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莉雅
两天前我碰到了一个很久没见面的熟人,突然见到她还真把我吓了一大跳,只见她满脸憔悴,和以前留在我记忆中的那张保养有素青春永驻的脸相比起来,直让我感叹岁月的无情,生活的残酷,生命的脆弱。与此同时我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试图回忆起上一次我俩什么时候见过的面。她见我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她看,意识到我大概没有认出她,赶紧先行一步叫出我的名字来,\"不认识我啦?\"她连忙又加一句。\"你是。。。?\"我赶紧接过话解释道。我问她为什么这次显得如此的憔悴,她连忙向我解释现在夜里觉睡不好,接下来捶胸顿足义愤填膺的把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的来龙去脉跟我叙说了一遍。
原来她睡房外面的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有只鸟老在半夜大约两三点钟开始就不紧不慢的叫了起来。\"噢哦。。。\"鸟儿发出深沉而浑厚的声音,休闲似的拖着慢悠悠的尾音,心满意足地停上一会儿,然后又重新开始新一轮的倾吐和放松,这种慢条斯理阴阳顿挫的声音由高向低缓慢的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她说最让她忍受不了的是那种叫声拖得又长又慢,在渐渐微弱下来,眼看就要结束的时候,那减弱的尾声突然一下子又被提高了好几度猛叫一声,随后音调陡然下滑越滑越轻直到结束。那下滑的声音像是从它嗓子眼里被挤出来的,沙哑并带着颤抖。这种循环不止的叫声每次都会把我这个熟人从睡梦中唤醒,于是她开始转辗不安,在这种讨厌人的叫声的伴随之下,不管她怎么努力也无法再入眠。树上的鸟儿依然我行我素,边打瞌睡边漫不经心的唱着自己的歌曲。屋内的人儿却越来越紧张的等候着它另一轮的开始。她被这叫声折磨得焦躁烦恼痛苦不堪,一天又一天,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月。她一大早还要赶着去上班,加上严重的睡眠不足,常常就在公交车上睡着了,从而老是坐过站。为此,那段时间上班老迟到,这又带给她害怕失去工作的紧张。久而久之白白嫩嫩被保养得很好的那张脸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付憔悴相,让人见了既心疼又替她叹息。
她的遭遇一下子让我想起了我女儿以前不愿意回家住的原因。我女儿在家有一间她自己的房间,由于大学离家比较远,她仅周末回来住一晚,渐渐地她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开始我以为学校功课紧也没多在意,后来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于是我就开始追问她,才知道原来她说她在家里晚上睡不好,好几次回来住,在临晨三点左右总会有一只鸟在窗外不远处的什么地方不紧不慢的叫着,老把她从酣睡中吵醒。孩子不比大人,他们的觉多,一定得休息好,再说孩子又不是天天回来,不能委屈了她,从那以后一直到现在,每次孩子回来我就让她睡到我的房间,
听了这个熟人对鸟的控诉,我相信她说的鸟和我女儿说的一定都是同一种鸟,尽管这熟人住的区跟我住的区相距很远,尽管我对她说的那些也有同感,因为我女儿也受到过类似的折磨,然而我对此却表现出无可奈何。只能劝她早点睡觉多注意身体,最好的办法要么换一个地方去住,从而避开那只可恶的鸟。澳洲对动物有着很好的保护政策,所以像鸟这样的动物,尽管它们影响到人们的生活和休息,人们对它们只能束手无策无能为力。澳洲绿化得好,楼前屋后到处都是树,所以不仅鸟儿多而且鸟的品种也很多,有的鸟儿个头大叫的声音也大。即使报警,我想警察也不会拿它们怎么办。如果是居民,晚上九点以后在家里大声放音乐,哪怕大声说话等,只要有人打电话报警,警察都会上门来制止,但我不相信他们对鸟会有什么办法。有时天刚蒙蒙亮,我就会被一大群掠过楼顶的鸟儿们那阵叽叽喳喳清脆响亮的喧叫声吵醒。有时我也懊恼过,恼这群不懂事的鸟儿太不人道,连个觉也不让人睡好,转而我再一想那些都是群动物,有什么必要跟它们计较。
尽管如此,早晨有时天空刚刚泛白,我就听见了隔壁的楼另一边的公园里传来的一片喧闹的鸟叫声,那是一阵阵急于把自身的浊气赶紧全部吐掉,再把清晨中那清新的空气赶快补充进来的一种迫不及待的吐故纳新般的狂叫,声音之大传到相隔一个楼之远门窗还都紧关着的我家也能感受到空气中的那种震动。我常常躺在床上庆幸着自己没有把房子买在紧靠公园的那栋楼,如果当时只顾着周围的风景,今天就会无休止的饱受那些鸟儿凌晨五点左右所发出的那声嘶力竭般叫声的干扰,尽管这种猛烈得大叫声仅持续几分钟的时间。当然,还有很多小鸟不像澳洲的很多大鸟,声音狂野叫声又大还不好听,它们的叫声悦耳动听,即使打搅了别人的休息起码不会惹人心烦。要命得是我那熟人和我女儿遇到的恰恰属于一种大鸟,凌晨三点钟左右就会发出一种即不清脆又不动听,低沉沙哑音量又大的叫声。那是一种由强变弱,结束前那声音还要先高八度尔后再低八度如此这般的折腾一番。半夜里这种大鸟的叫声吵得人们无法安睡,直接影响到人们的正常休息,我认为这种叫声在这种情况下应该算是一种噪音。对于这种来自于大自然中的并且干扰到人们正常休息的噪音我们作为人类应该怎么办?如果回避不了应该又怎么办?在一个又一个保护动物的政策下我们又应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没有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