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涌在《强国论坛》上林彪问题研究主线上的留言《六》
文革中人与人发生了各种矛盾,有的是土改仇文革报;有的是一句话讲不对付干了起来,这种情况偏多,开始打嘴仗,后来动起手,再后动武;还有假革命真报复;还有纯粹是自己向上爬。在八九动乱的时候遇到一个空一所的老知识分子张金墩,她一生靠揭发别人为生,又揭发了我有退党言论,我对她说,现在正在清查,我们都有一家老小,就是是也不能这样做啊,她以后见了我老躲着。话又说回来,见到这样的人是记她一辈子,还是放一边算了,不能说我后来路不顺都怪在她身上。
文革涉及面太广,给每个家庭都带来过不幸。这里有个清帐问题,帐要一笔笔算。比如说,林彪派系人马中有些人是靠整人起家的,也整过您老人家,您是把帐算在这个人身上呢,还是所有说林彪好的人,我都恨,我要来个亲不亲,线上分。事过这么多年,您是不管当事人我恨,就是他们的后代我也恨,甚至孙子辈也恨,还是分得仔细一点,个人钱个人还,公司钱公司还,别人家个人欠您的钱算到人家大公司帐上。这么写是不是清楚了。
我特别喜欢我的小酒庄,它有七十多年的历史,它离Yale不远不近,是一块风水宝地。我这十年见了不少名人,像飞人乔丹,爱尔兰著名摇滚乐手万·莫里森,还有数不清的大学教授,国内来的访问学者,我对这些人都是暗暗观察学习,有不少已进入我的文章。我想干什么事,都是行行出状元。Yale又是一个国际性学校,可以说全世界的人都有,所以我在店里,足不出户,就能见到各国的人,有这么好的文化底蕴,写出文章来当然有滋有味了。还有在美奋斗的中国人,很多不仅是我笔下的人物,更多的是我的朋友。
再讲一点空军的问题。文革这十年我想全国受伤最严重就是空军了,有的地方大多数单位可能只有一次文革就完事了,最多有二次。空军不同,有一次,二次还有后文革,受伤的很多,而且誓不两立,多少年后还可以看到这些尾巴。空军后代有个网站叫K57,开始我还没有明白它的意义,后来上了林彪问题的文章,发现问题大了。后来通过研究才明白,K57原来是空军五七干校的意思,他们的父辈多是一次文革被整的对象,后来去了五七干校,当然当时的情况又多种多样。这些人家的孩子建了个网,别的方面空军的孩子还有很多,也想进这个网,这个网现在几乎就是一个空军网,这里就出现一个大家融入的问题,提到过去的事很伤心,所以大家都不愿提,现在又发展成一个友情网站,联络感情,这也很好。但是我们这些写历史的人,总想跟这些当事人的后代谈谈,比如说,要写付英豪,最好的方法也是通过这个网站同付家的后代联系,要不然文章没法写,没有血肉。可是这样的要求文章一出现,相当多的人非常反感,恨不得炸了坛子。我的意思是说,你看看这个文革,给人与人之间造成了多大的灾难。
我们这个坛子水平越来越高了,我们要的就是这个,争取达到文革学最高水平,有志者,事竟成。工蜂大帅写得好,平常有系统研究,功底,在这里我们讨论,互相启发灵感。
土豆加牛肉这段非常有价值,要不然给我点时间,我再来个土洋结合,烹出一道地道的家乡菜。
我们在美国有个特点,最不喜欢的是不说话的人,因为你不说话,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人有一种潜意识,就是你不说话,脸上的表情也会表现出来,在党委会上,一看大家的表情就知道你是同意还是反对,很多事一般不说,大家也都明白了。我之所以喜欢这个网,就是一上来就有争论,有批评,有赞扬,有鼓励,这是最难得的。有的网一片赞扬声,实际上是对作者不利,很多情况下是开了个好头,不久就江郎才尽,这样的例子很多啊,说实在的,我也怕。
网上有人问我关于林豆豆的问题研究情况,我是这么答复的:亲爱的读者,您问的问题是一个非常伤心的问题,这个问题我早有结论,但我只私下对最好的朋友说过,我不愿意就这个问题再给林彪的后人雪上加霜,他们这几十年活下来不容易,我们社会要理解他们。现在看来林彪问题后来带来的阴影比我原来估计要大得多。因此,社会要爱他们,包括后来受到打击迫害的许多老干部和他们的亲人,让我们的社会有更多的宽容和理解,能活着有多好。
在美国我喜欢做比较方面的研究,像中国文革时出现的大串联就有点像西方教会里的传福音,为此我专门写了一篇文章《大串联和传福音》。我是一样都不拉下的人,文革那年我十三岁,先是参加红卫兵,八一八毛主席接见红卫兵,可是那天我不知道会那么重要,跟着一个大孩子张正香骑车到天津去了,骑了一半,发现身上没有钱会饿死的,就骑了回来,张正香自己去天津了,过了一年,张正香从东北回来还打了我一顿。以后又多次出去,基本上跑了大半个中国。当时有个中学学生证就行,我当时没有,用的是别人开的介绍信。那时全国各大城市在火车站旁都有接待站,安排住宿,也供应饭菜,上海接待最好,饭菜质量最高,有乐不思蜀的感觉,走的时候还可领几块钱火车上用,工作人员在介绍信上盖上个戳子,可能是防止多领。那时的人多数胆子小,特别是外地学生,一个个老实极了。我胆子要大一些,一个人要说成三个人。那是中国民风非常朴实,我基本上是一个人跑下来的,认识的都是路上碰到的人,有个现在还通信。我当时有个相机,不想带回家,故意借给了长沙的两个老师,一年后他们还托人送到了空军大院。现在恐怕这种情况少见了。
看样子茅台的文章还远没有写完。但有一句话我可以说,成年喝茅台的老干部长寿的很多,像许世友能活到七十九岁应该算长寿了,到底一天能喝多少现在还是个迷,老包是河南人,他这几年在我这买的酒能装上一大卡车,我指的是美国大卡车。因为我这不能卖中国白酒,他只能喝伏特加,是四十度的。他的常量是每天一斤半,而且还要干体力劳动。这是我见到中国人当中最能喝的。美国醉鬼很多,基本上喝了酒就不干事,他们是喝最便宜的伏特加。康州规定酒庄八点至晚九点开门。这些酒鬼先到教堂门口要钱,或政府救济的钱,然后到酒庄门口等着开门。八点印度酒庄先开,因钱少,买两美金200毫升小瓶装。我的店十点开门,有的人转到我的店买第二轮,中午到教会开的粥棚吃免费午餐,到了下午再喝第三轮。星期天大家都休息,喝酒的人大部分也调整一下。从这点看,美国还真不错。
稍微谈几句张国涛。张国涛最后在加拿大去世,现在国内来的人很多提出要求要看看张国涛的墓,我估计可能有不少人去,我有个同学在加拿大干导游,我腾下时间,叫他拍几张照片过来。
父亲身上应该有伤吧,经过那么多次战斗,能活下来不容易啊,特别是在朝鲜没死掉,真是命大。空军都是抗日以后的干部,老的只有十几个。我这个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还就是怕枪,扔过手榴弹,害怕呀,我的心太软,看谁就想救谁,叫我参加会议行,打仗恐怕早就跑掉了。我现在正在写《历史的疑点》要把土豆烧牛肉写上,还要写抗美援朝的起因,我正在看美国方面的资料,我怀疑当时翻译有问题,带着感情翻的,美国将军麦克阿瑟是说过圣诞节前饮马鸭绿江,可意思不是要准备侵略中国的意思,不是“把战火烧到鸭绿江上”,当时给中国人民造成很大误解,增加仇恨,先写出来再说。
小沧海,我从十六岁起就开始做团的工作,喜欢做思想工作,这个工作相当于西方的牧师,我对人很好,喜欢人生指导。什么话憋在心里总是很难受。前段时间我写了一篇《宽容与谅解》,都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实际也是这样,但是朝着这方面努力一下,心情会开朗很多。写诗好,也不好,好在言志,不好容易太感慨,特别是伤感,我们这些比你岁数大的人,遇到的伤感可能还要更多一些,但如果不及时走出自我,容易性格改变,我到现在为止还是保留军人开朗的性格。像你很有文采,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绝比不上你,好好努力吧。
谢谢你,潘涌!
昨天在网上搜索林彪事件,无意中搜到你的专栏,那些儿时的回忆让我感到非常亲切。我也记得李富春的小楼,我妈妈在海军门诊部,当年时常去给李富春打针,小楼周围是一片庄稼地,我妈妈说种的是黑豆。我还记得小时候经常打你们院一个电话,可以询问天气,那是我接触的最早的天气预报,后来说给地方的孩子听,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困难时期,我们院也养鸡,我家住在灰楼,鸡窝就在一个叫后山坡的地方,那里集中了很多人家的鸡窝,从那可以看见你们院的西门。你说的擦玻璃摔死人的事就发生在我家旁边的那个楼,距离我家也就20米,摔死的是个女人,住在100号楼1号门,我家厨房窗户斜对着出事的那个窗户,那天好像是星期天,对门的姥姥看见了出事过程,吓得又喊又叫,我现在都记得我妈妈跑下楼“咚咚咚咚”的声音,一边跑一边还嘱咐我哥哥“快去告诉袁主任”——袁主任是门诊部的主任,50多岁的老太太,就住在出事那家的隔壁。据我哥说,袁主任开门的的时候还穿着花睡衣,头上好像还戴了个小帽子,一听说出事,夺门而出,我哥再跑到楼下,看见袁主任正翻那个女人的眼皮。后来好一阵子,我哥哥懒得带我出去玩就说外面有鬼。
你所说的空军大院二次文革,让我吃惊不小。上高中的时候听说过一点儿,那时我们班空军的女生就对贺爱军很冷漠,贺爱军显得很孤独,但是我喜欢她,我们俩是前后座,她数学特棒,人也很幽默。我们班的团支书是空军的女生,叫丁小京,过团组织生活时,我们几个海军的同学给她提过意见,说她不团结同学,指的就是贺爱军。能有贺爱军的消息就太好了,我希望她现在生活的安宁、平静。你的线索多,有消息请一定告诉我。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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