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小刚告绿》原载在绿龙乡。 绿小刚告绿7-琳达的brothers 话说绿小刚在绿岛帮邻家刷油漆,可是好景不长,邻家的房子完工了,绿小刚失业了,一个星期下来也没找到工作,打工挣去澳洲的机票钱遥遥无期。前两天绿小刚又收到了满江绿的信,信中说,因业务上的缘故,满江绿要回国处理一些事情,事情紧急并且比较棘手,至少要一个月。所以绿小刚这些天的情绪极低,话很少,脸一直阴沉着,就象这些天的天气,阴沉的大海上什么也看不见,该下雨了却下不起来。 小刚站在窗前,看着灰蒙蒙的大海,不知自己的未来是什么,不知该如何走下去,如果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日子,那自己出国又是为什么呢?他忽然想起了外语培训班毕业时,学校推荐的美国大学,要不要跟这个学校联系一下,看有没有机会去那儿读书。自己当时拒绝学校的推荐,执意要去找满江,是因为自己不想再读书了,希望能早点儿挣钱,以减轻家庭的负担。爸爸妈妈为自己做了不少的贡献,眼看他们鬓填白发,皱纹增多,下面还有两个妹妹需要用钱,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还老是依靠父母,深感内疚。 满江是他中学的班长,学校批判“白专道路”时,把小刚列为重点批判对象。只因为他学习优秀,一次考物理,全班同学除他外都不及格,他却得了九十二分。当时政治活动很多,课也没怎么上,再加上读书无用论的影响,谁读书谁反动,所以同学们都不学习。 小刚喜欢数学物理,他希望自己将来能用所学的知识报效祖国,他牢牢地记住“知识就是力量”的口号。政治活动他积极参加、社会劳动也吃苦在前,只是回家后他喜欢看书。但班主任却说他是白专,什么是白专,小刚根本不明白。再说,前一段班主任还表扬过小刚学习好,怎么一夜间就转了180度呢?小刚十分苦恼,每天上学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发呆,人一下子就瘦了下去,像患了一场大病。屋漏偏遇连阴雨,黄鼠狼专咬病鸭子。就在这时,小刚的爸爸被下放到农村劳动,妈妈生病在床。一天下学,满江紧走了几步赶上小刚,鼓励他说:“你放心,总有一天,国家还是需要有知识的人的,别看他们现在闹得欢。”一股暖流涌上小刚的心头,他的眼圈红了,从此他们成了知心朋友。 满江高中毕业后没上大学,进了一家小工厂,后来辞职“下海”投奔了他在澳洲的一个远房舅舅,做起了服装生意。前几年越做越大,需要帮手,小刚外语好,所以和小刚约定,一毕业就去满江那儿帮他打理他的贸易公司。后来小刚被派到出国外语培训班,满江得知后非常高兴,他们太需要外语人才了,外语不过关,不知受过多少委屈,影响工作啊。以后小刚才得知,原来是国内给了满江一批假货,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满江回国就是为这件事。 “nv,你为什么还不下来吃早饭?”这是琳达的声音。琳达总是把lv读成nv,小刚越纠正她越混淆,只好随她去了。只是自己觉得好笑,自己是个大男子汉,偏偏在异国他乡变成了nv。 后来小刚给自己起了个英文名字富兰克林,免得总是女呀女的。 “今天我叔叔的两个儿子过来,要和你认识一下,还要带我们去玩儿。”“哦,去玩儿?”“我们这个小岛是个旅游胜地,你来了还哪儿也没去呢,如果哪儿也没去岂不是白来一趟。”小刚踌躇了一下。琳达接着说:“我知道你想尽快找到工作,可是今天是星期天,应该休息一下。”小刚只好点点头。琳达又说:”别看现在天气不好,预报说一会儿转晴,我们这的天气一时一变。“ 琳达的表哥表弟,分别叫查尔斯和比尔。查尔斯开车,琳达、比尔和小刚挤在一起坐在后排。比尔是个开朗乐观的小伙子,一会儿工夫就和小刚混熟了。不停地向小刚提出关于中国的问题,特别是文化大革命,有些问题小刚也不知如何回答。 小刚也向比尔提出了一个在他心里存了很久的问题。“比尔,我本来是坐船去澳洲的,船行驶在南太平洋上,怎么会飘流到你们这儿?你们这是北大西洋啊?”比尔思索了一会儿说:“第一地球是圆的,第二你遇到的是旋风,没有一个准方向,把你吹到哪儿的可能性都有。当然从南太平洋吹到北大西洋的可能性极小,但什么事情都有个万一,或几千万分之一,就让你赶上了。”琳达赶忙插话说:“这叫什么‘千里有缘来相会’,我们有缘是不是?”说完歪着头对小刚笑了笑。 查尔斯载着他们先到了Sandown 海滩,一览白色岩石悬崖,然后他们漫步到Shanklin海滩。这时雾气全散了,海天一色让小刚完全忘却了几天的惆怅,心情格外的好,太美了。大海,大海,你是我的故乡?你是我的故乡。小刚在内陆长大,从没机会接触大海。这次坐船七天七夜,由于遇上暴风雨,他对大会有些畏惧和厌烦。然而现在,完全不同了,大海是如此的廖阔,如此的伟大,如此的迷人,如此的让人忘乎所以……。 在和比尔及查尔斯的交谈中,他对怀特岛有了更深的了解,也对住在这里的人们有着无比的崇敬。“这里的人们爱和平,也热爱家乡。”琳达在沙滩上,和他嬉戏打斗,无拘无束,就像她的妹妹。 查尔斯在琳达上的大学读化学,比尔在剑桥大学学习计算机科学。小刚对剑桥和牛津有一些了解,知道它们都是闻名世界的大学,他曾向往过在剑桥、牛津、哈佛、麻省理工等名校学习,但由于要挣钱,减轻家庭的负担,他放弃了。现在比尔的一些话又引起了他的兴趣和遐想,他迫不及待地向比尔问了许多问题。 离开海滩,他们又游览了秀丽的Shanklin chine 峡谷,去小镇上吃了海鲜,然后打道回府。查尔斯说:“这只是游览了怀特岛的一半,最著名最独特的Needles 岩石,等下次再去。 绿小刚告绿8-峰回路转 那魅力无边的大海和神奇秀丽的峡谷让小刚忘却了几天来烦恼,琳达叽叽喳喳的述说驱散了小刚心中的郁闷,他深深被这个迤逦的小岛吸引。 晚上躺在楼上的阁楼里,恼人的阴云又涌上心头。和小穗好好的却偏得了一场病,又被医生误诊,据说误诊率是千万分之一,而就在那一霎那间,小穗投靠了小东的怀抱。坐船去澳洲投奔满江,又遇上了飓风,竟然把他从南太平洋吹到了北大西洋,这个概率更小了。真是人走倒霉字,喝口凉水都塞牙。现在满江又遇上了棘手的麻烦,自己远在这个小岛上干着急,一点也帮不了忙。满江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呢?他的生意不是很顺利吗? 当然自己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首先船没沉,安全抵达了这个听都没听过的小岛,遇上了热情纯朴的琳达一家。如果自己遇到了坏人,后果不堪设想。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从来不信命的他,忽然觉得人的命是无法改变的。又想到以前父母老师总是告诫自己,命运是可以通过努力改变的,是真是假?该怎么努力呢?努力能改变吗?命运把自己安排在这个小岛上,是听从命运的摆布呢?还是和命运抗争呢?听从命运的摆布具体是什么意思?和命运抗争又应采取什么行动?带着一系列问号,小刚昏睡过去。 正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小刚在报上看到一则广告。招收一名男性熟练工,搬运和组装自行车,老板家管吃管住,月工资500英镑。他马上打电话和老板联系应下了这份工作,老板是一位在这拼搏了二十多年姓高的台湾人。小刚想,在老板家吃住可省下在琳达家每月的130英镑,真是苍天不负苦心人。与威廉办好了退房手续搬入老板家,开始了和自行车为伍的生活。 虽然工作辛苦,没个时间界限,但总比无事可干,白白消耗要安心得多。 星期六一大早,琳达急急忙忙地来到小刚的住处,给小刚带来一封信。是满江从深圳寄来的。信中说,进货商给他们公司了一批假货,他来到深圳,这个厂子已经人去楼空。他已经报了案,正在等待回音。还说这个事情没想的那么简单,可能涉及到多方面,解决起来要花费相当的时间,能不能解决还说不准。满江还说,如果小刚能在这边站住脚,他将来也许会到这边做生意。他已经给小刚寄了300英镑,帮他渡过难关,一周后可能收到。小刚的眼睛有些模糊,满江真是他的铁哥们儿,自己那么困难还想着他小刚。最后,满江又建议小刚,如果有可能的话也可在这边找个学校上,因为小刚的天赋适合上学。 “你想家了?为什么你流泪了?信上写了什么?能告诉我吗?”琳达一系列的问题,弄得小刚有点发窘。小刚没说厂子的事儿,只是说了满江希望他在这边安定下来和上学的事儿。琳达一下跳了起来,搂着小刚的脖子大喊:“葛锐的,葛锐的。”差一点把小刚弄晕了。“我去找查尔斯和比尔,让他们帮忙。”琳达又补充了一句,一溜烟地出了屋。“哎,琳达。”琳达已经跑出去老远,根本没听见小刚在招呼他。小刚暗自笑了笑,心想,真是个好姑娘。 小刚赶快给父母写了信,说明满江的情况和自己可能在这找个大学读书的想法。 绿小刚告绿9-命运安排 小刚如愿以偿地申请到了牛津大学的半额奖学金,两年后又转为了全额奖学金,四年后获得哲学博士。小刚的好友满江特意从澳洲赶来参加小刚的学位授予仪式,同时在这边考察一下商情。爱妻琳达和琳达的父母、叔叔、叔叔的两个儿子一起参加了小刚的毕业典礼,可谓是大队人马,晚上琳达的父母开“爬梯”庆祝。 小刚留校教书,琳达也在一个小公司谋了一份职业,小刚和琳达把租住的小房子换成了三室两卫的独立房。一年后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朱丽叶,四年后琳达又生下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儿子,Dan-one 和Dan-two。小刚和琳达带孩子回国探望小刚的父母并游览一些名胜古迹,他要孩子们知道他们的根。 小刚的父母也几次来英国帮他们照料孩子。父母退休了,小刚把父母接过来,给他们办了绿卡,希望他们能在这天堂一样的国度里度过幸福的晚年。可是老人家不习惯这儿的生活,第一是吃饭,第二是语言,第三是出行。做中餐吧,琳达和孩子们不爱吃,琳达还好,不说什么,孩子们开始也挺有新鲜感,时间一长,就闹着不爱吃。做西餐吧,他们不会,总要等小刚或琳达下班,他们不习惯坐着等吃等喝,他们又不上班。再说吃西餐,面包、牛奶、气死、西红柿酱,都不习惯。这里只有一个的中国超市,离的挺远,总要等周末小刚或琳达开车带他们去。看病、出游等等都要指望孩子,他们不会开车呀。语言不通,觉得自己跟傻子一样。孩子们平时上班挺忙,他们于心不忍什么事都得麻烦小刚和琳达。就这样,当双胞胎都上了小学,他们放弃了绿卡回国了。小刚的爸爸临走时对小刚说:“国外是好山好水好寂寞。国内是好脏好乱好快活。”小刚对爸爸的话不完全理解,但是他尊重他们的选择。妈妈说:“没了绿卡我们想来还不是照样来,没啥了不起的。” 小刚到觉得自己很喜欢这边的生活,回国反而有些不适应。他喜欢这边的气候、大海、森林、草地、鲜花、新鲜的空气、简单的人际关系、较为公平的竞争机制以及宁静的居住环境等等。他每天都要像英国人一样喝上午茶和下午茶,偶尔和朋友去趟酒吧。他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家人,每周和琳达及孩子们打一次网球、游两次泳,节假日则出外旅行。有时还看场歌剧、芭蕾、音乐会什么的,总之他觉得这边的生活很适合他这种不爱应酬、脑子比较死、不愿趋炎附势的人。他只有尽可能地多回国和父母在一起,有时也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没有尽到儿子的义务,可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因为他在大学工作,还有假期能回去,总算是一点安慰。 他也动过海归的念头,可种种原因,没有付诸于行动。 在另一篇文章里已经提到了小东和小穗的好日子,小东获得的是体育专业的博士,但不好找工作,又读了计算机,现在混得不错。除上班外还用业余时间教授武术和太极拳,全是免费的。小穗说,钱是身外之物,现在重要的是做好事。也不能说没有回报,小东因此结交了不少朋友,给生活带来很多方便和乐趣。小穗把孩子送回国给父母照管一段时间,又读了个MBA,现在一家医药公司工作。 小刚一家子探望过小东小穗一家子,小东一家子也利用旅游到小刚家住了几天。两家子感情深厚,一直保持着联系,不再为过去的事儿纠结。小东说:“一切朝前看。”,小穗说:“人生短暂。”,小刚说:“让我们都多多保重,珍惜我们的友谊,珍惜我们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再说说一直没提到的绿小谎,在国内搞房地产发了大财,投资移民加拿大。不过他还是单身,追她的女人不少,他结交的女孩儿也不少,就是没有最后决定。 今年是他们大学建校80年,他们毕业25年,应邀回国聚会,在国内聚会的一部分费用由小谎赞助。这次聚会与以往不同,年轻人已变成了中年,拉家带口子的,热闹非凡。小刚一家五口,他这次回来的目的多多。会上大家忆过去、谈现在、展望未来,有说不完的话。在饭后的文艺表演时,小穗深情地为大家唱了一首歌《我在为你唱着歌》。小刚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绿,潸然泪下。坐在一旁的琳达不解地问:“nv,怎么啦?”“噢,不,不,风泪眼。我的眼一见风就流泪。”小刚作了个刮风的手势。琳达左右看看,没觉得屋里有风啊……。 时间荏苒,青葱岁月已经成为美好的回忆,永远温暖着他们的心,一切听从命运的安排,还有什么必要去多想其它的呢。愿上帝保佑每一个人、每一个家。(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