉不是好事儿,要不我母亲为什么哭呢?过了不到一个星期,我父亲背着铺盖卷走了,妈妈暗自流泪。我是家里的老大,低下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四个有三个学生,都是长个儿的时候,又长得高,特别能吃。
原先靠我父亲的工资还能勉强凑合,现在就更困难了。我们家的平均生活费正好在申请助学金标准的上边一点,所以也没法申请助学金。 每次交学费,我妈都特别犯难,我也觉得特别没面子,老师催我就拖延,实在是没办法。初中时就遇上了高。我们俩从初一就是同班同学,一直到大学毕业分配又一起在XX五厂劳动了一年。”
“话说60年前。”高接过话茬子说。
“那时候,天真无邪。一次下课时我和大个儿打着玩,一人拿着一根棍儿,朝着对方比划,大个儿高啊,一下把我脑袋上棒起个疙瘩。哈哈!至今想起来还是那么美好。”
“是不是我也该棒你一个疙瘩,美好啊。”杨打趣地说。
“对。每人棒他们一个疙瘩。”苏惠在旁边附和。李洁抿着嘴笑着看了王强一眼。
“一晃我们初中三年,高中又分到了同一个班,巧不巧?”高说。
“那时候最怕的就是体育课,特别是长跑,肚子里没食儿,又怕把鞋跑坏了,我穿的都是我妈做的布鞋,就钻胡同,学校地方小没操场,跑步都在大街上。等真正规规矩矩的那些同学跑过来就跟在人家后面,到终点,老师跟前时也装得累了吧叽的,大喘气。”管说。
“其实老师都知道,不捅破这张窗户纸就是了。前几年我碰到过咱们的体育张老师,他还说起这件事呢。”高说。
“张老师身体还好吧。”管问。
“还行。现在八十多了,身板挺硬朗。”
“高二文理分班,管、杨和我分在一个班。”高说。
“理二班。”杨说。
“对。可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呢?”管说。
“我当时被家庭出身的阴影笼罩着,上学来下学走,生怕惹事儿。没人注意才好呢。”杨说。
“你上学就坐在后面看你的书,再说你对女的历来就没感觉。哈哈!”高说。
“这倒是。你还记得吗?高一老师就说我白专,拔白旗,批判我。当时我思想压力特别大。”管说。
高三的一天。上课前。
“今天跟大家讲一件事儿。”班主任梁老师一大早就来到班上传达校领导的旨意。下面的同学们相互对看,不知老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梁咳嗽了两声继续说:
“长话短说吧,刘少奇主席非常重视工农兵文化水平的提高,认为只有国家主人的素质提高了,国家才能富强。”梁老师绕来绕去的。
“您到底要说什么啊?工农兵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人耐不住了,在低下接下茬。梁不得不传达学校的指示,可又有点舍不得跟了他两年多马上就要考大学的学生们,所以不知道话怎么说出口。经同学生们一逼问,头脑多少有点清醒,顿了顿说:
“谁来提高工农兵的素质呢?当然是工农兵的老师们,可现在还没有这些老师,你们说怎么办?”大家听了这个问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说说。”梁老师指着坐在第一排的一个男生问。此男生慢腾腾地站起来,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再回头看看,抓抓后脑勺说:
“我怎么知道,要不您去。”一句话把全班同学都逗笑了,梁老师也笑了。
“你的主意不错,可这边还需要我啊,再说我一个人也不解决问题啊,这需要一大批人。党中央想好了,要成立一个‘工农师范学院’专门培养教工农兵的老师,这个学校离咱们这很近。”
“在哪儿啊?”“法政桥下坡,一大片青砖瓦房,知道吧,就是现在的天津师大附中。它的前身是河北女子师范,校园大设备好,最突出的是它的图书馆,藏书丰富,好多书和杂志市图书馆都没有呢。另外还有食堂、斋筒 。”
“斋筒是什么?”
“斋筒就是一个大筒子,对,住房的筒子。上边有顶子,两边各一排房子。”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别急,我下面就说。天津XX附中改成工农师范,最主要的是学生太少,他们高三年级只有四个班,物理、化学、数学、中文各一个班。工农师范学院怎么也是个大学吧,可只有四个班怎么说得过去,所以还要从咱们学校和XX中招收一些学生。愿意去的可以报名,回家跟家长商量一下,今天是星期三,最晚下星期一时告诉我,人家那边不能再等了,现在都十月中了,早就开学了。”
大家听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十分愕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你还记得梁老师吗?”高问大个儿。
“那怎么能忘呢?跟咱们两年多。人心眼挺好,从不跟咱们发脾气,课讲得也不错,别看人家刚毕业。”
“长得圆溜溜的,小鼻子朝天,特别可爱,我们男生背地里都叫她小杜鹃。不是有一首歌吗?小杜鹃叫咕咕,少年把新娘挑,你的鼻子朝天,什么也挑不着…。”高哈哈大笑。
“你们男生真坏。”
“哎哎,别那么说,我们又不是坏意。对了,去年教师节我还去她们家看望她呢,身体不错。不过怎么说也是老了,都快80了。”
“看你扯哪儿去了?我还等着听下文呢。”王说。
“对了,老师还说。去的好处是不用考试就能上大学,缺点是这个学校不怎么样,不正规。初中的老师、学生一起到了周围的学校,高二的原盘端,水平在那摆着,一夜之间中学老师摇身一变成了大学教师,你们想想是个什么状况。师大附中的校舍是不错,可设备都是中学的,实验室能跟上大学的要求吗?我不说,你们自己判断。”
“是啊,我们也没念高三,一下就成了大学生了,行吗?”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没有办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这也是教育界的一颗卫星嘛!”
大家将信将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这教育界的卫星是怎么回事,不过,梁老师这么说了,咱们也就不用担心了。梁自己也觉得说得有点不带劲,赶快又补充了一句。
“相信党,相信群众,没有过不去的河,一定有办法的。”
“说起放卫星的事儿,我这倒有个小故事。”王插话。“那年,我还在石河子农场呢,稻秧都插了一个多星期了,忽然上边来人检查,说我们的密度不够,又说,毛视察的XXX地,每亩产稻谷一万斤。
问我们知不知道农业的八字方针?我们头儿一时被吓懵了,还真地回答不上来了。上面来的人忽然把头转向我说,小伙子你说说。不知怎么的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了密、保、工、管,四个字。就说,好像有密、保、工、管。
那人说,对对对,第一个就是‘密’,你们做到了吗?我们头儿领着大伙儿把旁边一块地里的秧苗拔下来插到了这块地里,总算应付了检查。”
“还有这等事,那稻子长得怎么样,丰收了吗?”玉环吃惊地说。
“丰收了吗?玉环问得好。长出的稻子全挤在一起,不透风,不结粒。亩产还不到原来的一半,可我们头不敢说真话,汇报时说,密植增产,就那块地的产量高,比原来提高百分之五十。农场小报登载:我场的又一颗卫星-XXX队水稻增产百分之五十。”
“这就是当时中国的现状,假话连篇。不说假话办不成大事儿。”苏说。
“后来听说,毛参观的XXX地区的稻子,是头天晚上把另一块地里的稻子割下来搬过去的。”高说。
“那个年代,真疯狂。我刚考上高中时,录取通知书里夹着一个通知,让我们立即去学校,参加天津市的河网化劳动。”
“什么是河网化呀?”李洁问。
“我们开始也不明白,去了后听老师说‘河网化’是要挖河,不是挖一条,河多的织成一张网,覆盖整个天津,把天津变成第二个威尼斯。”
“怎么样?”球说。
“万丈高楼平地起,我们是万里河川平地挖。女的是两个人抬,麻袋四个脚捆起来做成个兜子盛泥。男生是推独轮车,一人在前面拉,一人推。”
“这我可干过,推独轮车全靠的是腰劲和臂力,弄不好不是翻车就是扭了腰。我这腰就是那会儿落下的毛病。”管说。
“修成了吗?”球问。
“哪儿那么容易,又挖过几次,后来自然灾害,吃的都没有,还挖什么河啊,不了了之。更有趣的是开学我们从河网化工地上刚回校,还没上课又去农村三秋,秋收、秋耕、秋种。
当时正是大跃进高潮的时候,提出的口号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人民公社是桥梁,共产主义的天堂。’全村各家都不开火,一律吃食堂。农民都不干活,口头禅是‘仨饱俩倒’。”
“解释解释这仨饱俩倒。”李洁插话。
“没经过那个年代吧?你比我们年轻多了。”苏说。
“早中晚三顿饭吃得饱,中午一觉,晚上一觉。吃食堂,不用做饭,随便吃,多好啊。一次吃捞面,前边的人吃饱了走了,后面的人吃,等最后的人差不多吃完了,前面的人又来了,消化完了。都到共产主义了,谁还干活啊。到地里就往地边一躺,好吃不如饺子,舒服不如倒着,再说又不是给自己干,互相比着偷懒呗,多干活是傻子啊。”
“噢,这就是吃大锅饭吧。”李说。
“三秋完了,回校背包没放,就参观炼钢炉,革命哪能停息呢?炼钢炉……”
“咱们是不是离题越来越远了,大跃进、大炼钢铁、人民公社三面红旗,咱们做个专题再议。”王说。
“还不是你讲种稻子的小故事闹的。”球说。
“好好,都是我的不对。我认罚,再干一杯。”王说。
“为咱们回到正确的革命路线干杯!”高说。
“还是我接着说,去工农师院,我有点动心。就举手问梁老师,工农师院是不是按师范的待遇吃饭不要钱。我的话音刚落,全班哗的大笑起来。其实我是认真的,如果吃饭能不花钱,就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妈妈不至于那么辛苦。梁老师说,‘当然是师范的待遇。’听了梁老师的回答,我松了一口气。回家一商量,我父亲到是同意,他说,想学习在哪儿都能学。我妈说,你学习那么好,又喜欢数学、物理应当上清华、北大。我父亲不说话。我自己执意要去工农师范,妈妈太辛苦了,一犯起哮喘病来,真让人害怕。到了工农师范,我和高、苏成了同学。”
“我家庭成份不好,叔叔是梵蒂冈的红衣主教,考大学肯定没戏,也就报了名。大管,是不是学校还劝你不要去,等着保送清华。”
“有这么回事,可最后还是我自己决定。保送清华,我的家庭条件不允许。我要是不去工农师院怎么能碰上她啊。”管笑着对苏说。
“对对对,那叫什么聚散天注定。”
“汪明荃唱的,聚散皆由天注定。”杨说。
“还是扬扬记性好。”王说。
“后来呢?”杨问。
“后来,后来,大个儿的后来明天再说吧。先听听你的。”王对杨说。
“我当时太幼稚了,认为自己学习不错,一心想考北京医学院,像白求恩一样,救死扶伤。忘了自己的出身,还不如去工农师院呢。结果高考政审,落榜。这叫好了伤疤忘了疼,小学毕业有了教训,不接受,还抱着幻想。”杨说。
“哎,我建议,扬扬给我们唱唱汪什么的聚散皆由天注定吧,咱们也放松放松。”球说。
“好建议。不过可不是汪什么,是台湾著名影星汪…,哟,汪什么?我怎么也记不清了?”王说。
“汪明荃。歌名不是聚散皆由天注定,那是其中的一句歌词,歌名叫《万水千山总是情》。”杨使劲地说。大家一阵大笑。
“我一个人唱不行,高你陪我唱。苏你也一定会,咱们一起唱才有意思呢。李洁会不会?”李洁笑着摇摇头。
“我陪你,苏惠一块儿来,凡正也没别人。”高说。
“我先起个头,莫说青山多障碍…”大家一边听一边跟着节拍拍手,杨唱得十分投入。苏虽然有的地方词儿忘了,可也凑合下来了。
“好听,好听。词儿写得也好,都说到咱们心里了,回去我一定学学,下次跟你们一起合唱。”球说。
“我们也要学会。”王对李洁说。“下次咱们大合唱,大个儿你回去也得学。”高说。
“我们玉环给大家唱个《清凌凌的水》怎么样?”球说。
“瞎闹什么呀,我可不行。”玉环说。
“你怎么不行,上次在庆祝会上你唱得多好啊。这又不是外人,这次不唱,下次聚会还不定猴年马月呢,不容易。管和苏都在美国,回来一次容易吗?不远万里哟。唱!”球说。
“唱不好大家多担待。”玉环清了清嗓子唱起来。
“清凌凌的水来,兰格盈盈的天…。”大家静静地听着。玉环的嗓音圆润嘹亮,非常动听。几个服务生不约而同地挤到了门口。玉环脸微微泛红,唱得更加深情。唱完后大家哗的一下鼓起掌来。
“好好,真好。一级演员的水平。球,你这小子福气。”王说。球美滋滋地咧着嘴笑起来。
“这是没伴奏,要是加上伴奏不比郭兰英、彭丽媛的差。”苏说。
“这次咱们把事儿都说清楚了,下次咱门开联欢会,每人都得出节目。咱这儿人才济济啊。”高说。
“你们明年一定回来,岁月不饶人啊,你看咱们都往七十上奔了,人生七十古来稀。”
“我看这说法过时了,咱来个与时俱进的,人生七十第二青春期。”王说。大家鼓起掌来。
“好好,网上流传个说法。一岁闪亮登场,十岁天天向上,二十胡思乱想,三十刚刚定向,四十奋发图强,五十事业辉煌,六十告老还乡,七十打打麻将,八十拄着拐杖,九十晒晒太阳,一百挂在墙上。”高说。
“我看这说法太消极,得改改。嗯…七十到处闲逛,旅游,八十腿脚更棒,九十小伙一样,一百心花怒放,一百二不是梦想。”苏说。
“好,改得好。这就是咱们的奋斗目标,美好前景,这活着才有积极意义,向一百二进军。”王十分兴奋,又看了看表,
“哟,都九点半了,餐厅该打烊了,咱们回宾馆再聊会儿。”王说。
宾馆杨的房间,大家坐定,高给每人沏了一杯茶。
“我要宣布一件事儿。”王说。大家看王强神情庄重,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怔怔地看着他。
“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也是一件让人心痛的事。去年李洁和我蜜月旅游,顺便去了贵州六盘水。”
“六盘水,蔡蔡!”杨迫不及待地插话。
“有蔡蔡的消息吗?”球问。
“别急,听我慢慢说。王如此这般地说了他们去六盘水寻找蔡蔡的事儿。…蔡蔡永远地长眠在了她热爱的那座矿山上。”王声音哽咽,杨已是泪流满面。
“我提议为我们的好友蔡蔡静默三分钟。”王说。大家起立静默。
“这还有一个小包,是蔡蔡留下来的。”李洁说着拿出一个小包递给杨。
杨轻轻地打开小包儿,里边是几封信,有扬写给蔡蔡的,也有蔡蔡没有寄出的。
杨把蔡蔡的信贴在自己的脸上,又贴在自己的心上,泪水仍然像断了线的珍珠。许久没人说话,王打破了僵局对杨说:
“扬扬,等会再看信吧!”王说。杨点了点头。
“这是我从蔡蔡的坟上带回来的一点儿土,我把它分成了三份,扬扬、小球你们带回去做个念想吧。”王把两个纸袋给了杨和球。
“蔡蔡,蔡蔡,我的好朋友。…”
“我本来不想让大家悲痛的,可是,可是,我不能不把蔡蔡的事儿告诉扬扬和小球。”王有点自责地说。
“谢谢!王强你做得对。蔡蔡,我的好友,我们童年的伙伴,安息吧!”
又过了一会儿,王说:“今天大家够累的,咱们就到这。明天还要去一日游呢。八点半旅游团来接你们,我就不过来了,李洁过来照应一下。”
一日游的导游是位亮丽的姑娘,一上车,她就用甜美圆润的讲解赢得了人们的好评。“兰州,黄河唯一穿城而过的城市。早在5000年前,我们的先辈们就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繁衍生息。山因水而灵秀,水因山而隽永,这座被誉为‘金城’的城市正是因为被母亲黄河和她四周的群山呵护而生机勃勃。滔滔黄河水赋予了这座城市古老而亲切的气息,赋予了世世代代兰州人平凡朴实的品格。
夕阳西下,水天相接,黄河水静静地流淌。河面上,水车日复一日地转着,讲述着这个城市的故事。对岸的白塔山上,星星点点地亮起灯火,河岸的广场上一片祥和,黄发垂髫怡然自乐。我们的黄河母亲塑像沐浴着晚霞,慈祥地注视着她的儿女们,朋友,这该是怎样的一种美好啊......。”醉了,醉了,所有的人都醉了。
他们游览了“白塔山公园”“黄河水车园”“百年中山铁桥”“黄河母亲雕塑”。到达“黄河母亲雕塑”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映照着天边的彩霞五彩缤纷。杨和苏并排站着,欣赏这难得的美景。
“太美了,太壮观了,醉了,醉了,我的心已经醉了。”苏说。
“是啊,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夕阳。”杨说。
“我们用什么词儿来形容这儿的夕阳呢?”苏说。
“嗯,壮丽、美丽、秀丽、瑰丽。对,用‘瑰丽’最合适。你看啊,蓝灰、金黄、姹紫、嫣红……,太美了。”
“这里边包含了一天的颜色,蓝灰是不是就像晨曦,金黄就像中午的太阳,姹紫就是傍晚,嫣红就是早霞。”
“嗯,太对了。谁说夕阳已把颜色褪去?谁说夕阳没有朝霞美丽?”
“有了。”苏说。
“有什么了?”高走过来问。
“我想了几句诗。”
“哎,哎。都过来,苏惠要给大家朗诵诗。”高嚷嚷起来。
“你嚷什么呀,我还没想好呢,再说当着这么多人。”苏说。
“没关系,就念给我们几个人听。”高说。
“嗯,这一份瑰丽是夕阳,谁说夕阳已把颜色褪去?你看,它并不比朝霞逊色,只因它把一天的色彩归集。那蓝灰是晨曦,那嫣红是早霞,那金黄是烈日,那姹紫也许正是夕阳自己。摘一份瑰丽送给你,不行,我回去再想想吧。”苏若有所思地说。
这次一日游,还安排他们吃了正宗的兰州牛肉面。“
兰州牛肉面讲究“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即牛肉汤色清气香;萝卜片洁白纯净;辣椒油鲜红漂浮;香菜、蒜苗新鲜翠绿,面条则柔滑透黄。面条根据粗细可分为大宽、宽、细、二细、毛细、韭叶子、桥麦椤等种类。面条用手工现场拉成,一碗面不到两分钟即可做好,再浇上调好的牛肉面汤、白萝卜片,调上红红的辣椒油、碧绿的蒜苗、香菜,食之叫绝,垂涎三尺。
晚上苏惠整理了自己的心绪。《瑰丽》
这一份瑰丽是夕阳
谁说夕阳已把颜色褪去
你看,它并不比朝霞逊色
只因它把一天的色彩归集
那蓝灰是晨曦
那嫣红是早霞
那金黄是烈日
那姹紫也许正是夕阳自己
摘一份瑰丽送给你
因为你的人生
如同它一样充满魅力
如今,虽然青春逝去
却难得找回了自己
编织儿时的梦想
续写青春的壮丽
完成未竟的夙愿
倾诉人生的真谛
夕阳是如此的神奇
夕阳是如此的瑰丽
神奇得无法喘息
瑰丽得不能忘记
摘一份瑰丽赠与你
愿人生的夕阳
如同晚霞灿烂无比
“对,把它送给扬扬作个纪念吧。”苏工工整整地抄在纸上。
敦煌的参观激动人心,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