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林子
新巨片‘黃金甲’剛走,李安的‘色-戒’也來我們這兒了。聽說褒貶不一,還聽說大陸在上映時涮去了一些不雅戲。想想這些評論以及所見之黃金甲,縱然是改編於張愛玲的小說,也難提起本人的興趣。
不想今年某日,在從田納西州往回趕的高速公路上,忽然接到一位老美朋友瑪麗安娜的電話“你看了‘色-戒’嗎”?,聽上去她很興奮,並未料到我其實是在高速公路上,而且是在外州的高速公路上。
“沒有”。我只好簡短的回答。
“ 你應該去看一下, 太好看了”,我愣了一下。只聽她興致勃勃地說“太美了, 城市美,服裝美,人也美。。。”。
這是一位在榮軍醫院供職十餘年的白領女性,是一位注意保持苗條身材,無‘中部崛起’,周末愛騎馬,去年感恩節雙喜臨門:既榮升祖母,又再披婚紗,年已半百的‘瑪麗安娜-徐娘’!從她那迫不及待的要與人分享某種喜悅的心情,可以猜想‘色-戒’給她帶來的肯定不只是視覺上的‘色’!
於是,本人在‘色-戒’DVD於本市上架的第一天,就租了回來。約好了要在奧斯卡頒獎前看完。以便在頒獎當晚,除了共賞小金人的角逐大戰外,好與瑪麗安娜繼續面對面討論。
這一看,還真應了恩格斯的一句名言:藝術應該是隱蔽的。
與黃金甲比起來,這‘色-戒’的色是不太眩目的。
先談色吧,我想張愛玲筆下的色,應該不只是一個所謂的黃色。主線索是談愛國青年學生的‘抗日’,故還有紅色!這就是瑪麗安娜所說的‘非常的不尋常的故事’。她說談到伊拉克,人們會想到肉彈;而沒想到巴格達曾是伊拉克的文化中心。談到中國,人們會想到 長辨子和灰暗的長襟,而忘了18世紀的中國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家。只看過黃土地的老外們,決沒想到四十年代的上海,比香港還 香港. 瑪麗安娜又說,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獨立鬥爭史,每個人都會以不同的方式參入進去。但表現以這種方式出現的,還真不多。
歷數中國電影,展現那個年(時)代的女性:知識的,年輕的,革命的,紅色的像江姐,劉胡蘭,等,西人並不了解。那麼,李安則給了西人一個視角:火熱的心,浪漫的想法,簡單的計劃, 她(他)們因愛國而一步步接進革命,參與革命以至於獻身革命。西人們並沒有被她女主角的革命精神所折服,即使是血的代價。
西人們也沒機會去讀張愛玲的原著。但瑪麗安娜-徐娘讀懂了女主角的心歷路程:現實與理想,精神與身體的較量。尤其是女人,當‘身體觸動’之波展開來以後,化學反應也就產生了。
由此,色-戒讓西人看到了小資型的革命者,小資型的抗日故事,小資的城市和小資的風景。其實,不僅是西人們,就是我們這些‘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的國人,何嘗不也是被李安帶進了一個色與戒的世界呢。紅色的理想未必不會產生黃色效應。黃色的未必就不是物質的本性。中醫五行里,紅即是火,為黃(土)之母。既往的定格的革命的女性,或大義凜然,氣貫長虹;或清心寡欲,唯真理而鬥爭,抑或半邊天是也。從中醫來講,有點像‘陰虛陽亢’,‘水不濟火’,女性屬陰,缺少了水性,就缺少了柔性。而色-戒還真有點以柔克剛的意義,不是嗎?
有人講,美國大片給人輸入了美國人的價值觀,愛國主義和個人英雄主義。呼籲國產片朝此方向努力。而國產片的色-戒或多或少地做到了一點點。比起黃金甲要好。
需要這樣的電影,以不同的方位向世界展示立體的有色彩的中國。也需要這樣的電影,讓年青人懂得偉人毛澤東的名言: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致,那樣溫良恭簡讓, 革命是暴動,是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暴烈的行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